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水走了一層樓，一層樓都響起警報聲。

所有A級生物盡數死亡。

從這一層樓向下，實驗體的進化程度相應差了一些。

留守在樓下的研究員們不清楚樓上發生了什么，他們發現，剛才突然暴動的實驗體，此刻躲在水池的深處，靜靜的看著外面，似乎在害怕什么東西。

研究員一閃神，就見剛才還蜷縮在池底的女孩漂浮在水面上，已經沒氣了。

“天吶！B103突然暴斃！”

端木的辦公室電話響個不停，他的群消息里不斷彈出信息。

“B211不明原因暴斃。”

“C1002突然死亡。”

“C3870不明原因死亡。”

“D2090死亡。”

“D3101死亡。”

上百個數據瘋狂彈出。

端木掃了一眼，眼里露出狂熱。

“果然是神的力量。”

頃刻間就能殺死上百個實驗體。

助手著急：“端木先生，這些實驗體都是從海底帶回來的具有上好研究價值的試驗體，他們要是都死了，我們還研究什么？”

端木笑瞇瞇的：“神已經蘇醒，還要那些廢物做什么？”

有人道：“出事的都是D級以上的，D級以下的沒事。”

“或許是對A1沒有影響，D級以下幾乎是魚的形態，連人形都沒有，根本不足為懼。”

“可是D級以下的也沒有研究價值啊。”

零擔心K9901出事，聽到這里，略微放下心。

但她回過頭，卻見伊莎不見了。

她有點不好的預感。

“伊莎得知兒子不在人世，精神遭受重創，這會兒應該在哪里療傷吧。”

零有點不放心，萬一A1殺到K級，K9901毫無還手之力。

她剛想下樓，聽到整個樓層封鎖的警報聲。

金發男人咬緊后槽牙：“現在A1在哪一層樓，關閉該樓層氧氣供應，必須抓到她。”

保鏢鏢看著平板上的監控畫面，道：“在9樓，9樓全是K級。”

零心臟緊縮。

保鏢道：“在909，這個房間里的實驗體是……K9901。”

零更擔心了。

K9901是大鯢新生母體，她還沒有成熟，沒有留下可以繁殖的細胞，如果她死去，短時間內生不出合格母體的情況下，大鯢會絕種。

她心里很清楚。

A1倘若融合失敗，魂片依然存在，她們只需要培養第二個A1，第三個A1即可。

但如果大鯢的母體徹底消失，這個試驗才算徹底失敗。

這個大鯢母體尚未完全成熟，她消失后，零也無法確定，還會不會有新的大鯢重新化為母體。

緊接著，她聽到預警：“K9901從房間里消失了。”

金發男人：“消失是什么意思？”

“水池里沒有，找不到它的下落，但從視頻上看，她確實和A1接觸過。”

零恍惚了一瞬，想通過對講機聯系丈夫，卻發現整個樓層的信號都屏蔽了。

如果K9901消失，那才是真的完了。

……

江小水看著水池里的人臉大鯢。

她戳了戳對方的腮幫子，大鯢吐出一個泡泡，親昵地蹭她的手臂。

她探入對方的神識，這一次看到的不是遭受虐待哭泣求死的小女孩，這次她看到一只躺在深深地池塘里的，黑黢黢的，渾身腐爛的生物。

時間再往前回溯，她能看到，壯年期的大鯢躺在天淵的天池里，面前出現一個男人，是蕭無執。

“務必守護天淵，等吾回來。”

蕭無執的身影從眼前消失。

江小水戳了戳在神識里的大鯢，嗔怪道：“你們瞞著我私下交易。”

大鯢連忙搖頭，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憂郁和懷念。

江小水嘆了口氣。

大鯢生活在天淵，她對他們的習性很了解。

這條大鯢已經開始接收傳承記憶，說明從前的大鯢已經死亡。

不過大鯢只要傳承不斷，記憶就不會消失，族群也不會消失。

她還以為找到他們要費一番力氣，原來在這里。

不過可惜她只是意識投到這個軀體內的魂片上，沒辦法帶大鯢回去。

“我放你離開這里，你可以想辦法去找我。”她將自己的地址印入大鯢的識海。

不過，這些盜取她的魂魄，用大鯢的后代做研究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這些實驗體已經接受大鯢母體的改造，算是大鯢族群，應當放歸。

警報聲響徹大樓。

金發男人的耳機里，尖叫聲愈發密集。

“不好了老大，九樓以下的通道被破壞，實驗體全部失蹤。”

金發男人氣急敗壞。

“廢物！都是廢物！我花這么多錢，建造的安保系統是擺設？”

他暴跳如雷，話音未落，他的鼻翼前忽然拂過一陣濕咸的風。

脖頸上一涼。

寒意從背脊攀升。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

“血！”

“老大流血了！”

“動脈破裂，快，找醫療倉！”

“醫療倉被燒毀，電壓太高，來不及了！”

“端木先生小心！”

端木愣愣的看著前方閃過的一道虛影。

癡迷的眼神尚未收回，脖頸的動脈突然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