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是因為還有情緒,辯解是因為害怕不公,一聲不吭是因為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隋遠山已經做好跟隋欣茹大吵一架的準備,然而她被打得偏過頭,卻再也沒有把臉擺正,她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原地轉身,上樓。
隋也看著隋欣茹的背影,不是落井下石,只是告訴她一個最基本的道理:“別覺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在你的邏輯里,這叫活該。”
隋遠山也擔心把隋欣茹逼急了,她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趁著隋欣茹還能聽見,隋遠山假模假式地說隋也:“小也,不管家里還是家外,任何人想傷害你,我這關她都過不去,但陽陽是無辜的…”
隋也頭沒動,眼球還盯在隋欣茹背上,嘴上回:“賀崢是孩子,他跟整件事都沒關系,所以他不該受到傷害,他是無辜的。我也是孩子,我跟整件事也沒關系,但我活該受傷害,因為我罪有應得…”
頭緩緩轉向隋遠山,隋也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是嗎?”
“……”
隋遠山對上隋也完全平靜的視線,他眼中沒有憤怒,沒有疑惑,甚至沒有挑釁。
但就是這樣一雙讓人看不到底的眼睛,才更讓人后脊發涼。
淹死人最多的地方,不是看著就風大浪急的海,而是風平浪靜,感覺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湖。
隋欣茹一步一步往樓梯上走,隋也看著隋遠山,話說給他們兩個聽。
“真的道歉不是你說一句對不起,還怪我不說沒關系,你最起碼要跟我一樣,我才能勉強消消氣。”
隋遠山不禁想,跟隋也一樣,隋也沒有隋欣怡了,難道他想讓賀崢也沒有隋欣茹嗎?
隋也察覺到隋遠山的心思,不經意間給了隋遠山一記肯定的目光。
女兒跟青川,他得選一個。
……
隋也走后,隋遠山拿著冰袋上樓找隋欣茹,慣例老調重彈,說這么做都是為了穩住隋也,等青川上市后吧啦吧啦…
今天又額外加了句:“你說的沒錯,隋也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他寧可親賀家都不親我們,我要不是怕連累你,拼了我這條命,我也得替陽陽討個公道。”
“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我剛才不得不這么做,不然這個白眼狼跑到賀肅面前亂說話,最后難為的還是你。”
隋遠山用冰袋給隋欣茹敷臉,眼中滿是心疼跟愧疚。
隋欣茹也是先氣再急,最后委屈掉淚,跟往常無異。
但是隋遠山一走,她立馬抹了眼淚,說來奇怪,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存在濾鏡時,那人說地球是方的她都信。
可當濾鏡全碎后,隋遠山說為她,為賀崢,隋欣茹聽著就像一只狗隔著門汪汪,還企圖裝她爸爸。
隋欣茹懶得應付隋遠山,她在等一個確切的答案。
五天后,先是公司親信打給她,說:“隋董,我們排查了公司近些年來的所有可疑合作對象,發現有五家公司像您說的,是套殼經營,其中三家在國內,兩家在國外。”
“最早的一家公司跟青川合作已經超過十五年,青川給套殼公司打款從每年大幾千萬,逐步變成每年上億,近十年是穩定的每年三個億。”
“我查過了,這些公司都是不同法人注冊的,但這些法人并不參與公司的實際經營,甚至有兩家公司根本不存在,只有一個注冊地址。”
許是意料之中,隋欣茹并不驚訝,她甚至知道隋遠山為什么每年只從公司賬戶轉走三個億,因為這筆錢是董事長可以自由支配的,公司那么大,除了隋欣茹,還有誰會在意隋遠山把錢花在哪?
親信說了這么多,都不如兩天后私家偵探打給隋欣茹時,言簡意賅的一句話。
“隋董,您父親在外面的確有一個私生子,叫隋繼業,今年27,目前就生活在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