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對面。
樹蔭下。
陳洛遠遠看著這一幕，無奈搖頭
孫莽的長相不算帥，但也絕對不難看，還是京都本地人，從他的日常穿著來看，家庭條件明顯極為優渥，又是個癡情種。
反觀楚秋煙，相貌確實還行，但也只是還行。
據孫莽說，楚秋煙是淮營人，她爸爸在京都做生意的，具體做什么生意孫莽沒說，想來不是什么大生意。
也不是說楚秋煙配不上孫莽，單從講門當戶這方面來說，孫莽的條件確實比楚秋煙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楚秋煙為了滿足自己的物欲，整天向孫莽要這要那，若只有這些也就算了，關鍵是她一點也不尊重孫莽，軍訓期間，她把孫莽當狗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些，不僅陳洛看在眼里，王進財和李清河都看在眼里，但礙于孫莽的面子，只有他不在宿舍的時候，兩人才會敢編排楚秋煙幾句。
被愛的有恃無恐，不被愛的如履薄冰。
“孫莽。”
陳洛看著孫莽失魂落魄的模樣，最終還是沒忍住喊了一聲。
孫莽茫然地環顧四周，看到路對面的陳洛時，神情多少有些尷尬。
兩分鐘后，陳洛和孫莽一同坐在了馬路牙子上，掏出煙，“來一根？”
孫莽也沒拒絕，叼著煙點上，“你不陪一根？”
“行。”
陳洛點了根，瞇著眼也不說話。
數秒后，孫莽打破沉默，“你…看到什么了嗎？”
“我最近眼神不好。”
“……”
孫莽猛吸一口，“好吧，我承認！我口中的朋友就是我自己，剛才我女朋友來找我，說再給我一個星期，不買包…她就跟我分手。”
“陳洛，你覺得……”
“分。”
“啊？”
孫莽懵了。
陳洛拍了拍孫莽的肩，“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不喜歡勸人分手，一般情況下，我更喜歡勸和。”
說完這話，便沒了下文。
有些話，說一半就足夠。
孫莽也不是傻子，神色極為糾結，“我真的很喜歡她。”
陳洛反問：“她喜歡你嗎？”
“喜歡。”
“如何證明？”
“她…她…她……”
孫莽她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陳洛將手中燃了一半的煙掐滅，繼續問道：“她為你做過什么事嗎？”
“她……”
孫莽再次沉默。
高考后，他和楚秋煙確定關系，到今天已經三個多月，楚秋煙從來沒為他做過什么，也沒送過他什么東西，一直以來，都是他單方面付出。
“孫莽。”
“嗯？”
“答應我，別再當舔狗了好嗎？”
“……”
“該說的我也說了，你自己決定吧。”
陳洛站起身，“我不知道你花兩萬五買包能不能獲得楚秋煙的原諒，但我知道你要是花二十五塊錢買飯帶回宿舍，王進財和李清河肯定會喊你一聲義父。”
孫莽神情一變再變，最終所有情緒匯聚，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告別孫莽后，陳洛去了夏清，直奔食堂，剛才和孫莽一起吃的那點早餐，還不夠他塞牙縫。
吃飽喝足，已經是半個小時后。
昨晚，陳洛已經告知劉晉今天不去店里幫忙，吃完飯，他無所事事地在夏清逛了起來，逛著逛著就來到了八號樓下。
這段時間，除了三天一次的脫敏治療，他再也沒見過寧染。
喊她晨跑，她也不來。
“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陳洛來到八號樓后面的小道上，掏出手機撥通了寧染的號碼，響了幾聲，電話接通。
然而…卻沒聲音。
“喂？染寶兒？”
“嗯…啊？”
聽著寧染迷迷糊糊的聲音，陳洛眼神不自覺的溫和了幾分，“還在睡覺？”
“嗯，昨晚熬了一會兒。”
“行，那你繼續睡吧。”
“好…誒，等等，你現在是不是在夏清？”
“對。”
“等我，三分鐘。”
隨之，通話掛斷。
陳洛閑來沒事，點擊秒表開始計時。
當寧染出現的那一刻，陳洛點擊屏幕，看了眼，一百五十秒，兩分半。
小東西……
時間觀念還挺重。
寧染穿著一條淡黃色長裙，上身裹著一件白色的針織衫，頭發有些凌亂，跑到陳洛面前后，喘著氣問道：“沒超過三分鐘吧？”
陳洛笑著搖頭，抬手幫她整理著頭發，“今天穿的…挺漂亮啊？”
寧染眸中閃著心虛，“那個…我平時不穿裙子出門的，我一般都是把裙子當睡衣穿，今天是因為時間太緊，來不及換，要不，你等等我，我現在就回宿舍換衣服。”
她答應過陳洛，出門不穿裙子的。
這一點，陳洛心知肚明，捏了下寧染的臉，“不用換，這不是挺好看的嘛，我再怎么霸道，也不能剝奪你愛美的權利。”
“當然了，你只能穿長裙，裙子太短可不行，比如說…JK什么的，裙子太短，不好。”
寧染暗松了口氣的同時，眉梢彎起。
陳洛拉著寧染走來不遠處的長椅旁坐下，板著臉開始數落，“這幾天喊你晨跑，你也不來，鍛煉這種事要長期堅持才有效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不行。”
寧染小聲嘀咕：“我不想鍛煉…”
“你體質差。”
“我體質……”
“你腿軟。”
“……”
這個理由，讓寧染無法反駁，耷拉著腦袋，不情不愿地哦了聲。
陳洛捧起寧染的臉，注意到她眼中的紅血絲，眉頭微皺，“昨晚熬到什么時候？熬的眼都紅了。”
“就熬了一小會兒。”
“幾點？”
“凌晨三點。”
陳洛在寧染腦袋上輕輕一鑿，“凌晨三點？這叫熬了一小會兒？忙什么呢？”
寧染弱弱說出兩個字，“解題。”
“解什么題？”
寧染也沒隱瞞，將天機數學的事情和陳洛解釋了一遍。
聽完，陳洛面露好奇，“這個天機數學上的題很難嗎？”
“不難，就是比較復雜，需要時間。”
寧染螓首輕搖，“我用了十二天，也才解到第七十五關。”
“十二天，七十五關…”
一陣風吹過，吹得陳洛迷起了眼睛，“看樣子，確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