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常情？
再次從寧染口中聽出人之常情這個詞，陳洛一如之前那次，無言以對。
沒辦法。
他…確實拍了，拍了就得認。
“好了，抱也抱了，走吧，送你回學校，你先收拾一下東西，我幫你定晚上的機票。”
寧染俏生生地盯著陳洛，“這么急著送我走？”
陳洛撓頭，“不急，我不急，我這不是想著安排一下嘛，你要是今晚不想走的話，那就明天，林姨說的是明天晚上必須看到你，你明天下午走也來得及。”
“不了。”
寧染唇角勾起一抹驚艷的弧度，再次撲進了陳洛懷中，下巴枕在他的胸膛之上，小手偷偷在他腹部摸了一把，“哥哥，你的腹肌呢？你不是要練腹肌嗎？咋還沒練出來呢？”
這個問題，問的陳洛老臉一紅。
這段時間，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奶茶店的各種事情上，練腹肌這件事早已拋之腦后，甚至最近連晨跑的次數都少之又少。
“你往哪摸呢？”
“摸你肚肚啊。”
“我允許了嗎？”
微風襲來，吹動寧染的裙擺，她玉頰泛紅地脫離了陳洛懷中，“沒事，沒有腹肌也沒事，我也沒有很喜歡腹肌，就那么一丟丟喜歡。”
這話表面上像是在自言自語，實際上卻是在說給陳洛聽。
一丟丟喜歡，也是喜歡。
陳洛何嘗不明白，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走吧，送你回去。”
“嗯嗯。”
晚上七點。
京都機場。
檢票口外，陳洛把行李箱交給寧染，溫聲囑咐：“到了江城以后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已經把你航班的信息發給了林姨，她會去機場接你，如果下機后沒看到林姨的話，千萬不要亂走，更不要搭理陌生人。”
寧染笑吟吟地盯著陳洛，“我又不是小孩，不用這么擔心我。”
“沒辦法。”
陳洛彎腰湊到寧染面前，在她額頭上輕輕一點，“我家染寶兒長的這么好看，小心一點不為過。”
“其實，我是準備定兩張票的，想著送你回江城后我再一個人回京都，但訂票的時候，這個航班只剩一張票。”
“不用。”
寧染眼中笑意盎然且燦爛，“這樣很浪費錢的，你的心臟后續治療需要很多錢，如果可以，我們還是盡量節省一下，當然，我不是不讓你花錢，你該花就花，盡量別鋪張浪費，節省這種事我來就行。”
陳洛失笑，“你還真想包養我啊？”
寧染反問：“我已經包養你了啊。”
陳洛：“……”
目送寧染進了檢票后，陳洛第一時間給林月琴打去了電話。
離開機場，陳洛乘坐出租車回到學校，前腳剛跨進學校大門，后腳就接到了孫莽的電話。
“兄弟，你人呢？”
“咋了？”
“還咋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
電話那頭的孫莽沉默了數秒，聲音再次響起時滿含無語，“大哥，我和秋煙約定八點鐘碰面，進財和清河都去，你不去嗎？”
被孫莽這么一提醒，陳洛這才想起昨晚的約定，頓時恍然，“等我一下，我馬上回宿舍。”
“快點，別磨嘰，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五分鐘。”
掛斷電話，陳洛以百米沖刺地朝著宿舍樓方向跑去，離老遠就看到樓下宿舍門口外站著的三人。
三人也同樣看到了陳洛。
“呼——”
走近后，陳洛微微喘了口氣，對著孫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抱歉。”
孫莽擺手，隨后看了下時間，“七點四十七，還行，走吧。”
王進財大手一揮，“出發出發，我已經準備好了。”
李清河摟住陳洛的肩，嘿嘿一笑，“我也準備好了，老陳，你呢？”
陳洛一臉懵逼，“準備什么？”
王進財和李清河看到陳洛的這個反應，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齊聲道：“還能準備什么？當然準備罵人啊！”
聞言，陳洛回敬兩人一個白眼，“罵人？罵個嘚兒啊！”
“作為新時代的三好青年，我們還是不要罵人為好，再說，今晚的主角是孫莽，我們頂多算是壓場子的配角，咋，你們兩個難不成還準備喧賓奪主？”
孫莽跟著出聲，“陳洛說的沒錯，別罵人，交給我來處理，你們在邊上看著就行。”
王進財咂了咂嘴，“不讓罵人的話，我們不等于白去了嗎？”
“沒錯！”
李清河神色憤憤，“實不相瞞，從昨晚開始我就一直在忙著收集各種罵人的話，今天上課我都在想著這事，好不容易攢夠了子彈，你竟然不讓開火？過分了啊！”
孫莽哭笑不得，“開個屁的火，讓你們去，主要是為了穩定我分手的決心，我一個人面對秋煙的時候，很容易就變成…舔狗。”
王進財和李清河接連嘆氣，無奈接受了這個結果。
