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禾不知該如何接這句話。
果然，秘密只要被一個人知道，就會有無數個人知道。
知道她師尊是誰的，最開始只有仙音，陌玲瓏。
現在又加上了葉知熙，晏華，穹媖。
可能還有一個慕容啟月。
鳳青禾都不敢想象，以后會有多少人知道？
見鳳青禾沉默，穹媖換了個問法，“有關日游神的事，你了解多少？”
鳳青禾道：“回前輩，我知道的不多。”
她跟妙扶光相處的那段時間，連日游神這個外號都不知道。
若不是仙音告訴她妙扶光就是日游神。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師尊如此受‘歡迎’。
果然，她拜師的時候妙扶光沒有一句話是多余的。
穹媖道：“你師尊在我只有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名震大陸。”
“據說，在你師尊成長的那個時代，大陸還算安穩，強者也是可以飛升的。”
“然而自我記事起，就沒有看見過有誰飛升，任何書籍上都沒有記載原因，強者也對此事三緘其口，就連我師尊也不愿意多說。”
“我查了很久，才查到一點資料，飛升通道似乎是突然消失的，明明前不久還有人完成了飛升，而下一個渡完飛升雷劫的，卻沒能等來飛升通道。”
“已經渡完飛升雷劫的人，是不能在此界停留。”
“若不然就會引來滅世雷劫，直接其魂飛魄散，滅世雷劫才會停止。”
“不過天地給人留了一線生機。”
“無法飛升的人可以選擇散盡實力，從頭再修。”
“天道是允許這樣做的，并且還會額外給這樣的人百年壽元。”
“但這樣選擇，其實無比危險，能夠走到飛升的人，必有仇敵，仇敵可以輕松碾死重修者。”
“然而渡完飛升雷劫的，沒有辦法，這是唯一的生機。”
“在得知飛升通道消失后，大陸就開始動蕩不安。”
“那些即將飛升，又未渡劫雷劫者，更是肆無忌憚，掠奪，屠戮，侵占，壓迫……充斥在大陸的每個角落。”
“無人能阻止。”
穹媖說到這里，給聽到認真的鳳青禾倒了一杯茶。
鳳青禾雙手接過，“多謝前輩。”
鳳青禾沒有要打斷穹媖的意思。
哪怕穹媖說的消息好似跟自己師尊無關。
穹媖朝門喊道：“想聽就進來吧。”
晏華推門走了進來，“師尊，我在外面是為了給你看門呢。”
穹媖：……
真到叛逆期了是吧！
算了。
有鳳青禾在，先不揍了。
晏華已經走到石桌邊，自顧自坐下，看了看坐得端正，面臉乖巧的鳳青禾，這……變化真大。
晏華隨后收回目光，給自己倒了杯茶。
穹媖這才緩緩開口，“飛升通道消失帶來的影響，直到競靈大賽出現后，才稍有緩解。”
“凡是參加競靈大賽的人，都有機會得到天道權柄碎片。”
“天道權柄碎片蘊藏著世界法則之力，領悟其中法則，悟出神通者，可以不接受飛升雷劫。”
“眾人因此看見希望，大陸又漸漸歸于平靜。”
“而競靈大賽連續舉辦二十次后，有人發現了不對勁，有一個大陸的邊界消失了。”
“這個大陸曾在競靈大賽中輸過十一次。”
“至此，眾人方才驚覺，第一名所得到的天道權柄碎片，來自競靈大賽的最后一名。”
“于是不少大陸開始合謀，專注對付某個大陸，奪取其大陸的天道權柄碎片，一部分大陸因此覆滅。”
“競靈大賽的運轉核心是一塊規則之石。”
“規則之石落在哪個大陸，競靈大賽就在這個大陸舉辦。”
“沒有人知道規則之石的來源，只知道第一次競靈大賽就有它，當眾人想去查有關第一次競靈大賽相關事宜之時，卻什么資料都沒找到。”
“因為第一個舉辦競靈大賽的大陸早已覆滅。”
