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他這樣,許輕宜腦袋不想思考,也思考不過來了。
沈硯舟在她脖頸處蹭了蹭,大概是想咬一口,想起來許沉還在樓下住著,每天都要見,就忍住了。
“我想說,沈聿橋這人做事喜歡來陰的,不弄清楚不安心,怕他哪天在我興頭上把咱倆被子給掀了。”
他啞著聲音,“不想再痿了。”
“……”
她很明確的告訴他,“許沉不可能認識沈聿橋。”
“至于你查不到許沉,可能是因為沈聿橋動了手腳,也可能許沉在云縣那段時間我媽就沒給他辦理戶籍。”
現在奶奶住的那個房子,是用許沉的賠償金買的,但許沉的戶口還一直都在村里,村子早就拆了,他成植物人后換了幾次證,黃佳梅就是不給他辦,許沉就像個黑戶。
一直到許沉轉到京市治療才重新辦得身份證,所以許輕宜說沈聿橋干了件好事。
沈硯舟聽完倒是沒那么凝重了,近近看著她的眼睛,“我還以為……”
許輕宜看向他,一蹙眉,“你以為什么?以為許沉這個人不存在?”
查不到任何資料的人,最有可能就是不存在的人。
邏輯上是通的,但事實上不通。
許輕宜推了他一把,“真敢想,我照顧了許沉那么多年,從剛昏迷到后來瘦脫相,都是我經手。我還能不知道他是不是我哥?”
再說了,黃佳梅那種人,如果不是她兒子,就那么幾年都堅持不了,早就跑了。
沈硯舟順著她的離開往后退,靠在了一旁。
他知道這種猜測對她很殘忍,許沉是她的精神支柱,所以才一直不能明說。
那就是他多想了,只是沈聿橋干涉了他的查證。
“你也回去休息吧。”許輕宜擦了擦頭發。
她這會兒內心其實還是很雜亂。
今天許沉跟她聊了那么多,處處為她著想,也為沈硯舟著想。
沒想到沈硯舟這邊還在疑神疑鬼。
雖然站在他的角度,她也能夠理解,但是情感上,她還是會不舒服。
“不高興了?”沈硯舟哪能看不出來,她動一根睫毛,他都知道怎么回事。
許輕宜搖搖頭,推了推他,“你擋我抽屜了。”
她要拿吹風機。
沈硯舟沒挪開,反而把她伸過來的手握住,順勢將她拽了過來,掌心貼緊后腰按在懷里。
他想低頭吻她的時候,許輕宜躲了一下,“你沒洗澡。”
“知道你剛剛沒盡興。”沈硯舟異常勾人的低嗓音。
唇畔隱約蹭過她唇邊的嫩肉,“我都沒想別的,親一下還得洗澡,這么大工程?還是你想……”
許輕宜瞥了他一眼。
沈硯舟似笑非笑的,“那我洗個澡?”
許輕宜沒理他,從他身后把抽屜拉開,取出了吹風機。
看她這么堅定,沈硯舟也不勉強,接過吹風機,“我來,你坐著。”
換衣臺的地方被他順手騰空,一個手臂就把她抱了起來放上去。
許輕宜也懶得跟他搶了,坐那兒讓他幫忙吹。
認識之后快一年了,她的頭發都沒有剪過,真的長發及腰了,過兩天得去剪一截,不然每天還得自己卷一卷,否則太長也不好看。
沈硯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睫毛一眨一眨的,好半天才跟他的視線對上。
那會兒頭發干了五六成,沈硯舟需要把手指插進發根,一邊挑著梳理一邊吹。
指尖擦過頭皮,有點癢有點舒服,許輕宜下意識的閉了閉目,又睜開。
幾次反復之后,沈硯舟忽然把吹風機的風調到最小,故意拿遠。
許輕宜納悶的看他,沈硯舟剛好很壞的遠遠吹她的眼睛。
這回她條件反射的閉上了,下一秒,他終于低頭吻了她,如愿以償了。
許輕宜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被撩得心尖好像都麻了一下,所有反應都慢半拍,被他趁虛鉆入。
他們好像挺長時間沒有做,也可能是發生的事情太多錯覺,總之許輕宜一下子被吊起來,又順勢被滿足。
很新奇。
就像之前都是精致冗長的滿漢全席,今天突然吃了頓快餐。
沈硯舟直接在她這里洗了個澡,出來后從身后纏著她。
“你幫我把戒指戴回去。”
許輕宜看了一眼他光溜溜的手指。
“摘的時候又沒讓我知道。”想戴的時候倒是煞有介事的征求她同意。
“什么都讓我戴。”她說這句的時候,沈硯舟眼神暗暗、頗有意味的看著她。
許輕宜反應過來后低了腦袋。
忘了哪一次,其實她是抱有私心,想給自己的作品提供一些細節,所以提出來幫他戴那個,結果后來只要不是特別情況,他都讓她代勞。
行吧,她好像也挺樂意的。
沈硯舟準備自己回去一趟,拿戒指,看了看她,索性把她也帶過去了。
許輕宜幫他把戒指戴上,想到那天看了他的東西。
抬頭看了他,“我們以后好好的,行不行?”
