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桑寧和傅修遠還有事,就沒在傅家多待。
從傅家出來后,他們?nèi)フ伊饲乩稀?p>“你們總算是回來了。”秦老見到桑寧,狠狠的松了一口氣,“要是再見不到你們,我就真的頂不住壓力了。”
“發(fā)生了什么?”
桑寧只從傅家人哪里聽了個大概,具體的事情她還不太清楚。
“前不久,你爺爺……”秦老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桑鎮(zhèn)沅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帶著人去一個地方,我去了以后才知道,那些都是他抓去的陰時陰歷之人。”
“不過……雖然這些人都安然無恙,但他手上畢竟還是沾染了人命,我又一直等不到你們的消息,只能聽從組織的命令,給他下達通緝令。”
桑寧怔了一下,“你說是我爺爺給你打的電話?”
“對。”秦老道,“我也很意外,你不是說他想通過這些陰時陰歷的人回到過去嗎?可他把這些人放了,豈不是沒辦法回去了?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桑寧沒說話。
她也沒想明白。
按理說桑鎮(zhèn)沅沒有回去,應(yīng)該不知道那邊發(fā)生了什么才對。
既然不知道,那他就不會放棄回去的機會。
可為什么要這么做?
桑寧思慮片刻,道,“我奶奶呢?有沒有消息?”
秦老搖頭,“人是沒找到,不過你爺爺在電話中說過了,不用擔心你奶奶的安全,她會安然無恙,等到合適的時候,他會讓你奶奶回家。”
桑寧點了點頭。
她倒是不懷疑這一點。
要是沒回去過,她也許不會相信爺爺,但她回去了,也親眼見證了爺爺對奶奶的愛,爺爺帶著記憶投胎,他就不會傷害奶奶。
“我會讓我爺爺來自首。”桑寧道。
這一世的爺爺,手里的確是沾了人命,這是他無法逃脫的。
秦老嘆了口氣,“這事就交給你們了,不過,你們的時間不多,上面施壓太久了,我撐不住。”
“我明白。”
桑寧和傅修遠從秦老的住宅出來,站在秦宅門口,抬頭看著頭頂?shù)年柟狻?p>不知道奶奶知道過去的一切,要用什么樣的心情看待爺爺。
許久后,桑寧深吸一口氣,對傅修遠道,“吩咐全城搜索吧。”
傅修遠抿了抿唇,想說什么,最終只說了一個字,“好。”
傅修遠一道命令下去,全城戒嚴。
隊伍大范圍的搜索桑鎮(zhèn)沅的下落。
桑寧和傅修遠親自盯著。
整整一天,都沒有找到桑鎮(zhèn)沅。
就在桑寧和傅修遠準備回去的時候,桑寧的電話響了。
打來的是周君如的手機號碼。
桑寧臉色一變,快速接起電話,“奶奶。”
“寧寧,你來一趟吧。”
電話里,周君如并沒有多說,桑寧也不多問,只要了地址,就和傅修遠趕了過去。
桑寧和傅修遠趕到的時候,周君如坐在別墅的院子里,月光照在她身上,朦朦朧朧的。
她的旁邊,是一口棺材。
周君如滿眼溫柔。
桑寧和傅修遠頓住腳步,兩人躊躇了很久,才緩緩上前,“奶奶。”
周君如轉(zhuǎn)過頭,對桑寧微微一笑,“你來了?”
桑寧走上前,握住周君如的手,“奶奶,我們回家。”
周君如搖頭,“回不去了。”
桑寧握著周君如的手緊了幾分,她的嗓音有些顫抖,“回的去的,奶奶,可以回去的。”
周君如反握著桑寧的手,“你爺爺死了。”
桑寧瞳孔一縮,“什么?”
“早上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周君如道,“一夜之間,他身體的器官在極速衰竭,他說,他的身體很好,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不會是病變,只能是……”
周君如看了桑寧一眼,“你替他了了心愿,改變了上一世的結(jié)局,歷史軌跡發(fā)生來了變化,所以這個世界的他,無法再繼續(xù)活著了,他說,死了也好,上一世,他手上沾人命,那是他的職責,他要保家衛(wèi)國,這一世,死在他手上的都是無辜之人。”
“他知道就這么容易的死了,無法彌補自己的罪孽,所以,他求我,把他的財產(chǎn)全部都送給受害者家屬。”
桑寧想說話,周君如抬手打斷她,“寧寧,你聽我說就好,你什么都不要說。”
桑寧抿了抿唇,隨后點了點頭。
“我也要死了。”周君如的聲音很平靜,“在你來之前,我就喝下了你爺爺研制的毒藥。”
說到這里,周君如突然就笑了,“他還以為他很聰明,把那些藥藏的很好,可我跟他夫妻一場,怎么會不知道那些藥藏在哪里?等他死后,我就喝了藥。”
桑寧的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她的身體在發(fā)抖,她想說話,可張開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傅修遠摟住她的肩膀,雖然他此時心里也很不好受,但還是盡量能給桑寧一些溫暖。
“你爺爺跟我說前世今生的時候,我不信,我覺得這太離譜了,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事情?可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了過去,夢到了我和他的感情,我們年少便相識,相伴了一生,后來發(fā)生了那樣的事……”
“我現(xiàn)在理解他了。”周君如笑著道,“我理解他為什么要執(zhí)著的回去改變那一切,我其實有些自責,自責自己為什么沒有帶著記憶投胎,這樣他就不是一個人在痛苦中掙扎了。”
“你爺爺?shù)男脑噶肆耍乙矝]什么心愿了。之后的日子,我想陪著他。”
周君如抬眸,輕聲的道,“寧寧,我死后,把我和你爺爺?shù)墓腔胰鱿虼蠛#銧敔斶@幾世都過的太累了,我想他輕松點,陪他一起飄搖。”
“桑家交給你父親,我錄了像,如果你叔叔他們不愿意,就拿錄像來,你爺爺?shù)呢敭a(chǎn),都要用來贖罪,就不留給你了,我的私產(chǎn),給你留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分給你二叔和三叔。”
周君如說罷,握住傅修遠的手,“修遠,我這輩子最虧欠的,就是寧寧,小時候我沒能護著她,她長大了,我也護不住她,她是我唯一的牽掛,奶奶求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傅修遠鼻頭一酸,“我會的。”
“替我跟你奶奶說聲抱歉,沒能跟她道別,來生我們還做姐妹。”
周君如說完這些話,就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