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濤,你覺得我二胡拉得怎么樣?”
馮德明似乎很享受拉二胡的過程,拉完一曲后,含笑地朝秦濤問道。
秦濤忙一臉認(rèn)真地說:“馮書記拉得真不錯,拉二胡時情緒飽滿,曲風(fēng)跌宕起伏,我讓聽得仿佛身臨其境,馮書記應(yīng)該有大師級別的水準(zhǔn)了吧?”
無論是任何人,在自己喜歡的領(lǐng)域被人夸贊,都會非常開心,即便是縣委書記馮德明也不例外。
果不其然,馮德明聽了秦濤的夸張后,哈哈笑了起來,擺手謙虛地說:“大師級別夸張了,但我拉二胡十幾年,自認(rèn)為水準(zhǔn)還是不錯的。”
“十幾年就拉成這樣?您還是別拉了吧!”
馮德明拉的二胡確實能聽,但僅僅也只是能聽而已,讓人感謝有些刺耳,曲調(diào)不夠豐富。
“我雖然是個外行,但是也聽得出來,馮書記的二胡水準(zhǔn)已經(jīng)接近大師級別了!”
秦濤發(fā)現(xiàn)馮德明很吃這一套,于是繼續(xù)昧著良心恭維。
馮德明哈哈笑道:“還要努力,還要努力!”
頓了頓,馮德明放下二胡,指了指茶壺和茶杯,“小秦,自己倒茶喝,咱們言歸正傳,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你找我想?yún)R報什么?”
秦濤先給馮德明倒了一杯茶,隨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小抿一口后,試探地說道:“馮書記,這兩天廣漢市那邊之前答應(yīng)去柳川鎮(zhèn)投資的企業(yè)全都像是約好了似的,都反悔了,不再愿意去柳川鎮(zhèn)投資,我覺得這事太蹊蹺了,不知道您是否清楚里面的原因?”
馮德明深深地看了秦濤一眼,默默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隨即瞇起眼睛說:“小秦,其實這事你不必深究,對你沒什么好處!”
“這么說來,馮書記是知道有人從中作梗?”秦濤神情一凝,對馮德明問道。
馮德明笑了笑,道:“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你如何化解這場危機,小秦……不是我不愿意幫你,而是……”
說到這里,馮德明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反而話鋒一轉(zhuǎn),“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市里的某位大領(lǐng)導(dǎo)了,不讓他消除對你的誤會,你可能以后會很難……”
“市里的大領(lǐng)導(dǎo)?”秦濤心中一突,難道真是蘇炳昌?
馮德明搖搖頭,“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靠你自己去慢慢想……”
馮德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位大領(lǐng)導(dǎo)是誰,只是他不可能把對方的名字告訴秦濤,否則就是跟自己過不去,比起那位大領(lǐng)導(dǎo),馮德明肯定不會為了秦濤而得罪對方。
“馮書記……”
“好了,小秦,我待會兒還有事,晚上就不留你在這吃飯了,記住,好好想想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如果在市里有關(guān)系,就多走動走動,分管招商的副縣長的位置你暫時就……去吧!”
馮德明無奈地擺擺手,下了逐客令。
出了馮德明家,秦濤好死不死地正好遇到了李睿從外面回來,見到秦濤從馮德明家出來,李睿先是一愣,隨即意味深長地笑著跟秦濤說道:“秦書記來找馮書記匯報工作了?”
秦濤擠出笑,“年前的一些工作留了些尾巴,過來向馮書記請示一下。”
“秦書記難怪能夠讓柳川鎮(zhèn)摘掉貧困鎮(zhèn)的帽子,連下班了還在工作,就憑這份努力,秦書記也值得在外上提一提。”
秦濤不明白李睿為什么會突然跟他說這些,雖然搞不懂李睿的想法,秦濤還是敷衍地笑著說:“李縣長謬贊了,這些都是我該做的,至于該不該提,能不能提,一切都聽領(lǐng)導(dǎo)和組織的意思,我個人沒有任何意見。”
“呵呵,很好,你去吧!”
李睿玩味一笑,隨即邁步離開。
秦濤望著李睿的背影,直到李睿消失在視線里,他這才離開。
……
回到家,秦濤見對門房門緊鎖,心想蘇瑾可能已經(jīng)在這段時間里搬走了。
兩人關(guān)系現(xiàn)在成了這樣,再住對門,見面了也確實尷尬。
秦濤卻不知道,因為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蘇瑾心灰意冷,已經(jīng)離開了江平市……
這幾天,秦濤前所未有的身心疲憊,這份疲憊不是身體的勞累,而是心累。
自從調(diào)到柳川鎮(zhèn)以后,秦濤一直發(fā)展得很順利,事情都在向著好的一方面發(fā)展,直到他同意去廣漢市蘇家過年,他就開始變得極為不順,甚至于感覺所有人都在跟他對著干。
叮鈴鈴。
就在秦濤心煩意亂的時候,他身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見是周子博打來的電話,秦濤會心一笑,心道:“好在還有那么幾個好兄弟在!”
“喂,子博,怎么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周子博語氣冷漠地道:“秦濤,我等了很久,一直在等你給我一個解釋,你讓我很失望,你不找我,那我就找你,出來吧,咱們見一面!”
秦濤被周子博說得一臉懵圈,“解釋什么,出什么事了?”
周子博不耐煩地道:“你出來再說,位置我發(fā)你手機上!”
秦濤被周子博的話搞得一陣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換了一身衣服,迅速朝著周子博發(fā)的位置趕去。
江平市一家靠近湖邊的燒烤店內(nèi)。
周子博坐在二樓靠窗戶的位置,啤酒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著。
見秦濤趕來,他冷哼一聲,將一瓶啤酒重重地放在了對面。
秦濤坐了下去,一臉納悶地道:“你這是玩的哪一出?我哪得罪你了?”
“秦濤,你真渾蛋啊,我把你當(dāng)親兄弟,你拿我當(dāng)表弟是么?”
秦濤:“……”
“你到底想說什么,有話直說,別一直在那陰陽怪氣!”秦濤心情本來就煩,又被周子博一頓陰陽,頓時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喲呵,你還來脾氣了?”
周子博氣憤地說道:“我問你,之前我?guī)土四愦竺Γ闶遣皇谴饝?yīng)幫我追求蘇瑾?”
秦濤一愣,默默倒了一杯啤酒,一口喝了下去,隨即放下酒杯,點頭道:“是!”
“那我再問你,今年過年,你忽然跑去廣漢市,是不是去了蘇瑾家過年?”
說到這里,周子博怒視秦濤。
秦濤自嘲一笑,點頭道:“是!”
“你混蛋!”周子博暴跳如雷地罵道:“秦濤,你給我玩釜底抽薪的這一套是么?我他媽真是瞎了眼,把你當(dāng)親兄弟,你卻陽奉陰違地拿我當(dāng)傻子,我他媽想想都覺得自己傻逼!”
“不,你不傻逼,傻逼的是我!”
秦濤拿起啤酒瓶,直接仰頭猛喝了起來。
周子博見狀有些傻眼,“搞什么呢?你這樣搞的好像我有錯似的?我是不是該跟你道個歉,又跟表弟玩起苦肉計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