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出奇的靜！
褚妙顏神情古怪，心中突然明白了崇拜之情的含義。
從小視她為偶像？
這話怎么聽，怎么扯淡！
一點不夸張地說，陳洛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行為完全就是把她當成傻子忽悠。
她今年才二十二歲，滿打滿算也就比陳洛大四歲。
陳洛就算是想把她視為偶像，也得認識她才行。
她又不是明星，平時也沒什么拋頭露面的機會，兩人一個在京都，一個在江城，在陳洛上大學之前，不可能認識她。
注意到褚妙顏眼中的質疑，陳洛一臉正色道：“褚會長，你這是什么眼神？怎么，難道你覺得我在騙你？”
“不是嗎？”
褚妙顏暗暗翻著白眼，“陳洛，你剛才的那番話就算說小孩聽，小孩也不會信，我今年都二十二了，你覺得我會信？”
末了，她還覺得有點不太過癮，再次追加了一句：“任何人都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陳洛二話不說，扭頭看向趴在桌上偷笑的寧染，在她香肩上輕輕一拍。
寧染螓首輕抬，笑意密布的清眸中飄起一絲慌亂，“我、我…沒笑你，真的！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件比較開心的事情，對，就是這樣！”
陳洛：“……”
好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個小東西該不會以為自己很聰明吧？
與此同時，寧染見陳洛似乎相信了自己，暗暗松口氣的同時，心中洋洋自得。
嘿…她真聰明……
不過，陳洛這會兒也懶得和寧染計較這些有的沒的，扭頭對著褚妙顏問道：“褚會長，你剛才說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我的鬼話，對吧？”
“對！”
褚妙顏雖不清楚陳洛這么問的意圖，但還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話音剛落，她就見陳洛抬手雙手，扶著寧染的雙肩，神態，眼神，語氣，整個人全身上下都透著兩個大字。
認真！
“染寶兒，我從小就聽說過你的事跡，一直以來都把你視為偶像。”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聽愣了褚妙顏。
寧染眼睛閃爍，遲疑了一瞬后，已然明白了陳洛的意思，強忍住心中翻涌的笑意，努力擺出認真的神態，“嗯嗯，我相信你。”
聽到這六個字，褚妙顏瞬間明白了什么，沒好氣地捶了捶面前的書桌，“誒誒誒，你們在干什么？合伙欺負我這個單身狗嗎？”
接著，不等兩人開口，她繼續道：“陳洛，別扯開話題行不行？”
“無功不受祿，你最好解釋清楚，為什么要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來幫我運營夏清論壇？”
陳洛臉不紅心不跳地笑了笑，“因為我是粉絲，你是我偶像，能幫助自己的偶像，作為粉絲的我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心甘情愿。”
“扯淡！”
這會兒，褚妙顏是真的想罵人。
寧染看了看憤憤不已的褚妙顏，又看了看外側一臉正色的陳洛，再次趴在桌上，嗤嗤的偷笑聲格外明顯。
陳洛滿頭黑線，沒好氣地敲了敲桌子，“染寶兒，你該不會又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吧？”
寧染肩頭劇烈顫動了數下，抬頭之際，俏臉已經憋得通紅，“嗯…你好聰明，我確實又想到了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來，你說說，到底是什么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和褚會長也開心一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這個……”
寧染沒想到陳洛會往下追問，所以根本沒有準備下一步的說辭，被陳洛這么一問，她頓時有些慌，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最終選擇用陳洛的話來堵他的嘴，“此乃天機，天機不可泄露。”
陳洛嘴角艱難地扯了扯，低頭湊到寧染耳邊，“我們還真是同道中人啊！”
“？”
“你懂天機，我也懂天機，這不是同道中人是什么？哦對了，我剛才閑來無事，幫你算了一卦，你猜卦象顯示什么？”
“什么？”
“卦象表示，你今天晚上屁屁會遭殃，遭大殃。”
“……”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寧染后背一緊，眸底深處的笑意瞬間消失，在桌下偷偷戳了戳陳洛的手背，低不可聞地說出三個字。
“對不起。”
