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馮婞從他身上翻下來,挺在床上,嘆口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沈奉:“……”這話也能用在這種事上么。
說是想睡覺,可沈奉卻久久都睡不著,瞪著一雙銅鈴逐漸熬到了天亮,關(guān)鍵是他轉(zhuǎn)頭看了看旁邊,狗皇后不知正做著什么美夢,竟發(fā)出一種勢在必得的笑聲。
他感覺他理想中的那種如膠似漆的夫妻生活,好像離他很近,但又離他很遠。
他們要是平凡的夫妻,他又怎會不想跟她生孩子,她想要多少個就生多少個。
第二天早上,馮婞醒來,看了看沈奉掛著的兩只黑眼圈,還問他:“怎么你昨晚是沒睡好嗎?”
沈奉冷笑一聲:“哪里比得上你,天塌了你也能睡著。”
馮婞:“天塌了你不也能睡著,不光能睡著,還能就地長眠。”
沈奉氣沖沖地起身,氣沖沖地洗漱更衣,然后氣沖沖地出門去。
折柳摘桃兩個看見他氣沖沖地離開院子,折柳不禁要問:“皇后,皇上大清早的怎么跟只蛤蟆一樣,不僅掛著兩只大眼袋,還氣鼓鼓的?”
馮婞:“誰知道。可能是多少有點起床氣吧。”
摘桃道:“肯定是最近永安王的事把他搞上火了。”
沈奉下了處置永安王的圣旨,他無權(quán)擅自調(diào)兵,按照朝廷律例本應(yīng)是死罪,但念在事出有因,他也是救危救急,且平亂有功,便功過相抵。
既然永安王調(diào)兵之時曾言之鑿鑿,若是追究起各駐地將軍們的過錯,將由他一人承擔(dān),故而三軍將士們調(diào)離之過沈奉就不追究了,將士們所有立功者皆有賞賜,而這份過錯落到永安王頭上,沈奉則命他上交封地的三年食邑,以作懲處。
圣旨一出,軍中無異議,百姓亦拍手稱贊,朝中官員也感到很欣慰。
大臣朝沈奉揖道:“皇上做此決定,順應(yīng)了民意,對永安王也算格外留情面,于情于理都無可挑剔。
“萬民雖為永安王請命,可皇上旨意一下,百姓便會頌揚皇上英明,也算贏得了民心。
“朝廷才經(jīng)歷了前朝叛亂和水患,勞民傷財,萬不宜再掀風(fēng)波,眼下三軍臣服,朝廷安定,百姓和順,已經(jīng)是最好的局面了啊。”
其他大臣均表示贊同:“皇上英明仁德,乃大雍之福。”
沈奉垮著個臉聽著他們的恭維,然后冷聲問:“永安王呢,怎么不見他來聽旨,他是有什么不滿嗎?”
大臣也感到疑惑:“皇上都如此寬恕了,照理說他應(yīng)該親自來謝恩才是。”
去宣旨的徐來回了來,稟道:“永安王說他略感不適,不宜面圣,托臣向皇上謝恩,等他好點了再來請罪。”
沈奉本來心情就不好,一聽這話更是火冒三丈,一拍桌案:“豈有此理!朕是給他臉了!”
大臣見狀連忙調(diào)和道:“皇上息怒,這事的確是永安王做得不對,臣等這就去永安王居處譴責(zé)他,定要讓他來面圣。”
說著三五朝臣就組織去永安王的獨院中了。
臨近中午時,永安王和平安主仆兩個總算出現(xiàn)在了沈奉的面前。
只不過兩人參見完以后,一直把頭低低埋著。
沈奉一眼就覺出了貓膩,道:“這地上是有金子嗎,把頭抬起來說話。”
沈知常:“皇上如此宅心仁厚,寬恕臣弟的罪責(zé),臣弟著實慚愧,不敢……”
沈奉懶得聽他虛偽發(fā)言,直接打斷:“朕叫你抬頭你就抬頭,怎么,連這也要抗旨嗎?”
“臣弟不敢。”
沈知常無可奈何,只得緩緩抬起頭來。
他這一抬頭,叫沈奉看清了他的臉。
徐來和周正也在,一時猝不及防,差點笑出了聲。
好在兩人反應(yīng)快,吭哧兩下又忍住了。
沈奉原本糟糕的心情,好像突然又沒那么糟糕了。
只見沈知常一張俊美的臉上,此刻掛著一只邊緣模糊但很具有分辨性的紅腳印,顯然不是一腳印上去的,而是在同一個角度對著同一個地方踩了很多腳才印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