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鄭書雅看著初二和顧希的背影,不解地皺起眉頭:“徐郎你看,他們中間還可再行一人。”
徐行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初二已經帶著顧希進了桃林,倆人一前一后,初二步子大,走幾步便停下來等等顧希,待她靠近,他便又抬步往里走。
壓根沒有趁機欣賞一下桃林的美景,也沒有趁機摟著自家嬌妻濃情蜜意。
仿佛倆人只是定了親還未成親,莫名其妙地拘著禮。
徐行撇撇嘴,抬手把鄭書雅的臉拂過來,讓她看自己:“別看那根木頭,他再英倫威猛都是別人的,我不一樣,我是你的。”
鄭書雅被他逗得面紅耳赤,環顧一圈見丫鬟都在數步開外,伸手捂住徐行的嘴:“你羞不羞。”
掌心下很快感受到一個吻,癢癢的,鄭書雅羞得脖子都紅了。
徐行沒被遮擋的那雙眼眨了眨,明明白白地在說:我們是夫妻,羞什么羞。
鄭書雅招架不住他眸中的柔情,故意扯開了話題:“你說夏統領他們會不會還未圓房?”
畢竟她和徐行也是折騰了一圈,才有如今的甜蜜。
徐行回想初二這幾日的反應,拉開鄭書雅的手:“不像,夫人何時對別人的閨房之事如此感興趣了?”
鄭書雅嬌嗔地瞪他:“我還挺喜歡顧家妹妹的,夏統領既然把你當師父,我急你所急呢。”
徐行打趣道:“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這詩句說的原是夫人,連出游都在急我所急。不過夫人猜我此時急什么?”
鄭書雅如今才明白,他的風流名聲為何聞名京城。
雖是個沒有參加科舉的太醫,卻飽讀詩書,出口成章,甜言蜜語更是信手拈來。
她甚是喜歡,與他在一起時總是揚著嘴角。
“我才不想知道呢,你不幫夏統領了嗎?”鄭書雅知道答案不是什么正經話,又想扯開話題。
徐行搖搖頭:“朽木不可雕,我又不能日日跟在他身邊提點,怎么才能跟顧氏處好,還得看他自己何時開竅。”
他說著俯下身,貼到鄭書雅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那頭,朽木本尊瞥到還有人往池塘去,尤其是看到他們的小廝也提著魚竿,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他得去找一處好位置,不然一準釣不到魚。
顧希本就比他走得慢,不過是分神看了兩眼繁盛如云的桃花,再扭頭一看,初二已經將她落下一大截。
目測已近十丈遠。
顧希心頭一緊:“他走這么急做什么?咱們快些趕上去,莫與他走丟了。”
旁邊的丫鬟石榴撇撇嘴:“姑爺也真是,怎得不回頭看看。”
她們幾個陪嫁丫鬟看得心急,可顧希叮囑過她們不許多嘴,所以只能私下埋怨兩句。
“石榴,快叫人追上去。”顧希眼看快要看不到初二的背影了,急出一手心的汗。
石榴提起裙子便要往前跑,這時候初二身邊的小廝折了回來:“大人讓奴才來給夫人領路。”
顧希主仆們相繼松了口氣,顧希的那股子焦慮也沒了,慶幸道:“算他考慮周到。”
她剛剛還以為初二忘了她的存在,鼻子都開始酸溜溜的了。
她不喜歡成親后總是和初二鬧矛盾的自己,一想到他蹲在門外的可憐樣兒,她便不想跟他吵架。
沒了顧慮,顧希主仆慢下步子欣賞桃花。
粉色的花朵團團簇簇地簇擁在枝頭,一陣風吹過,花香撲鼻,落英繽紛,一片片粉紅的花瓣打著旋兒在空中暢舞。
顧希看得開心,待來到池塘邊,已經晚初二約莫一刻鐘。
“這里!”初二沖她擺擺手,得意地抬著下巴沖她笑。
陽光明媚,從他頭頂灑落,長身玉立的他站在一樹桃花下招手,幾瓣桃花從他面前飛過,畫面美好得讓顧希心動,呼吸都滯了滯。
她撫著心口過去,發現他挑選的位置旁竟然還有一叢肆意的迎春花,黃澄澄的,秀麗雅致,在這桃花如云的桃林里也算得獨具一格。
“夫君特地選了這里?”顧希欣喜萬分,覺得初二好像有那么一點點兒開竅了。
她懷疑他是故意先一步來池塘邊,尋這處有花的位置給她驚喜。
初二點點頭,此處開闊,待會兒釣魚不會不小心將魚線勾到樹枝。這一塊岸邊平坦,顧希坐在小杌凳上也穩當,不會往水里滑。
他慶幸自己走得快,否則這么好的位置準得被別人搶了去。
石榴欣喜不已,看到初二把已經鉤了魚餌的魚竿遞給顧希,悄聲湊過去:“姑爺特意挑了有花的位置,讓姑娘閑暇之余可以賞花呢。”
顧希噙著笑,側眸看向旁邊的迎春花。
初二耳朵尖,聽到石榴的話,再看到顧希的舉動,狐疑地皺了下眉頭。
原來她喜歡迎春花?
徐行交代過,讓他日后多加注意她的喜好,察覺到后不必言明,只需默默記在心里。
所以初二只當沒聽到石榴的話,只多看了兩眼迎春花。
初二在旁邊杌凳上坐下,小聲跟顧希講解當如何釣魚,什么樣的情況可以抬桿,什么樣的情況需要耐心繼續等候……
池塘不算大,河對岸的樹下有一對男女也在釣魚,他們身前有灌木遮擋,左邊有桃樹遮擋,所以顧希這邊看不太清楚他們,但是他們應該能看到初二和顧希。
畢竟顧希這邊寬敞,除了那叢迎春花,最近的桃樹也有約莫一丈遠。
所以初二教顧希如何釣魚時,謹守分寸,連她的手指都沒碰。
顧希看在迎春花的面子上,并不介懷。
“這下會釣了吧?要不咱們比賽,看誰先釣上魚。”初二齜牙咧嘴地一笑,沖顧希挑了下眉。
他以前和趙馳風那幫兄弟在一起,習武、爬樹、釣魚等,凡事都能拿出來比斗。這會兒忍不住心癢癢,便隨口提議。
石榴無奈地看他一眼,對岸那對小夫妻,男子都把女子攏懷里教釣魚了,自家姑爺竟然大大咧咧地要跟她家姑娘比賽釣魚。
她正在心底替顧希叫屈,琢磨著怎么提醒一下初二,卻聽顧希輕柔地落下一句:“好呀。”
石榴無奈地跟其他丫鬟對視一眼,雙雙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無奈。
姑爺這是要跟姑娘處兄弟,不是處夫妻。
初二聽到顧希這般爽快,眉頭一挑,腦袋湊近些許:“你若輸了可不許哭鼻子。”
“我若贏了呢?”
金燦燦的陽光照進顧希那雙眼,亮閃閃的,如瑰麗的琥珀,比初二見過的任何一樣珍寶都惹眼。
他一時看呆了,盯著她的臉半晌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