“眾人意識到競靈大賽不對勁后，第一反應不是中止，而是封鎖消息，然后暗暗聯合，以此謀取利益。”
“我不知道日游神有沒有參加比賽。”
“但她的存在，影響了很多次比賽結果。”
穹媖突然停住了。
鳳青禾有些緊張，什么都不敢問，就怕問了，穹媖給她甩出一張賬單。
仙音替師尊還債，還順便坑了晏華的事情，她已經聽仙音說了。
聽完之后，她現在都不好意面對晏華了。
穹媖看見鳳青禾的反應，只覺得好笑。
穹媖無聲笑了幾下，繼續道：“自從日游神摻和進來后，就再也沒出現大陸連輸十一次的事情，而是輪流成為輸家。”
“妄圖操控競靈大賽謀利的強者開始想辦法圍殺日游神。”
“大陸上頂尖強者因此不斷減少。”
“頂尖強者減少后，反倒讓大陸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和諧，殺掠也逐漸減少。”
“曾經，有一千個即將飛升的強者堵住了日游神，布下天羅地網誅殺陣，想要截殺她。”
“那場戰斗打了很久很久，有十個大陸因為那場大戰消失，還有二十個大陸因為那場大戰損失慘重。”
“無數生靈因為那場大戰殞命，本來誰也說不清楚是誰有罪。”
“只是，令誰也沒想到的是日游神活了下來，要殺她的人，無一生還。”
“這場大戰造成的影響，指責聲，統統落在了日游神身上。”
“而日游神面對眾生的指責，尋找拿出了二百九十八個天道權柄，給每個大陸制定了一條相同的規則，一條所有生靈皆需遵守的規則。”
穹媖的語調突然改變。
渾身氣勢凜寒鋒利。
穹媖眼神里卻有著崇拜，緩緩開口道：“此間世界，自即日起，凡是大乘期境界以上強者，皆不可恃強凌弱，不可隨意跨越大陸，不可戰斗之時，不得波及無辜者……”
“此規則，即刻成立，違者必將遭到天罰，靈魂遭受反噬。”
“這是強者第一次知道天道權柄的用處。”
“天道權柄只可用一次，用完之后會立刻消失。”
穹媖說到這里，抬眸看向不知名的遠方。
鳳青禾心中無比震撼，想象到妙扶光一人立于蒼穹，俯視眾生，然后宣布了這條規則。
難怪……難怪如今渡劫期動手都會加上領域。
那時候的大陸有二百九十八個，如今的大陸卻只有二百七十三個。
那二十五個大陸是消失了嗎？
晏華道：“師尊，那次大戰，她沒有暴露嗎？”
穹媖回神，“沒有，無人能窺見她的真容，她無論到哪里，都會帶著偽裝，而她每次出現，就是另外一個人，誰也認不出來，就連日游神這個外號，也是別人取的。”
其實，很多事，眾人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日游神做的。
不過……眾人會下意識扣在日游神身上。
因為日游神確實很囂張。
遇到看不慣的事，也會出手，完全不會在意那人是誰。
穹媖抬手，推給鳳青禾兩塊玉牌，“這是你們天蒼的天道權柄碎片，剩下的只能你自己找回，十八個碎片可以合成一個完整的天道權柄。”
“同一時間，只會存在一個天道權柄。”
至于再多的，穹媖沒有說。
她相信鳳青禾能發現的。
天道權柄碎片唯有得到者心甘情愿給出去，別人才可以拿到，不然就只能看，不能碰……
鳳青禾看得清楚，天道權柄碎片是穹媖從袖袍里拿出來的，追月給的那兩張玉牌也是。
這些人空間都無法存在碎片。
意識到這點后，鳳青禾選擇先將東西放入袖間的口袋。
反正不會丟。
穹媖道：“我送你回霧幽之森吧。”
鳳青禾一聽這話，立刻用契約聯系金蛋，“小金，開始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