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我便笑著說道:“如今這世間煉丹的道士較少,畫符的還能看到一些,行醫、修身、精武、養氣、尋仙的倒是不少。”
“現如今如果有個道士是煉丹的,那可是很吃香的,我很好奇,一個吃香的煉丹道士,是如何被終南山被逐出師門的。”
楊琳玉眼神復雜地問我:“老大,會不會是他的水平不行,丹藥給吃死了人?”
我搖搖頭說:“這個就難說了,你們可能沒發現,那個鐘秀是靠著丹藥喂大的,他雖然克死了不少人,可他自己的壽命卻是很長,當然,前提是他度過這一劫。”
“雖然鐘秀沒有把握住他爺爺給他留的機緣,入不了道途,可他將來活個一百來歲還是沒問題的。”
“他的體質很好,從鐘秀殘留的藥香來看,他爺爺煉丹水準,應該是不差的,至少在當世的江湖之中,應該能排上名次。”
楊琳玉問我:“老大,你也懂煉丹?”
我“嘿嘿”一笑,一臉得意道:“略懂,略懂,不過開爐煉丹實在繁瑣,而丹藥提升那點實力,對我而言又微不足道,我若是花費煉丹的時間修行,要比吃丹藥管用的多,所以我煉丹這本事在五歲之后,就沒有再學過。”
“當然,就我五歲前學的知識,應該夠用了。”
楊琳玉目瞪口呆。
我其他的同伴們則是習以為常。
徐青在旁邊也是趕緊補充一句:“怎樣,我們老大厲害吧。”
楊琳玉笑著說:“厲害,厲害!”
“對了,老大,你是怎樣確定,我的機緣就是丹藥的。”
我指了指楊琳玉的眉心說:“你命宮泛紅,有一團內陽之火外溢,你要走的火運。”
“和鐘秀有關的,火運的機緣,大概率就是丹藥了,當然也不是絕對的。”
“不過我有九成九的把握。”
“變數很小。”
楊琳玉點了點頭說:“那再好不過了。”
往山里走了四十多分鐘,我們便在一處叫卿子坡的地方停了下來,這里漫山遍野的槐樹,村口還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槐樹,老槐樹上纏著數十道的紅布,樹下還有香爐,香爐里面的香看著好像是剛剛燃盡。
卿子坡并不是很大,也就二十來戶人。
村里基本都是留守的老人,整個村子暮氣沉沉。
我們車子沿著村南一條水泥路開進村子,在村子的盡頭,便看到了鐘秀的房子。
他的房子雖然是一層的平房,卻是用青磚砌成的,四周還圍了一圈矮墻,圍墻上還鋪著一層同色的瓦片,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古宅的味道。
這門口的空地也是很大,靠近圍墻的地方,還有半尺多寬的花池子,里面種了一些冬青。
院門是用的黑色的密碼鎖,又有些科技感。
鐘秀一邊開門,一邊就給我們介紹說:“這就是我住的地方了,我在村里找了一個阿姨,她每天早起來收拾衛生,我在這邊的話,她每天還來給我做點飯,我今天說的是不在這邊,所以阿姨早起收拾了衛生就回家了。”
門開了之后,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道影背墻,墻上畫著一張巨大人臉,乍一看格外的壓抑。
那人臉是一個披著蓋頭,露出半邊人臉的女人。
女人的半張臉格外的好看,可看一會兒就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好看的讓人覺得不舒服。
鐘秀指著影背就說:“這就是我小時候見到過的那個新娘子,當然有些我再創作的成分在里面,真實的她,臉色沒有這么紅潤更煞白一些,不過拿來做影背,太滲人了也不太好。”
我則是對鐘秀說:“你都拿半張臉來做影背了,還怕再邪乎一點嗎?”
