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父女差點沒在宮門口打起來,最后是鐘婉拉走了姜恒,云宴安帶走了姜攬月。
“老爺!”
回程的馬車上,鐘婉壓著怒氣,看向姜恒,“攬月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任由你擺布的小姑娘了。”
“她如今是皇上親封的寧和郡主,是謝家軍承認(rèn)的大小姐,你再這么下去,只能將她越推越遠。”
“那你看見她如今的態(tài)度了,我是她老子!”
姜恒怒氣沖沖,“她那是對待長輩的態(tài)度嗎?”
“父慈子孝,老爺這個父親當(dāng)?shù)牟环Q職,還想讓她孝順你?”
鐘婉嗤笑一聲,“姜恒,我嫁給你,不是來給你收拾爛攤子的。”
“我要是你,如今早就跪在謝家門口了,還想當(dāng)?shù)俊?/p>
“誰給你的臉。”
馬車停在鐘家門口,鐘婉頭也不回的下了車,“我回鐘家住幾日,謝家上門提親的時候我再回去。”
“沒事別來煩我。”
姜恒怒極,卻又拿鐘婉沒有辦法。
另一邊,姜攬月怒氣沖沖,“他竟然還敢提我娘,誰給他的臉!”
“這么多年吸謝家的血還沒吸夠是吧!”
“姜家早該爛掉了。”
姜攬月深吸一口氣,“姜晨的事情調(diào)查的怎么樣了?”
云宴安眸光沉了沉,“姜晨的嘴倒是比想象中的要硬。”
“最近朝中為了陳家的事情吵開了,我的證據(jù)送到宮中,皇上派人圍了陳家,但還沒有下一步動作。”
“姜晨雖然咬死了是為了支援北疆,但我總覺得他跟陳家脫不開關(guān)系。”
“另外,大哥說了,阿爾斯楞身邊有一個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先生,那人就是姜晨,可大哥一人的證據(jù)還不夠。”
“皇上覺得姜晨還能拿出更好的東西,所以暫時沒有動他。”
“那些東西不是姜晨拿出來的,是姜傾城。”
姜攬月垂下了眼眸,“制冰之法,還有這弓弩圖紙,全都是姜傾城拿出來的。”
“皇上若是想要的話,直接逼問姜傾城便是。”
她直覺,姜傾城身上還能榨出更多的東西。
只是她對姜傾城不感興趣。
“姜傾城嗎?”
云宴安眉目舒展開來,“若是如此的話,那姜晨的命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月月,當(dāng)初她那么害你,你不恨她嗎?”
“畢竟,挑撥姜家父子的人,是她,若是沒有她……”
云宴安盯著姜攬月,若是她恨姜傾城,那他可以換一種方式讓姜晨死在牢中。
“將軍,沒有姜傾城,還有別人。”
姜攬月垂眸,淡淡一笑,“我跟姜家眾人之間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姜傾城的問題,而是他們骨子里就是自私的。”
“姜傾城不無辜,但是她已經(jīng)得到了應(yīng)有的代價。”
不管是她把姜傾城推給陳瑀,還是姜傾城被關(guān)在寒山寺,她上輩子體會過的事情,姜傾城也在一一的體會著。
她不會要姜傾城的命,若是姜傾城真的能翻身,她倒要高看她一眼。
但是以姜傾城的眼界和本事,守著金山銀山怕是也過不好。
而相比于姜傾城,她更想看到的是姜家的覆滅。
姜家人是她悲劇的根源,若無姜恒的漠視縱容,姜南的推波助瀾,姜源的冷眼旁觀,甚至姜宇的落井下石。
她上輩子不會那么慘。
最讓她痛恨的是她身上流著姜家的血,她沒辦法去親手洗去姜家加諸她的痛苦。
她能做的就是讓姜晨拖著他們下地獄。
姜攬月猛然抬眸,眼睛亮的驚人,“將軍,我回來之后也曾問過自己要不要原諒,要不要釋然。”
“但是今日我看了他們,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沒有辦法原諒。”
“我不會原諒他們,他們祈禱我能成為姜家的救世主,但是我偏不,就算世人誤我罵我,我也要姜家不復(fù)往日榮光。”
“這是他們欠我的。”
姜攬月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她悄悄的抬起手,勾住云宴安的手指,“將軍,你會不會也覺得我做的過分?”
“你會覺得我惡毒嗎?”
云宴安垂眸,看清楚了姑娘眼底的破碎,他伸手,將姜攬月的手緊緊的握住在掌心。
“月月,我的手已經(jīng)沾滿了鮮血,我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你都沒有嫌棄我滿身污穢,我有什么資格說你惡毒。”
手指從掌心劃過,五指張開,十指交扣。
“月月,你把我從地獄里拉出來,你讓我覺得這世間還有留戀之處。”
“你在我這里,不管怎么樣,都是有道理的。”
“想做什么盡管去做,別忘了,我可以做你出鞘的利刃,我亦可成為你身前的鎧甲。”
“替你擋盡風(fēng)雨。”
姜攬月的眼眶驀然紅了,心底的那股瘋意猝然釋放,她猛地拉過云宴安,親了上去。
她知道,不管是外祖母還是小舅舅,都不希望她對姜家,對姜恒的態(tài)度過于偏激。
他們覺得姜家是她的血脈至親。
他們不知道她上輩子的慘死,她不會怪他們。
但唯有眼前的人,會知她心底所想。
“云宴安,我忍的夠久了,這一次,我不想忍下去。”
離京之前她就想將姜恒拉下高臺,只是她被陳瑀盯上,不得不先行離開。
“姜晨的命我要,姜家我不準(zhǔn)備留,我不會讓他們?nèi)ニ溃視屗麄冇嗌蓟钤诨诤蕻?dāng)中。”
云宴安抵住姜攬月的額頭,“若做完這一切,你覺得心中暢快,那就去做。”
“只是一切結(jié)束之后,不要被他們困在舊日的時光里,往后看。”
“他們不配!”
姜攬月重重的點頭,“我要去見姜晨,我們必須讓姜晨知道,只有把姜恒拉下水,姜恒才會費盡心機保住他。”
姜恒是個老狐貍,這么多年游走在太后和皇上中間,借著謝家的勢游刃有余的游走在保皇黨和陳家之間,滑溜至極。
就算是她,查了姜恒這么久,也沒有抓住姜恒實際的把柄。
但她不相信姜恒那么干凈,姜晨是姜恒最信任之人,她要從姜晨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