然而，陳洛仿佛沒聽到這話一樣，將目光投向對面的褚妙顏，“褚會長，你現在也知道了具體應對的策略，有什么建議可以提出來，你早點說，我也好早點調整。”
“我沒有建議。”
褚妙顏搖頭表態，隨后語氣一變，“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幫我，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情，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不好意思，運營夏清論壇一事，我不會再用你。”
威脅！
這也是赤裸裸的威脅！
同樣都是被威脅，陳洛卻比寧染淡定許多，“褚會長，我剛才不是已經跟你解釋了嘛，我是你粉絲，你是我偶像……”
不等陳洛的話說完，褚妙顏便不耐打斷，“別扯淡！這種冠冕堂皇的虛話有意思嗎？我要聽實話！”
“這就是實話。”
“我不信！”
“你不信那是你的事情，關我什么事？”
“你……”
陳洛如此態度，氣得褚妙顏肺都要炸了，抬手指著陳洛的鼻子，罵人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可還不等她罵出聲，寧染的聲音突然響起。
“學姐。”
“嗯？”
褚妙顏呼吸一頓，眼中升起幾分疑惑，“怎么了？”
寧染偷偷看了一眼陳洛，嬌軀往前探了些，“你不是想知道陳洛為什么這么幫你嗎？這事你可以問我，我可以解釋清楚的。”
陳洛眉頭一跳，不但沒有出聲阻止，反而單手撐著臉，擺出一副看戲的姿態。
他很好奇。
好奇寧染到底要如何解釋。
“哦？”
褚妙顏頗為意外，順著寧染的話進行追問：“行，那你解釋一下陳洛為什么愿意花費這么大的代價來幫我運營論壇。”
“學姐，你不了解陳洛。”
寧染只說了一句話，便讓褚妙顏滿頭霧水，狠狠地瞪了一眼看戲的陳洛，“我不想了解他，我現在只想了結他！”
“不行。”
寧染的眼眸純凈且真誠，“我就這么一個對象，別人說他，我都不愿意，更何況是了結他，學姐，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為好，不然，我們不僅當不成朋友，從而還會成為敵人。”
對上寧染的眼睛，褚妙顏的氣勢瞬間無了，神情訕訕道：“我、我就是開個玩笑，別當真，千萬別當真，現在是法治社會，了結一個人可是犯法的事情。”
寧染動人一笑，“學姐能這樣想就好，言歸正題，其實陳洛之所以這么幫學姐，主要是因為學姐你太相信陳洛的話。”
“剛才我說你不了解他，也是因為這一點。”
“陳洛講話可信度不太高……”
“咳…咳咳……”
陳洛屬實有點聽不下去了，抬手就賞給了寧染一個腦瓜崩，“注意言辭，什么叫我講話可信度不太高？會解釋就好好解釋，不會解釋就別說話，懂？”
寧染委屈吧啦地捂著腦袋，改口道：“學姐，我的意思是說陳洛講話…嗯，偶爾不太可信，大多時候還是挺靠譜的。”
“比如說剛才，他說一個月要花費近三萬塊來運營論壇，這話沒有任何可信度。”
聞言，褚妙顏面露不解，“我剛才在心中算了一下，像陳洛給兩個榜單前十名提供的那些待遇，一個月確實需要投入近三萬塊錢，為什么不能信？”
寧染玉唇一抿，“校花榜和校草榜前十名，每人五百塊錢的會員卡，但不一定每個人都會用啊，其中至少有一半人的家庭條件都比較優渥，對于這種人，五百塊錢的會員卡可以給他們提供情緒價值，但提供不了實際價值。”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像這些會員卡應該都有時間限制，過期無法使用的設定。”
說到這，她沖著外側的陳洛眨了眨眼，“我應該沒猜錯吧？”
“咳…這個，我還沒想好。”
陳洛雖然沒有承認，但他的態度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寧染面頰兩側梨渦乍現，作為陳洛的青梅竹馬，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對陳洛非常了解，當對一個人非常了解的時候，就可以只通過三言兩語猜中他的一些心思。
“如果一旦采取這種設定，一萬塊錢的會員卡，實際付出的成本就會降低很多，保守估計可以降一半左右，暫時就按五千塊錢來計算。”
“至于每天一份免費奶茶和炸物全家桶，這個成本會更低，學姐，你計算的成本是售價，但你忘記了一件事，陳洛是仙草奶茶店的老板，這些東西他實際付出的只有成本價。”
“話說回來，這些有資格免費吃的人，沒幾個會天天來店里喝奶茶吃炸物全家桶，一個月根本用不了三萬塊，我在心中粗略算了一下，一個月差不多一萬塊左右。”
一通分析下來，聽得褚妙顏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才答應過來，“好像確實是這樣，不過，一萬塊也是錢啊，陳洛為什么這么幫我？”
聽到這個問題，寧染眸中笑意盎然，“學姐，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陳洛看似在幫你，實則他是在幫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