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鑄蔣廉和夏豐都聽傻了。
原來招商引資還可以這樣玩，真讓他們大開眼界。
“不錯，不錯，云東，你這一招老損了，那些沿海生物醫藥產業園一下子就成了空殼，招商招了一個寂寞。”
何鑄忍不住笑出聲。
可不是嗎？
如果這條路走得通，生物醫藥企業的研發放在臨江市，生產權又給了撫遠區，沿海產業園除了有大企業的總部大樓在，其他啥也落不下。
蔣廉也覺得秦云東的計劃很新穎，非常有可能解決招商難的問題。
但是他卻又提出一個問題：“生物醫藥的研發都需要巨額投入，風險的確很大，我們可以分擔一定比例的風險，沒必要承擔所有風險吧？萬一……”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臨江市的健康基金并不寬裕，萬一真的有若干研發失敗，那就會很快耗盡基金，最終損失將難以承受。
“我很理解老蔣的擔心，但也有辦法可以大大降低潛在的風險。”
秦云東無疑考慮過這個問題，給出答案時才顯得從容不迫。
他的解決方案主要有兩條。
其一是建立嚴格的篩查機制，由申皓領銜的生物醫藥專家團隊進行事前評判，排除掉風險過高、尚不能證明市場價值的研究項目。
其二是邀請龍都方面的基金管理公司出資百分之一，擁有對高風險投資項目的否決權，控制市場化運作的健康引導基金的內部風險。
第三就是引入第三方投資融資，共同出資以降低風險，前提條件是臨江健康基金必須能控制項目走向，第三方投資通過投資獲取收益，但不允許干預決策。
“我們既然成立的引導基金是風險投資，那就不可能做到百分百成功，有些項目失敗是合理的。只要能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那就足以讓撫遠區，乃至臨江市獲得強勁的收入增長動力。”
秦云東端起茶杯：“各位，干，還是不干？”
夏豐迫不及待第一個舉杯：“干！”
何鑄和蔣廉對視一眼也拿起茶杯：“這是一個好方案，值得一試！”
四個茶杯碰撞在一起，發出響亮的聲音。
晚上十點，省城。
在一家超豪華的私人會所里，伍東和省商會的會長霍企天起身，迎接走進包間的丁苗雨。
“丁董事長，恭喜你啊，預祝省地產投資集團旗開得勝。”
伍東微笑著和丁苗雨握手寒暄。
“謝謝伍書記的祝福，但是我覺得應該預祝地產投資集團和省城實現雙贏才對。”
丁苗雨糾正伍東的說法，眼睛里滿含笑意。
她的工作作風就是雷厲風行，中午鮑乾清同意她的方案，晚上她就約了伍東要談省城地塊證券化的實施。
但是丁苗雨很納悶，伍東為什么要定這么晚，而且是在娛樂場所談這么重要的事，顯然和伍東的身份不相配。
但既然要談合作，她也只能客隨主便如約而至。
丁苗雨又和霍企天握了握手，他們兩個人早就認識，因此也不需要過多客套。
當三個人在沙發上落座后，伍東很快給她做出解釋：
“我忙了一天，接待了幾波國外的客商，到晚上九點半才結束。霍企天會長又要和我談項目，明天我還要去外地開會，怕耽誤丁董的大事，所以我就想反正丁董也不是外人，干脆就在霍會長的地盤上一起談吧。”
伍東又說丁苗雨在鷹國多年，類似這樣的場合談生意也應該是司空見慣，不會不適應。
“伍書記說得沒錯，我在鷹國談項目遇到的場合多種多樣，而且我也喜歡這樣的氣氛，彼此像老朋友一樣輕松，更有利于達成合作。”
丁苗雨優雅地一笑，轉頭看了看落地玻璃窗外的散座和大型舞臺。
霍企天忙介紹說，包間的玻璃是單面的，外面的人看不見包間內的情況，而且隔音效果絕佳，絕對安全。
“這樣的方式很商業。”丁苗雨笑著點點頭，“生意人賺錢的秘訣就是信息差，我能看到一切，而客人卻一無所知。”
“精辟！一聽就知道丁董是生意場上的明白人。”
伍東很熱情地詢問丁苗雨喝什么酒。
丁苗雨掃了一眼酒柜里陳列的各類洋酒，隨便點了一瓶原產鷹國的威士忌。
霍企天馬上從酒柜里拿出三瓶放在茶幾上，并聲稱每人一瓶打底，喝不完就剩下，相互不勸酒。
“這個規則好，我很喜歡。”
丁苗雨松了口氣，她原本還擔心自己喝醉會失態，現在就沒有什么顧慮了。
時間過去十幾分鐘，三個人喝著酒閑聊天，談得也很盡興。
趁著丁苗雨和霍企天說話，伍東偷眼打量這位新任董事長，丁苗雨雖然年過四十，卻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丁董……哎，叫官稱顯得不夠親熱，我能叫你苗雨嗎？”
伍東微笑著問。
“沒問題，鮑書記也是這么稱呼我的，反正你們都比我大，叫妹妹也行。”
丁苗雨顯得很松弛，似乎很放得開。
“苗雨，我已經聽鮑書記說過你的計劃，而且還要我全力協助你的工作，把省城優質地塊打包融資。我還真沒有接觸過此類操作，麻煩你給我通俗易懂地講一講。”
伍東向丁苗雨身旁湊了湊，聞到了一股若即若離的香水味。
“我可以給你舉一個例子，比如省城黃金地段人民廣場的地塊，評估價每畝八百萬元，當地公司沒有充足資金吃下，我們可以通過離岸SPV架構，把它包裝成年化收益百分之十二的金融產品，從歐美債券市場募集足夠的資金，這樣地產公司就能輕松拿到地塊快速開發變現。”
丁苗雨修長的手指捏起一根薯條，放進紅唇間一點點吞進去。
望著這么引起遐想的動作，伍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利息太高了，這樣操作雖然房地產公司會有充足資金，但也會導致建好的房子價格飆升……”
丁苗雨微微一笑：“房子是商品房，那就應該遵循市場規則。八十年代時一斤豬肉七毛錢，現在您說漲了多少倍？只要我們對省城的未來發展有信心，漲價就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