蘇姒聲音冰冷：“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當初在你祖爺爺的壽宴上，是誰誣陷我推他下水，口口聲聲說——”
“媽媽，求你別說了！”傅雨寒痛苦打斷。
腦海里，有關那場陷害的記憶不斷交織。
那場陷害，是他做過最后悔的事！沒有之一！
現在想起來，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如果他沒有輕信喬阿姨的話，媽媽是不是就不會這么絕望地放棄他！
他居然說出，恨媽媽的那種蠢話！
傅雨寒流淚道：“媽媽，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你還會像以前一樣愛我嗎？”
蘇姒目光復雜不語。
但傅雨寒從她的眼神中得到一絲答案。
傅雨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這比直接說討厭他，還讓人難受。
“媽媽，你是不是因為昨天那個女孩，所以才討厭我的？我可以改的。我只是一時識人不清。”他上前拉住蘇姒的手，眼神祈求，抱有最后一絲希望。
蘇姒淡淡瞥他一眼。
機會有很多次，但一切都來不及的時候才開始抓，那還有什么意義？
傅雨寒期盼道：“媽媽，你說話，是嗎？”
“那我問你，在我和你喬阿姨之間，你選誰？”
“媽媽，我選你。”傅雨寒回答得毫不猶豫。
蘇姒繼續問道：“那如果她現在給你打電話，你會接嗎？”
面對這個問題，傅雨寒顯然猶豫了一下。
“媽媽，我不能撒謊，萬一喬阿姨打來是著急的事，不接可能會不好。”
蘇姒眸底閃過波光：“是嗎。”
“是的媽媽。”傅雨寒點頭：“不過你可以放心，如果她出事了，我會替她給警察報警，除此之外，我不會再做什么。”
從前，他以為喬阿姨會和媽媽一樣，甚至比媽媽要更好。
可是真實接觸下來，他發現完全不是的。
喬阿姨的廚藝不如媽媽，而且更沒有耐心，經常會忘記他在意的事。
不過，喬阿姨對他真的很好，雖然那樣對媽媽回答，可能會傷到喬阿姨的心，不過只要他不說，應該沒有人會知道。
眼下，他必須和媽媽修復關系趕走那兩個侵略者。
蘇姒垂眸看了眼來電手機，將那串完全未知的號碼，朝傅雨寒晃了晃。
“你喬阿姨打來的。”
傅雨寒皺眉。
他記得喬阿姨好像不是這個手機號碼。
難道換號了？
他試探問：“媽媽，這個號碼一直在給你打電話，可能是有著急的事，我們接了吧。”
“可以。”
蘇姒點擊接通和擴音，將手機交給傅雨寒，示意他接電話。
“蘇姒，你終于肯接電話了。”
電話那頭傳來喬愿晚陰鷙的聲音。
傅雨寒不敢吱聲。
但一下就聽出真的是喬愿晚。
“呵，我現在在美國，就在成州的私人別墅呢。這里可真是大，不知道你住在那巴掌大的小公寓里，有沒有后悔呢？”
“不過沒關系，你已經和成州要離婚了，等成州一醒，這個家的女主人只會是我喬愿晚。我會和成州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組成幸福的家庭。”
“你還真是蠢啊，被我隨便一挑撥離，居然真的和成州離婚了。不過你最好識相點，財產分割的時候什么都別要，你要是想要你那兩個蠢孩子，我可以幫你啊。”
……
蘇姒全程不發一言。
在這之前，喬愿晚以前每個月都會集中在一天，用電話轟炸騷擾她，用語言羞辱她，借此發泄她的不滿。
如果她不接，她就會一直打。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有耐心陪她打兩句嘴炮。
后來，她索性直接將手機開飛行模式，一心一意畫圖紙。
傅雨寒此刻的小臉已經蒼白如紙。
電話對面的喬愿晚，和他平時看到的溫柔女人，完全大相徑庭。
“怎么不說話呢？啞巴了啊。不過我知道你在聽，我告訴你，傅成州只會是我的，傅太太的位置也只能是我。傅成州娶了你，還真是一輩子的污點。”
喬愿晚悠哉坐在躺椅上喝水。
“喬阿姨，是我。”
一道稚嫩的童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認出聲音主人的喬愿晚全身一僵。
傅雨寒？！
他不是在美國，怎么會是他接的電話！
難道蘇姒也來美國了。
她有些坐不住了。
……
傅雨寒心亂如麻。
在聽到喬愿晚一次無差別攻擊后，整顆心再次碎了。
忍不住對著聽筒透露身份。
他原本還想自欺欺人，這可能是別人的惡搞。
但能說出這些話的只有喬愿晚。
尤其是他開口后，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一度讓他以為已經掛斷了。
事實也是如此。
“不認識，打錯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刻意壓低，說完就直接掛斷。
殘忍的真相被揭露，傅雨寒一時間難以接受。
尤其是他剛才疑惑，媽媽怎么知道這通陌生來電是喬阿姨打來的。
知道真相后，有一面鏡子的裂縫在一點一點崩塌。
從前那個美貌善良又溫柔的喬阿姨在鏡子另一邊物是人非。
這通電話對傅雨寒的沖擊尤為大。
一些美好的回憶現在卻變成最諷刺的事。
蘇姒看著他一副受重大打擊的模樣，沒再繼續說什么。
“去洗洗澡吧。”
“媽媽，對不起。”傅雨寒道歉的聲音很小。
但這次是他發自內心地真誠道歉。
原來媽媽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受到這么多的傷害和委屈。
爸爸要是在就好了。
不過現在有他在，他一定會肩挑起保護媽媽的重任。
傅雨寒重新去洗了澡。
蘇姒也重新聯系上老宅。
是管家接的電話。
“太太，小少爺的事我會轉告老爺，不過老爺最近身體抱恙，已經在醫院住了一周了。”
“爺爺還好嗎？”
出于老爺子從前對她的關懷，蘇姒還是禮貌詢問。
“最近晝夜溫差大，老爺年紀大了，所以更容易感受風寒。加上成州少爺的事，對他打擊很大……”管家輕嘆道。
蘇姒也似有所感。
原來傅成州的事已經被知道了。
可能在他們大動干戈去美國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吧。
“您畢竟是小少爺的親生母親，再怎么樣，也不會隨意處罰他，把小少爺接回來，我們會極力避免這些事，但也難免百密一疏。不過，如果您能將他留在身邊照顧一段時間，等老爺身體好一些，我們立馬派人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