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陸銘說到這里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做夢經(jīng)常夢到一些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
“在下鄉(xiāng)之前我就一直夢到,再過幾個月,南方會出現(xiàn)大片的水澇災(zāi)害,南方的水稻田幾乎顆粒無收。”
“同時中部地區(qū)遭遇了百年難得一見的龍卷風(fēng),大片的麥田被毀,糧食更加的短缺。”
“我們東北這邊雖然有自然災(zāi)害,但是公糧肯定要比往年交得更多,接下來要面臨什么?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了。”
沈青禾沉重的點了點頭。
當(dāng)全國各地糧食都出現(xiàn)了短缺的時候,他們這些沒有受到災(zāi)害的地方必定要交上更多的公糧!
去幫助那些受災(zāi)的群眾!
可他們自己本身就有著糧食缺口。
把剩余的公糧交上去了之后,那就意味著他們自己的糧食不多!
往年還能夠勉強糊弄肚子過完一整年的糧食。
有可能現(xiàn)在只能糊弄半年了!
所以他們必須要改變。
至少要提前儲備好一些糧食!
絕對不能讓餓死人的事情發(fā)生。
良久之后,沈青禾似乎這才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看著陸銘。
“可是,你為什么不跟大隊長說呢?”
陸銘苦笑了一聲,“我要怎么說?難道我要跟大隊長說這一切都是我做夢夢到的嗎?你猜他會不會把我打出去?”
沈青禾先愣住了,隨后微微抿唇。
是啊,這件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只怕都不會相信。
如果不是她也曾經(jīng)夢到過一些事情,那么只怕……
“那你為什么會那么相信我?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
“你就不怕我會告訴隊長嗎?”
沈青禾再次發(fā)問,只不過這一次問出來的問題格外的尖銳。
陸銘笑了笑,“我當(dāng)然相信你啊。”
除了相信你之外,我還能相信誰?
一句坦蕩的話讓沈青禾再次愣了,下意識地看著陸銘的臉。
卻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臉上,洋溢著燦爛而又幸福的笑,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事情。
她有些不自在的低頭。
“這么大一片地,你一個人肯定弄不完,我?guī)湍惆伞!?/p>
啊?
陸銘一時間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可看著沈青禾也幫忙平地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燦爛了。
“好!那我們一起努力!”
一起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努力。
一起創(chuàng)造出一個能吃得飽,穿得暖的新世界!
兩人一直忙到了明月高懸。
差不多到了后半夜了之后,這才一前一后的回去休息。
沈青禾躺在了自己的炕上,雖然非常的疲憊,可是卻又半天睡不著。
只能睜著眼睛看著破舊的天花板,腦海里面不停的回想著剛才陸銘所說的話。
又想到那些在月光之下栽種的種苗,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陸銘,那我就等著看。
我等著看你到底能夠做出些什么來。
……
連著好幾天的功夫,他們倆忙完了自己的責(zé)任田的事情之后,就去到地里不停的忙活著。
到了第三天,他們知青點房子已經(jīng)被修整的差不多了。
還剩下的一些瑣碎的事情,大師傅那邊已經(jīng)沒空了,所以大隊長讓他們這些知青們自己回去整理。
順便還給他們放了半天的假。
周薇薇他們興高采烈地拉著沈青禾整理房間。
雖然房間依舊還是非常的破舊,但是大梁被翻新了之后至少不漏雨,不漏光了。
他們又去大隊部拿了不少廢棄的報紙,直接糊在了墻上。
用柴火把炕稍微燒了一下,把里面的濕氣全部都給逼了出來。
這樣到晚上的時候就能睡個好覺。
知青點是三合院的樣式,東廂房是姑娘們的住所,一排的大通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床位。
姑娘們心細,不僅是把房間里面收拾的干干凈凈的,在后院的雜物間里面發(fā)現(xiàn)了幾張小桌子。
小心翼翼的搬出來,用清水洗了一遍,發(fā)現(xiàn)除了表面破這些之外還能用。
小姑娘們把桌子搬到了屋里,又仔細地擦干凈了桌子,旁邊還放了兩把椅子。
上面整齊的擺放著一些信紙和筆,還有兩本偉人語錄。
頓時那氣氛就完全不一樣了。
姑娘們嬉笑打鬧著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周薇薇和王紅梅還有沈青禾,三個人是緊挨著睡的。
李楊柳在選床位的時候回來的比較晚,所以最后只剩下了靠里面方向的炕尾。
這位置雖然冬天不怕窗戶里吹進的冷風(fēng),可是夏天熱的不得了!
現(xiàn)在正是夏天炎熱的時候,李楊柳臉色一下子就臭了。
“你們是不是針對我?憑什么你們都能夠睡那些地方,就我一個人睡這里?”
本來還在笑鬧的姑娘們聲音突然一頓,只不過誰都沒有說話。
楊柳頓時覺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
感覺自己被孤立了!
她撇了撇嘴巴,眼眶都有些發(fā)紅,“你們這實在太過分了!”
說完,她把自己的行李往床上一扔,隨后捂著臉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幾個姑娘們面面相覷。
“我們剛才好像沒干什么吧?”
周薇薇小聲的說了一句。
王紅梅翻了個白眼,“管她干什么?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嬌小姐呢!”
“咱們這床位本來就是抽簽的,他自己不來早點,剩下的最后一張不就是她的了嗎?”
旁邊的姑娘們也覺得有些不太樂意。
本來開開心心的住進了這個地方,現(xiàn)在卻搞得一臉的晦氣。
沈青禾笑了笑,出來打圓場。
“好啦,我看著外面落了不少青棗,咱們?nèi)旎貋戆伞!?/p>
姑娘們一聽,眼睛頓時亮了,連忙點頭。
一出門就看到了西廂房。
西廂房是男知青們的住所,同樣也是大通鋪,陸銘實在不習(xí)慣,但也沒辦法。
想著等到時候稍微閑一些了,還是得讓村里的師傅幫自己打張床。
屋子里挺大的,再放幾張床也綽綽有余。
至于正屋那邊,被布置成了學(xué)習(xí)的研究的地方。
他們在這里學(xué)習(xí)偉人語錄,在這里相互交流,思考。
甚至有時候開小會也會在這邊。
兩邊的人共用一個院子,院子里還有一口水井,院子正中間是一棵大棗樹。
但是之前大風(fēng)大雨的時候被刮斷了不少的樹枝,就連那些還沒成熟的青棗也被吹落了不少。
雖然這些青棗沒有熟透的好吃,但是曬干了之后味道也一樣不錯。
姑娘們出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對面的男知青們,也準(zhǔn)備出來撿棗子。
這一對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