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三低下頭:“沒有、沒有!我只是著急,快點參加家電下鄉(xiāng)。”
他可是吃過我的巴掌,現(xiàn)在在游艇上,他更不敢造次。
市首接著說道:“安總的心情,也代表了其他企業(yè)。這是件好事,不能因為你們拖了后腿不是?”
說的真好聽,好像他真為了家電下鄉(xiāng)一樣。
“我保證質(zhì)量也錯了?”
“不是說你錯了,市府方面是希望你抓緊時間。”
“緊不了,我們的家電是有嚴格的檢測流程的,不完成,一臺家電也不出了廠。”
市首皺著眉頭想了很久,他拿出一個衛(wèi)星電話,不知撥給了誰。
然后就把電話伸給我:“有人要給你說話。”
哦?看來是市首身后的人啊!
我拿過電話說道:“你好!”
對面?zhèn)鱽硪粋€很沉穩(wěn)的聲音:“鄭陽嗎?”
“是我!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對外貿(mào)易發(fā)展司的司長萬懷季!”
上面專門管對外貿(mào)易的部門?
這算是正管我們的,沒想到市首還有這樣的后臺。
“領導找我有事?”
“鄭陽!我很早就聽說過你,雖然你沒見過我,但是出口貿(mào)易這一塊,你那邊經(jīng)我們部門走的東西可是不少。”
典型的官腔,先點出了他對我的重要性,然后就是要我按照他的指示做事了。
“那我謝謝領導,沒有領導的支持,我估計我想出口也麻煩。”
萬懷季先是一笑:“別客氣,服務國內(nèi)企業(yè),也是我們的責任。
我聽我女婿說,他最近跟你很不愉快,我就想做個和事佬,你看怎么樣啊?”
女婿?市首?
臥槽!怪不得能當上申城這種大市的市長,原來后面有個當大官的老丈人。
“領導可別這么說,我和市首之間就是意見不一樣。”
“呵呵!這就好。他也是太欣賞你們廠的產(chǎn)品,覺得沒有你們參加,家電下鄉(xiāng)就沒什么意義了。
你看你能不能先調(diào)一批產(chǎn)品給他?新產(chǎn)品你可以慢慢檢察。
就當幫我一個忙。你知道,讓我欠人情可不容易。以后你們的路也會順暢不少。”
踏馬的真是魚找魚蝦找蝦,女婿讓我賠幾個訂單,他就讓我調(diào)貨。
“領導都發(fā)話了,我還能說什么?誰的面子不給,我也得給領導面子啊?”
我這么一說,對面又是一陣大笑,安老三和市首對視一眼,也都露出了笑容。
草!要不是覺得戲演到這程度已經(jīng)夠了,我給你面子?我踏馬懟的司長還少?
“好!鄭陽!年輕有為,我很看好你。那咱們就說到這兒,有空回京都來我家里坐坐。”
“謝謝領導!”
我說完,那邊電話就掛了。
我把電話還給市首:“我會從別的地方調(diào)批貨給你的。”
我還得裝作很勉強的樣子。
市首根本不領情,冷冷地說道:“我希望鄭總抓緊時間。”
草!這是看有人能拿住我了?
市首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安老三狗一樣的跟著。
袁寶隨后就問道:“他找的誰?”
“萬懷季!”
“上面專管出口貿(mào)易的?”袁寶皺起了眉頭:
“他插手,咱們要是真把市首給辦了,以后咱們的出口商品可不太好辦。”
“那就一勺燴了。”
“啊?”
真對不起!剛才我接電話時是靠在貼著放大器的那邊耳朵說的,我們的通話已經(jīng)被錄了下來。
這段話雖然表面看沒什么,可已經(jīng)有暗示的意思。
上面的領導聽了,保證能聯(lián)想很多東西出來。
就是不能馬上扳倒姓萬的,也夠他喝一壺。
“打電話給你老丈人,讓他聯(lián)系市首發(fā)貨,而且要你的人盯緊那批貨。”
“得嘞!”
袁寶打完電話,簡家那邊開始發(fā)貨。
所有貨物都到了市府總務的倉庫里。
這批貨每個上面都有我的追蹤芯片,之所以讓袁寶的人盯著,是讓他們拍下照片。
傍晚時分,袁寶的人就打來電話,安老三押著貨車去裝我們的貨了。
我和袁寶一邊擼串一邊看著傳回來的視頻。
“等他們把貨裝上船,有視頻和你的定位,咱們是不是就可以收網(wǎng)了?”
“你還想他們把貨發(fā)出去啊?”
“啊?你還要把貨攔住?他們一定走的安家的渠道,手續(xù)都全,咱們怎么攔?”
本來是沒想,不過上島一趟,我不是遇到貴人了嗎?
“等著瞧好了,我要讓安老三賠的媽都不認識。再去買兩只板鴨,兩瓶無酒精的雞尾酒。”
“啊?你還沒吃飽啊?”
“草!今晚你還想睡覺啊?備著吧!”
……
半夜十二點,我還支著眼皮學外語。
袁寶已經(jīng)躺在車里打起了呼嚕。
突然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袁寶一激靈,爬起來一接電話,“嗯啊”一陣。
掛了電話就問道:“什么情況?海軍的電話,讓我們?nèi)ヒ惶舜a頭。”
我都沒動:“讓你去就去。”
袁寶使勁兒搓搓臉:“真讓你說對了,今晚沒的睡了。”
這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不然也不會拉著袁寶在車上等著。
安老三的貨船出海之前,我就讓江瀾的爸爸——江艦長讓他派人截這條船。
有我的定位,他們的船根本跑不了。
就以查走私的名義上船。
安老三他們雖然有出關的手續(xù),卻沒有從我們手里買貨的手續(xù),海軍就有權利扣船,讓我們?nèi)フf明情況。
到時他們拿我們的貨出口的事就得露。
我和袁寶一到,立馬就被帶到貨船上。
安老三和市首已經(jīng)在了,兩人都面色死灰。
安老三從市府的倉庫拿的貨,這邊兩三句就能把市首牽出來,他也不得不來。
市府管倉庫的不看到他簽字,怎么可能放貨?人家可不會替他背這個黑鍋。
“看看!是不是你們的貨?”
我給了袁寶一個眼神,和袁寶裝模作樣地轉(zhuǎn)了一圈兒。
袁寶:“不對啊?我們出口的貨沒有找這船運貨啊?”
我則直接去問市首:“領導!這是怎么回事?這批貨的編號,是我們參加家電下鄉(xiāng)的貨。”
安老三和市首是一句話說不出來,他們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供詞。
很快,申城監(jiān)察分司的人和警局經(jīng)濟調(diào)查科的人就一起來了。
我們作為受害人要配合調(diào)查,不過當然不是在審訊室,而是在警局長的辦公室。
這批貨本來就是用來家電下鄉(xiāng)的,幾句話就說清楚了,可市首和安老三那邊可不好說清楚。
我們要在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就看他們審訊的進度了。
這會兒,我讓袁寶準備的東西可派上了用場。
警局長看得一愣一愣的:“鄭總、袁總!你們這是早有準備?”
他臉上滿是警惕,好像聯(lián)想到了今晚的事就是我們的手筆。
“呵呵!咋可能呢?我們準備吃的是……為了晚上釣魚。來警局長一起吃點,這酒沒有酒精。”
我故意停頓了下,我表面不承認,可卻更讓他確定了心里的想法。
這時,有人進來報告:“局長!上面來人,要鄭總交出手機,然后去審訊室。”
我不禁問道:“上面誰來了?”
還交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