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生孩子的時候,我來照顧你。”穆鳳珍主動說。
穆老頭驚奇地看著女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到時候再說。”蘇糖下意識地看向余淼淼。
誰照顧都不要緊,但好想淼淼在身邊陪她啊!
余淼淼懂她,頷首:“放心吧,我在。”
蘇糖這才輕松的笑開。
那發自內心的放松,讓穆景州心里酸幾幾。
媳婦對二嫂的依賴遠遠高于他啊!
穆景榮羨慕了,可惜他是男生。如果他是女孩,就可以照顧三嫂坐月子。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我最近沒什么事,白天來照顧老五,和爹換班。”穆鳳珍似乎知道自己的爹不靠譜,主動承擔一部分照顧弟弟的責任。
余淼淼頗為欣慰。
穆鳳珍對弟妹們挑剔,對家里倒是一門心思。尤其現在減肥后她的情緒穩定了許多,越發會做人做事了。
幾人開車回村,沒有老頭陪著,穆老太加倍沉默,再不敢得瑟自己坐小汽車。
到家后,蘇糖就收拾東西準備回省城——蘇家給的東西太多了!
李蘭看得眼皮酸。
即使她生娃,娘家也只是送來兩只雞一籃雞蛋和幾斤紅糖。
蘇糖還沒生呢,蘇家又是雞又是蛋,還有臘肉臘魚和各種蔬菜瓜果……粗略一看,至少夠吃半個月!
不得不承認,蘇糖真的命好。
生在蘇家,備受寵愛。嫁給老三,也是捧在心尖尖上。
唉,同人不同命啊!
穆景元也看得很羨慕——李家從來不會這樣大方的給東西。
“看什么看?”李蘭沒好氣地瞪丈夫。
“沒看。”穆景元立刻低下頭,像只慫鵪鶉。
“你是不是在想蘇家能給你這么多,李家為什么不給?”李蘭問。
穆景元哪敢承認啊?猛搖頭:“沒有。”
“哼!像蘇家那樣的不多,但像李家這樣寬容的卻更少!你的事如此發生在老三身上,會是什么后果?”李蘭冷笑。
穆景元:……
就蘇家疼蘇糖的那勁兒,全家老小能把老三的皮給剝了!
收拾完東西,天也黑了。
各家回屋睡覺,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回省城。
剛歇下去沒多久,卻有人來敲門。
“砰砰砰!老二,老三!”
是村里的潘永生,平時和穆家沒多少往來。半夜來喊,定是出事了。
穆景云和穆景州趕緊披衣服出去開門:“永生,有事嗎?”
“我媳婦要生了,衛生所生不了,得去縣醫院。老二老三,你們家有小汽車。小汽車速度快,請你們幫忙送我媳婦去縣城。”潘永生滿頭大汗,面色焦急。
穆景州毫不猶豫的應下來:“好,你等著。”
應完才想起來,會開車的是二嫂!
二嫂最近挺累,早就睡下了……
“二哥……”
“我去問問。”
穆景云不敢擅作主張,回屋去找余淼淼。
穆老太聽到動靜,出來不悅地說:“永生,你也太不識理了。哪有借車給難產女人的?不吉利。”
“大嬸,我知道這種事來借車不吉利,可我實在沒辦法了。求你們幫幫忙,明天我一定按規矩來給你家炸鞭炮。”潘永生說。
“不行!你知道這小汽車去一趟縣城得燒多少汽車嗎?可貴了……”穆老太依舊不想幫。
“多貴?”潘永生底氣不足。
他從來沒坐過小汽車,聽說過很貴很貴。一時都不敢說自己承擔油錢——怕自己承擔不起!
“我們今天加油就加了十八塊錢呢!”穆老太說。
十八塊……
確實很貴。
但為了媳婦和孩子,潘永生咬咬牙道:“我出!”
穆老太眼前一亮。
今天她粗略了解過了,并不是去縣城就得加十八塊的油錢,而是從省城下來又跑了兩次縣城才花掉那么多油錢。
今晚收潘永生十塊錢,等于兒子們明天回省城的油錢報銷了。
哈哈,現在可以幫忙了!
“娘!”穆景州投來警告,“永生,你別聽我娘瞎說,要不了那么多。主要是只有我二嫂會開車,她這幾天很累,得等等。”
如此,潘永生也只能等了。
他和穆家是同村,但和余淼淼半點兒不熟。甚至都沒說過話!
又男女有別,實在不好得去人家屋門前求。
余淼淼能幫他嗎?
潘永生心里一點兒底也沒有,不停地搓著手。
“走走走,趕緊走!”余淼淼拿著車鑰匙從屋里出來,邊走邊穿外衣。
穆景云緊隨其后:“永生,可以走了。”
“謝謝,謝謝!”
潘永生激動的只差沒給余淼淼跪下了。
他以為老二媳婦是不個好相處的,不會同意幫忙。
他甚至想過去哭去跪——只能肯幫忙,讓他做啥都行。
沒想到,人家啥也沒說直接就來開車。
“永生,上車。”穆景云拉開車門,等潘永生上去再關門。
穆老太訕訕道:“小余,開慢點兒,注意安全!”
聽得潘永生心里又是一陣愧疚:鄉下道路晚上黑漆漆,走路騎車都得打著手電筒。想來開車,也是不方便的吧?
“娘,都一個村的人,你別給人家添堵了。”穆景州沒好氣地說。
穆老太理直氣壯:“我關心你二嫂,有錯?”
“你就是故意說給永生聽,想明天多收點兒謝禮。”穆景州太了解自己的老娘了,“永生家日子不好過,明天不許收他的禮。”
“那不行!規矩還是要講的。不僅要給糖果雞蛋,還得放鞭炮。”穆老太板著臉,“娘是為你們好!”
穆景州搖頭:“行!二嫂幫的忙,收到什么都歸二嫂。”
穆老太:………
蘇糖本來在屋里已經睡著,又被吵醒。
她安靜的坐在床上,等穆景州一回來就扎進他懷里:“三哥。”
“怎么了?驚著你了?”穆景州頓時緊張起來,“要不要去醫院?我去追二嫂……”
“不是。”蘇糖緊緊地抱著他,“三哥,你不用緊張的。”
“那你……”
“今晚冒然答應幫忙,是想到我和寶寶了嗎?”
穆景州的心緊了緊,摟著蘇糖不說話。
是的,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兒。
如果有一天他的妻兒遇到困難,急需幫助,他希望有人能挺身而出。
當然,他肯定是要好好守著蘇糖到生孩子的。
只是今晚潘永生的困境,讓他莫名覺得壓抑。好像他也有不能保護妻兒的時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