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蕭若塵都知道她要說什么。
他嘆了口氣,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是想讓我去看看你奶奶的病,對嗎?”
凌若瑤的身體微微一僵。
她將臉埋在蕭若塵的胸口,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奶奶病的很重,醫(yī)生說各項指標都正常,但她就是渾身都難受,身體也一天比一天虛弱。”
“昨天,我跟二叔他們?nèi)メt(yī)院看了她。她已經(jīng)放棄了。”
“奶奶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只留下了我一個,她要放棄家族,讓我繼承集團。”
這些話,蕭若塵沒有絲毫的意外。
看似是許翠蓮妥協(xié)了,實際上,她知道自己沒得選!
“若瑤。”
蕭若塵捧起凌若瑤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你想讓我救她,想讓我救凌家都可以。但我只能給他們一個選擇。”
“凌氏集團,必須并入君威集團。”
“從此以后,凌家所有的族人,不參與公司的任何經(jīng)營和管理,每年我會按照他們原有的股份,給予固定的分紅,保證凌家人一輩子衣食無憂。”
“你也要清楚,這是凌家最后的一次機會!”
蕭若塵言語中,帶著冰冷決絕!
這個條件,凌若瑤一點都不意外,甚至,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也非常支持蕭若塵這么做。
這已經(jīng)是蕭若塵能給出的最大的仁慈和退讓!
在蕭若塵和凌家之間。
凌若瑤也早就已經(jīng)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好。我去聯(lián)系一下奶奶。”
隨即,凌若瑤便拿著手機,走到了陽臺上。
片刻之后,她走了回來,對著蕭若塵,說道:“奶奶她同意了。”
“那就走吧。”
蕭若塵起身,穿衣洗漱。
兩人,一起來到了東海市第一人民醫(yī)院。
在高級病房的走廊里。
凌霄、凌莫,以及其他的十幾個凌家族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急地等候著。
看到蕭若塵和凌若瑤過來,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四周氣壓降低,眾人繃著臉,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
蕭若塵和凌若瑤沒有理會凌家的人,徑直推門走進了病房。
病床上,許翠蓮的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
她的臉上戴著氧氣面罩,雙目緊閉,面如金紙。
看起來,確實是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醫(yī)院已經(jīng)檢查過了。”
凌若瑤輕聲地對蕭若塵解釋道:“醫(yī)生說,她的身體其實并沒有什么大礙。”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之間變得這么虛弱。”
蕭若塵只是看了一眼,便淡淡地開口。
“心脈受損。”
“心脈受損?”
凌若瑤好奇地看著他:“這是什么情況?”
蕭若塵沉吟幾秒,道:“中醫(yī)上講,心主神明。”
“一個人如果經(jīng)歷了過度的悲傷,憤怒,或者驚恐,情緒波動太大,就可能會導致心脈受損。”
“心脈一損,神明便會失守,進而就會產(chǎn)生各種各樣的軀體反應。”
“有的人會一夜白頭。有的人,會茶飯不思,迅速消瘦。”
“而更嚴重的,就像你奶奶這樣,心脈幾近斷裂,可能會郁郁而終。”
聞言,凌若瑤俏臉瞬間就白了,青蔥玉指不自覺抓著衣角。
“那該怎么治療?”
“我來吧。”
蕭若塵走到床前,看著病床上那個曾經(jīng)自私貪婪的老婦人。
許翠蓮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眼神渾濁,其中有悔恨,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力感。
她不敢,也無法去面對蕭若塵的目光。
“若瑤請我來救你。”
蕭若塵從隨身的針包里拿出了一套銀針,從容不迫道:“我的要求,你應該都已經(jīng)知道了。”
“往后,就安安心心頤養(yǎng)天年去吧。”
許翠蓮微微地點了點頭,她張了張嘴,沙啞地說道:“以后家里的事我都不管了。”
蕭若塵不再多言,他捏著三根銀針,以快到極致的手法,精準地,刺入了許翠蓮心臟周圍的三處大穴之中。
下針之后,他再次提醒:“有什么壓在心里的話,現(xiàn)在可以說了。”
許翠蓮遲疑了幾秒鐘,她看著身旁的凌若瑤,最終,還是問出了最擔心的問題。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能否讓凌家的所有財產(chǎn),都歸若瑤一個人?”
蕭若塵眼神冷了幾份。
許翠蓮擔心什么,他很清楚。
無非是怕凌家的所有產(chǎn)業(yè),最終都會落到自己的手里,成為蕭家的東西。
身體都這樣了,還在操心外物。
蕭若塵搖頭一笑,“你家那點錢,我還真不在乎。”
“我不僅可以答應你,不動凌家的任何財產(chǎn)。而且,以后君威集團,我也可以交給她來掌控。”
許翠蓮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許多。
蕭若塵之所以這么說,有他自己的考量。
凌若瑤和許妃煙在商業(yè)上的能力都非常強,將她們兩個都放在君威集團里,縱然搭配起來更好發(fā)展,其實也有些浪費人才。
所以,蕭若塵早就打算,等時機成熟,就讓能力更強的許妃煙去接管更為龐大的瀚海集團。
治療結(jié)束,蕭若塵收回了銀針。
許翠蓮的狀態(tài),肉眼可見地好了很多。
蕭若塵又隨手寫下了一副藥方,交給凌若瑤:“按時吃上半個月,就沒什么大礙了。”
凌若瑤上前查看許翠蓮的情況。
驚訝發(fā)現(xiàn),剛才還奄奄一息的奶奶,竟然已經(jīng)能自己坐起來了。
這前后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精神頭都比之前好了許多。
“若塵,謝謝……”
凌若瑤眼神感動。
不等她說完,蕭若塵抬手阻攔,“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們是一家人。”
“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凌若瑤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湊到蕭若塵的耳邊,俏臉微紅,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羞澀地說道:“晚上再好好感謝你。”
蕭若塵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了醫(yī)院。
他看了眼手機,上面,有許妃煙發(fā)來的一條消息。
【半小時后,碧海酒樓,三樓,天字號包廂。】
蕭若塵驅(qū)車趕了過去。
在酒樓的門口,剛一下車,迎面走來另一個青年。
青年面容英俊,氣質(zhì)儒雅,眉宇之間卻帶著一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穿著一身高定西裝的青年,舉手投足,帶著絲絲傲氣。
兩人在酒樓的門口相遇,同時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