陳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莽哥加油。”
孫莽笑了。
卻是苦笑……
七點五十八分，大學路上的一家咖啡館外，一行四人出現在這里。
孫莽深吸一口氣，帶著陳洛三人走進店里，“你好，我預訂了包廂，天上人間不相見。”
“孫先生是吧？”
“對，是我。”
“好的，請跟我來。”
后方，陳洛臉上飄起笑意。
天上人間不相見？
這個包廂的名字，倒也挺應景。
“呦呵…這么大的包廂？”
“有一說一，確實大！”
幾人跟著服務員來到二樓包廂后，王進財和李清河紛紛發出驚嘆。
陳洛也有些詫異，眼前這間的包廂足足有三十多個平方大小，裝修風格偏向于原木風，古香古色的既視感，想都不用想，這種包廂的價格肯定不便宜。
對此，他只能說…不愧是京爺啊！
孫莽給出理由，“秋煙畢竟是我的初戀，哪怕要分手，我也想盡可能的體面一面，正式一點。”
這個說法，王進財和李清河無法理解。
什么初戀不初戀的，情侶之間一旦分手，最好的方式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既然已經走到了分手這一步，還要什么體面，還要什么正式？
陳洛來到包廂里側中的放桌前，大大咧咧地坐下，吃起了桌上的小零食，邊吃邊問：“孫莽，這都八點零五分了，楚秋煙人呢？”
孫莽撓了撓頭，“遲到是女孩子的專利嘛，沒事，咱們耐心等一會兒。”
陳洛暗暗翻了個白眼。
好家伙！
都要分手了，孫莽還在維護楚秋煙，如此體貼的男朋友說不要就不要，這個楚秋煙的腦子被驢踢了嗎？
孫莽說是一會兒，可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
晚上八點四十二分。
桌上的小零食，被陳洛吃得一干二凈，看過時間后，他忍不住出聲建議：“孫莽，你要不要給楚秋煙打個電話問問？馬上都九點了，你問問她到底還來不來？”
王進財和李清河面露不詫。
遲到一會兒還能理解，可現在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楚秋煙卻遲遲沒有露面，這種行為屬實過分。
孫莽猶豫了下，小聲解釋：“其實…挺正常的，平時我和秋煙約會，她每次都會遲到，大概遲到一個小時左右，我們再等一會兒，如果到了九點鐘她還沒來，我就給她打電話問問。”
三人的表情極為精彩。
遲到一個小時左右？
挺正常的？
陳洛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后，對著孫莽問道：“遲到一個小時左右，你覺得是正常的嗎？”
孫莽尷尬一笑，“我…習慣了。”
“孫莽，這已經不是正不正常的問題，這是尊不尊重你的問題，偶爾一次也就算了，每次都這樣，楚秋煙擺明了就是不尊重你。”
陳洛嘴角一扯，“說實話，這會兒連我都有點想罵她了！”
孫莽連忙勸道：“別別別，你先消消氣。”
陳洛扶額，“我消哪門子氣，我是替你感到憋屈，哪有人談戀愛這么談的？分明就是欺負人！”
王進財和李清河對視，誰也沒說話。
不是兩人不愿意說話，而是說累了，想歇歇。
過去的半個多小時里，一直都是他們兩個在說，說的口干舌燥，這會兒一個字都不想再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時間來到了晚上九點。
楚秋煙還沒露面。
見狀，孫莽眉頭緊皺掏出手機，找到楚秋煙的號碼打了過去，開啟免提。
電話接通后，他冷聲發問：“不是你說分手前見一面的呢？這都晚上九點了，你人呢？”
“急什么急？催什么催？”
楚秋煙聲音中滿是不耐，“才遲到一個小時而已，哪個女孩子出門不化妝打扮的？”
“你這點耐心都沒有，怪不得我們會走到分手這一步，我告訴你，分手這事責任在你！”
陳洛三人眉頭緊皺。
遲到的是楚秋煙，她還倒打一耙，不僅僅是倒打一耙，甚至還順帶往孫莽頭上扣了一口大鍋。
“你快點，我最多等你到九點半，九點半你要是還不來，那就別見了。”
掛斷電話后，孫莽對著陳洛三人歉意一笑，“再等一下，如果九點半楚秋煙還沒來，我們就走。”
陳洛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緩緩出聲：“不著急走，楚秋煙不是愛遲到嘛，行，今天允許她遲到，無論她遲到多久，我們都等，今天必須見到她！”
王進財：“沒錯，必須要見到楚秋煙！”
李清河：“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么想的！”
三人的發言，聽得孫莽頗為意外，“為什么？”
“因為……”
陳洛停頓了下，目光在王進財和李清河臉上掃過，毫無交流的情況下，三人異口同聲說出七個字。
“因為，我們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