兩個本就遍體鱗傷的人,走到一起多不容易。
沈硯舟微微低眉,“你好我哪都好,你不好我就渾身不好。”
許輕宜抿了抿唇,“那……我們繼續住這里嗎?你哥知道地址的。”
“怕他干什么。”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腰,神色認真起來,“有些事務要轉移回來,我最近可能要很忙……”
“你忙你的,我哥除了吃飯現在也不用我做什么,我還可以繼續工作。”
就等于,好像什么都沒有變。
唯獨不知道沈聿橋哪天發瘋。
那晚許輕宜又留宿沈硯舟那兒,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后,她好像真的定心了,該干什么干什么,沈聿橋不聯系她就直接忽略。
直到那天沈聿橋打了個電話過來,“人呢。”
許輕宜也是理直氣壯,“我哥醒了,就不勞沈總繼續照顧了,出院的手續我都已經辦過了,費用我也結了,咱倆之間的交易我覺得可以結束了。”
沈聿橋似是笑了一下,“我沒說過交易開始還是結束,誰說了算?”
“那你想怎么樣。”
沈聿橋那邊沉默了多半分鐘,像是故意煎著她。
然后卻輕飄飄的一句:“沒想好,想好了會通知你。”
電話掛了。
沈聿橋剛從國外出差一圈回來,并沒看出來沈硯舟在國外有多大實力。
不過,騰飛這會兒遞了一個厚厚的文件袋過來。
沈聿橋冷漠的瞥了一眼,明顯的不悅,“打回來了?”
那是一份關于政府招標的完整企劃書,從投標到后期執行,沈聿橋給的誠意都非常足。
而且這不是第一份,前兩部分都很順利的通過了,但是到了這一份,卻突然卡住。
騰飛點了點頭,“龐書記那邊還沒說具體的原因,只說暫時不方便透露。”
不知道為什么,出這一趟差,騰飛總是有一種被偷家的感覺。
偌大的項目一直非常樂觀,怎么就偏偏這個時間被打回來了?
沈聿橋抿了一口咖啡,“不急,這個領域國內沒有第二家能和我們爭。”
那倒也是。
所以這個項目當初政府都不打算公開招標,先和沈氏接洽,兩邊都派人見面談了好多次,才敲定下來由沈氏負責的。
這么大的事,不可能說變就變。
晚上沈聿橋親自給龐焉打電話,態度放得比較低,希望能夠坐下來吃頓飯。
龐焉知道他會打這個電話,避是避不開的。
這頓飯,龐焉必須推,“沈總,實在抱歉,最近忙得焦頭爛額,正處敏感時期,這幾個人處理完之前,項目先放一放。”
沈聿橋略笑,“王軼山那幾個人,跟我們的項目應該沒什么關系。”
這不過是龐焉的借口,但沈聿橋沒法直說。
龐焉:“是我精力有限了,但交給底下人又不放心,萬一以后出點問題,這么大項目中途卡住,成本可比現在還要無法估量?”
這個理由太充分了,沈聿橋無法反駁,只有手機被他重重的砸到了桌上。
龐焉的電話緊接著就打給了沈硯舟。
沈硯舟剛回到樓下。
看到號碼,在電梯門口停了一下,想了想,一直到回了家里,對方打第二次才接通。
“老師。”沈硯舟換了鞋,回頭發現家里有個“不速之客”,嘴角微微勾起。
許輕宜看到他接電話就沒過去,指了指餐廳,又進了廚房。
沈硯舟去臥室換衣服,聽到那邊說:“聽說你有公司要搬回國?這邊正好有個對口項目,針對你這種回歸企業有利好政策……”
沈硯舟都沒等他說完,委婉的拒了,“謝謝您好意,不過我既沒這個實力,也沒興趣,剛回來先穩根再說。”
沈硯舟知道龐書記在想什么,他動了那么多人,一是怕他不安全,跟政府合作算個保障。
二是惜才,當然,他的公司確實也是最優選。
龐焉直接一句:“沒事,你慢慢來,我這邊也不急。”
掛了電話,沈硯舟看了看桌上的飯菜,等她出來,接走了她手里的碗筷。
等她坐下,才很認真的開口:“你工作也累,不用做這些的。”
許輕宜順坡下驢,“我也就是最近比較清閑,等以后真忙了,還真不給你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