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著嘴不說話。
也不解釋。
其實我知道方姐說的應該是真的，但我心里還是有個疙瘩，便是蘇婉跟我打聽小姨跟周斌的關系。
在小姨的解釋下，我已經知道周斌是當官的，并且他的位置很危險，有很多人盯著他，或者說盯著他的位置，一旦他犯錯了，別人就會千方百計的想要把他拉下來，然后自己坐上去。
而一旦周斌出問題。
他一定會把過錯全部怪在小姨身上。
到現在，我已經想明白為什么我進派出所那天晚上，小姨會心情不好的想要喝酒了，就是因為我給她添麻煩了，或者說我給周斌添麻煩了。
她被周斌暗地里怪罪了。
這一點從李生哥提醒我上車不要說任何話就能夠覺察出來了。
方婕見我不說話，氣不打一處來，推了我一把：“跟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啊？”
“我沒什么好說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方婕說道。
李慧云這個時候，瞥著我，譏笑了一聲：“看見了吧，這就是男人的現實，我早說了男人不靠譜了，而且還是夜場的鴨子，也就婉婉比較傻，被張明華騙了一次，還不長記性。”
我聽到“鴨子”兩個字，第一時間看向了李慧云，不卑不亢的說道：“云姐，我尊重您，叫您一聲云姐，希望你不要說話那么難聽。”
我已經在鼎紅至尊上班這么久了。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叫男人鴨子是什么意思？
而對我來說，男人就應該頂天立地，可以站著死，不可跪著活，所以我感覺叫我鴨子，對我來說是莫大的侮辱。
李慧云見我還不高興，樂了起來：“我就叫你鴨子怎么了，你難道不是鴨子嗎？你不會以為你跟那些鴨子真有什么區別吧？”
說到這里，李慧云停頓了一下，突然看著我改口：“噢，不對，你還不如那些鴨子呢，鴨子拿了錢，還知道順從的叫一聲姐姐呢，不像你，忘恩負義，睡了婉婉就不認賬！”
“我沒拿你們的錢！”
我因為情緒激動，血氣上涌，漲紅了臉，對著李慧云強調起來。
李慧云愣了下，問道：“你沒拿嗎？加上這次，我們都來兩次了。”
“上次的錢，我還給蘇婉了。”
“他還了嗎？”
李慧云不確定的看向旁邊的方婕。
方婕無奈捂頭：“是還了，前些天在憶口香吃飯的時候，婉婉說過。”
李慧云聞言也對這件事情有了印象，當時她還覺得陳安這小家伙不錯，在金錢面前居然能夠堅持底線，把錢還給蘇婉。
不過李慧云也不是一個輕易認錯的女人，臉紅了一下，立馬從錢包里拿出1000塊錢要給我，好坐實我拿錢就翻臉不認的罪名。
但我這個時候我怎么可能要？
“我不要你的錢！”
我手放在了背后，甩開了李慧云的手。
李慧云瞪了我一眼：“你要不要？”
“說了不要！”
“100總可以吧，鼎鴻有1塊的保底小費。”
“那也不要！”
“你真是茅坑里的臭石頭，又臭又硬！”
李慧云見我一臉置氣的樣子，頓時沒脾氣了，其實她對我沒什么惡感，只是因為看到蘇婉這些天來不開心，所以想給蘇婉出口氣。
我氣呼呼的緊抿著嘴唇，眼眶略微有些泛紅，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感覺冤枉和委屈，明明我沒拿她們錢，居然叫我鴨子。
方婕則也是嘆了口氣，對我說道：“既然你不肯打電話，我來打吧。”
說著，方婕就要打電話給蘇婉。
我見狀瞬間想溜，下意識的不想面對蘇婉，因為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另外，我內心深處也怕我聽到蘇婉聲音會心軟。
“你走哪去？給我回來！”
方婕見我要跑，立馬抓住了我的手，邊攔著我，邊打電話：“你不許走，云姐，你攔著他別讓他跑。”
剛剛吃了憋的李慧云見狀，頓時逮到了機會，也攔在了我的面前，張開雙手，甚至故意把豐碩的胸部往我挺了挺。
“有本事你就來，看我喊不喊非禮。”
李慧云一臉的幸災樂禍。
我還真的不敢過去，手被方婕抓著，身前也被李慧云給堵著，心里都快急死了，不斷祈禱蘇婉千萬不要接方婕的電話。
但蘇婉還是接了。
方婕開的是免提。
“喂？”
蘇婉悅耳，但有些疲倦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我聽到蘇婉聲音，立馬閉上了嘴巴，保持安靜，也不走了，裝作自己壓根不在現場，心里都快把領班徐浩罵死了，都是他讓我來999包廂的。
方婕一邊似笑非笑的瞥著我，一邊跟蘇婉說話：“婉婉，你猜我和云姐現在在哪里呢？”
“在哪里？”
“你猜啊。”
“我猜不出來。”
蘇婉興致闌珊的說著，接著說道：“要不你來接我，我們去喝酒？我剛睡醒，晚上應該又睡不著了。”
“哎，你這是心病。”
方婕風情萬種的瞥了我一眼，故意對蘇婉說著：“心病還得需要心藥來醫，要不我接你到鼎鴻去喝酒？”
蘇婉沉默了一會，說道：“不去。”
方婕繼續故意說道：“為什么不去啊，我們到鼎鴻，別人也不點，就指名道姓讓你的小情人陳安來伺候我們，伺候不好，我們就罵他，他要是敢還嘴，我們就讓他把領導找過來，當著他領導的面罵他。”
我聞言忍不住無聲的看了一眼方婕，怎么也沒想到她這么狠毒。
接著我又忍不住看向了李慧云。
她從剛剛開始，一直在憋笑，但我都聽得見，尷尬的不行，很想走，但是云姐好像是報復我還是怎么回事，就是不肯讓我走。
不知情的蘇婉見方婕要為難我，勸道：“你別去為難他了，他也不容易的。”
“他有什么不容易的，我看他容易的很。”
方婕瞥著我，對手機依舊故意說道：“他隨隨便便看個包間，就有100塊錢保底小費，碰到大方點的富婆還能多拿點，要說不容易也是那些工廠上班的人不容易，一個月才390的底薪，扣完社保，都沒幾個錢了。”
……
蘇婉也不傻。
她越聽越不對勁，突然條件反射的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在鼎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