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命火，我聽都沒聽過，你不要嚇唬人！”
見她色厲內荏，一旁的曲麒麟忍不住開口，
“你不知道命火，那總聽過人身上的三盞燈吧？”
燈火燈火，其實那都是差不多的東西。
只是這東西尋常人根本看不見，即便是玄師，沒有一定修為也看不到。
比如他就看不出來。
但他并不懷疑小阿歲的話。
印堂發黑也是命火減弱的征兆之一。
“每個人身上都有命火，它代表的是你自身的人氣，也可以說是生機。”
手機那頭，小阿歲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
“因為姐姐經常撒謊想要輕生，相信的人越多，你的命火就跟著變弱。”
當一個人不斷對外界輸出你不想活，甚至自己造謠自己已經死亡這種行為，命火就會在無形中被一點點削弱。
而隨著命火減弱，就容易遇到事。
尤其，這些話會被替身鬼聽到。
這個世界地府閻王失蹤，秩序缺失，大部分鬼沒有投胎渠道，長年滯留地府。
它們想要擺脫這種狀態，就得尋找一個替身。
這個替身也不是隨便找的。
必須是在生前跟對方有因果牽連的才行。
“和姐姐生前有因果牽連的替身鬼，已經找上你啦~”
明明是脆生生的童聲，此時聽在眾人耳中卻莫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不只是直播間前的觀眾，莊佳佳同樣心底發顫。
“你、你嚇唬我，我才不信你……”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莊佳佳忽然覺得身體周身都透著一股莫名的冷意。
明明已經是深秋的夜晚，為什么她還覺得這么冷？
這不是她一個人的錯覺，因為同在房間里的曲麒麟也感覺到了。
“別出聲！”
曲麒麟一聲警告，整個人瞬間沒了外賣小哥的氣質，反而透出一股子凌厲。
他仔細感應了四方，忽然像是瞅準一個方向，抬手就從自己隨身腰包里掏出一把香灰灑出。
“速速現身！”
香灰在屋中彌漫，莊佳佳下意識嗆咳了一下，但很快，她便壓抑著不敢出聲了。
只因香灰灑落的空地上，先是憑空出現了一雙腳印，緊接著，一道白裙女孩的身影緩緩顯現。
不只是莊佳佳，直播間的觀眾也看得一清二楚。
不少人在直播間前倒吸一口涼氣。
鬼，這是真的鬼！
果然只要堅持活著，什么都能看到。
小阿歲原本就火爆的直播間因著見鬼瞬間飆上熱搜榜第一，不斷有人涌進直播間，轉眼間，她個人直播間熱度已經超過了綜藝直播的熱度。
白裙女孩說是鬼，實際上外表并不可怕，除了身體稍微發白，顯得透明化，本質上跟人差不多。
發現自己現身后，她警惕地盯著面前的曲麒麟，又看向莊佳佳，眼睛里滿是不甘。
曲麒麟到底是正統玄師，當即又從腰包掏出好幾張靈符。
只眼睛一掃，他迅速掐住其中一張驅鬼符。
小阿歲透過直播看到他的動作，咦了一聲，卻沒有開口。
曲麒麟也沒有第一時間動作，反倒是那白裙女孩先一步開口，卻說，
“是她自己說了，不想活。”
她找她做替身，只是在遵從她的心愿。
聽到女鬼開口，莊佳佳已經嚇得渾身發抖，這和小阿歲說的竟然一樣！
當下，她拿手機的動作都不穩了，忙說，
“我瞎說的!我沒有不想活！我都是騙人的！”
這時候她哪里還管自己會不會崩人設，只想保住自己的狗命。
誰能想到她就是在直播間賣賣慘，居然還能被鬼聽到。
她以為自己這么說這鬼應該就會離開，卻不想，女孩聽到她的話，眼底閃過一抹陰霾，隨后卻死死盯著她，幽幽開口，
“我已經聽到了，你現在說不想死，晚了。”
也是這會兒大家都被突然出現的女鬼吸引了全部心神，沒有人注意彈幕，也就沒發現，在成片表達見鬼的震驚彈幕里頭，還夾雜了這么幾個彈幕。
【她說的沒錯呀，說出口的話怎么能不算數呢？這不是騙鬼么？】
【可惜我跟她沒有因果牽連，要不然我也想標記一個替身了。】
【她命火這么弱，上個身應該也可以？有沒有老伙計給個坐標？】
這些個彈幕快速飄過，小阿歲看了一眼，歪歪腦袋，沒說話。
那邊，莊佳佳在女鬼的凝視下險些要跪了。
她下意識抓住前面的曲麒麟，這會兒也顧不上嫌棄對方是個外賣員了，哆哆嗦嗦地求助，
“小哥哥救我，你要救我啊。”
曲麒麟被她拽著不為所動，只自顧緊緊盯著面前的女孩，
“她現在還活著，你要是擅自對活人出手就是犯了殺孽，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老老實實等待投胎機會。”
“我不要等！”
女孩說著，周身帶起了絲絲鬼氣，她瞪向他身后的莊佳佳，只說，“這都是她欠我的！她欠了我的因果，就得還！”
這回不等曲麒麟開口，莊佳佳已經先一步尖聲叫了起來，
“你別胡說！我都不認識你是誰！憑什么就欠了你的？！”
女孩聽到她的話，眼底恨意越深，就在這時，手機另一頭的小阿歲聲音再次傳來，
“你真的不是認識這個姐姐嘛？”
她說，
“阿歲說了，只有因果牽連的替身鬼才能找上你，這個姐姐跟你確實不認識，但你是間接害死這個姐姐的兇手。”
小阿歲這話一出，莊佳佳臉色都變了，直播間觀眾更是好奇，好在小阿歲并沒有吊著大家的胃口，緊接著說，
“你第一次假裝跳樓的時候，這個姐姐就在圍觀的人群里頭，你朝底下丟了塊石頭，險些砸到姐姐，她被你嚇得哮喘發作，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就不行了。”
小阿歲這一說，莊佳佳最初的那批粉絲就想起來了，當時媒體也報道提過，想跳樓的人沒死，但圍觀的一個女孩卻因為發病死去。
只是當時大部分媒體焦點都在莊佳佳這個被霸凌到想自殺的人身上，對那個女孩身亡的事情并沒有多提。
也沒有人覺得她就是莊佳佳害死的。
莊佳佳也這么想。
“她自己發病死了關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砸死的她！要怪就怪她自己無聊八卦圍觀別人跳樓！”
莊佳佳還有一句話，沒敢說。
那就是——死了怪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