鐘秀顯得有些尷尬。
進了院子,我們看到的四四方方的青磚院子,院子中間還點綴著一些花池子,東南角的位置還有一個魚池子,里面養著幾條肥碩的大鯉魚。
鐘秀剛準備帶著我們進屋的時候,我卻在院子的中央停了下來。
我能感覺到,這院子中的陰氣很足,就算是秋風蕭瑟,可也是大白天,這里的陰氣有些強的過分了。
同伴們也都感覺到了異樣,紛紛警戒了起來。
徐青摸著腰間的骨汐匕首,站到我身前說:“老大,我打頭陣。”
我拽著徐青的后脖領子,將其拎到身后說:“這里的臟東西有些來頭,你躲我身后去。”
說罷,我看向催命:“放下箱子,你去主屋探察一番,碰上那臟東西不要硬來,盡量把它趕出房間,或者什么方法引出來也行。”
催命點頭,立刻上前。
他放下箱子,摸了摸玉葫蘆便向著主屋的方向去了。
鐘秀看著我好奇問:“臟東西?難道是那個新娘子……”
鐘秀的眼神里沒有太多的恐懼,而是充滿了一絲的期待。
這和他講的故事里,說他還怕,有點不相符。
催命此時已經走到了主屋的門口,他推了推門口,就回頭問鐘秀:“密碼多少?”
鐘秀報出一個數字:“一三一三一三。”
“后面加個#號。”
催命輸入密碼,那門便“咔”的一聲打開了。
“呼!”
霎時間一道陰氣從里面吹出,催命剛邁入的一只腳,隨后整個身體卻向后倒去。
催命趕緊后退兩步,穩住身形。
陰風停下。
我則是趕緊轉身掏出一張鎮宅符遞給楊琳玉說:“貼大門上。”
楊琳玉接過符箓,便奔著大門去了。
“嘭!”
等符箓貼在了大門上,整個院子的氣息便和外部隔絕了。
這里的陰氣也好,聲音也好,便再也傳不出這院子了。
催命剛準備再邁步上前,屋內便傳來一個冰冷的女人聲音:“鐘秀,你竟然找人對付我?”
鐘秀聲音顫抖地說:“是你要我們的命,我只是找人救自己而已。”
冰冷的女人聲音再響起,不過這次只有兩個字:“卑鄙!”
聽到這兩個字,鐘秀有些無奈地反駁:“我怎么卑鄙,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欠你的,我小時候你纏著我,我長大了,你還纏著我,而你還詛咒我,我的家人都死絕了,都是因為你的詛咒吧。”
“你還說我卑鄙,卑鄙的人,是你吧。”
屋內靜了幾秒,接著又是一陣陰風吹出,這次比剛才的那道陰風更強。
見狀我就對催命喊了一個字:“退!”
催命迅速后退,陰風吹到院子中央,在靠近我的時候,才慢慢消散掉。
我將催命拽到身后,往前一步看著主屋的方向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今天來試試做你和鐘秀的和事老,給我徐章一個面子,出來聊一聊吧。”
屋子里面沒有動靜。
我繼續說:“你若執意不肯出來,我便只能施展一些小手段了。”
“到時候,你免不了受些苦。”
說話的時候,我的胎息法打開,氣息太極八卦便把整個院子籠罩了起來。
在感受到我的威勢之后,屋子里的陰氣再次涌動了起來,那冰冷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好手段,鐘秀這小子倒是會找幫手,莫非他去了終南山?不對,鐘一道當年是被終南山逐出門派的,就算他找到終南山,終南山的那些老東西也不會幫他的,那些老東西,全都欠我的。”
女人說話的時候,整個院子的溫度下降了幾度。
徐青打了一個冷顫說:“咦,降溫了。”
再看主屋的門口,一道陰氣涌出,并迅速混合在一起,再接著一個穿著紅妝的女人便在陰氣之中出現。
她的臉色煞白,雙目卻如寒星。
她的雙腳離地,卻又以身的陰煞之氣,按理說,她這么重的陰煞之氣,不至于雙腳離地才對。
我微微皺眉,口中緩緩吐出兩字:“鬼王級別的?”
紅妝女人也是愣了一下:“我壓著自己修為,旁人看來我不過是紅厲鬼而已,你竟然一眼就瞧出了我的真實修為。”
說話的時候,女人氣息全開,雙腳落地。
她看著我慢慢地開口說:“你是誰?”
我說:“徐章。”
女人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徐章是誰?”
我繼續介紹:“陰司賬本持有者,未來的三界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