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團長家院門口更加精致,花木扶疏。
沈主任和幾個女人圍著方木桌磕瓜子,說說笑笑。
要不是時代進步了,得被劃成小資做派!
但即使是這樣,也離蘇糖和余淼淼向往的生活很遙遠。
“沈主任。”蘇糖出聲喚,甜甜的笑容看起來很討喜。
沈主任馬上起身招呼她們:“小蘇小余來了?香皂帶來了嗎?”
“帶來了。”
余淼淼把香皂放到桌上,按品類分開。
不同顏色的手工花紙,包著不同味道的香皂。
這么多塊堆在一起,香味更加濃郁。
奶香、玫瑰香、桅子香混合出來的味道,像極了國外進口的香水。
“真香!”
“跟我家老徐從滬城回來的香膏似的。”
“家里天天這么香,得多醉人吶!”
“……”
這些顧客都是文工團的職工和家屬,手頭寬裕、且心思浪漫。
她們全都在贊揚。
蘇糖和余淼淼被夸得飄飄然,站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插話進去說說價格。
終于,有人問:“你們的香皂是怎么賣的?”
“羊奶皂三毛,其它的兩毛五。”蘇糖懸著的心落回肚子里。
問價了,就代表是買賣,不是讓她們來白送。
“好便宜!我各要一塊!”
“我要兩塊羊奶,一塊玫瑰!”
“……”
生意頓時就火熱了起來,甚至都不用她們打包,人家自己就抱走想要的了。
一頓忙碌下來,桌上空了!全賣光了!
蘇糖和余淼淼都有些懵逼。
本來還打算賣完這里,出去外頭搞搞銷售。現在感覺貨沒帶夠!
朱玉在外頭看著,氣得牙癢癢。
團長夫人真是眼瞎,丈夫被勾引了還幫忙拉生意。
真想立刻沖進去,揭穿這兩個女人的真面目。但是……
朱玉聰明的忍了下來。
里面那么多人,團長夫人不要面子的嗎?
朱玉躲在外面的大樹后,等!
最后一絲余光消失在天際,蘇糖和余淼淼道了謝,心滿意足地離開張團長家。
沈主任的朋友們買到喜歡的香皂,也紛紛散去。
朱玉終于找到了機會,沖上去:“沈主任。”
“小朱啊?你有什么事?”沈主任看到這個笨姑娘就頭疼。
天生笨也就算了,心眼還不好。
“沈主任,我有話和你說。”朱玉神神秘秘的,拉著沈主任往外走。
沈主任不樂意,但還是跟了出去:“什么話不能在院里說?”
“沈主任,您知道蘇糖和余淼淼是怎么應聘到模特隊的嗎?”
“表現突出啊!”
“不不,她們連報名表都沒有呢!”
“這個我聽說了,這次團里不拘一格降人才。”
“沈主任,您怎么還是不懂呢?”朱玉面露急色。
沈主任詫異:“懂什么?”
“她們倆,是傍男人上位的!”朱玉壓低聲音說。
沈主任大吃一驚:“啊?不能吧……”
“今天,她倆親口告訴我的!就是傍男人上位。”朱玉信誓旦旦。
但沈主任可是年輕沒心機的,并不相信她。
“小朱啊,造謠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所以我哪敢亂說啊?沈主任,您再想想,她們傍誰能留在模特隊?”
“這個……”
沈主任陷入思索。
文工團宣布要成立模特后,就時常有人到她家里來走動。
畢竟她丈夫,可是團長!在文工團就是一言九鼎。
但,她從未見蘇糖和余淼淼來過。
不是攀附的她家,那她倆是找了誰?
沈主任把團里有能力辦這事的男人,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好像都是些糟老頭子,而且大家都住在一個生活區,知根知底的。
難道……
是從滬城空降到團里的副團長小徐?
沈主任心里敲起小鼓,喃喃道:“不能吧……”
小徐雖然是在模特隊面試前抵達的,但至今沒到團里上任。蘇糖和余淼淼不可能認識他吧?
“沈主任,一切皆有可能。”朱玉心里暗喜。
哈哈,終于說服沈主任了。以沈主任的性子,根本容不下蘇糖和余淼淼。
就算為了團長的名聲不挑破此事,也會立刻辭退蘇糖和余淼淼!
朱玉越想越開心,暗喜變成明喜。
沈主任蹙眉看著朱玉,道:“你收斂些。”
“啊?是。”朱玉趕緊調整面部表情。
“這事爛在肚子里,聽到沒?”
“啊?!!!”
朱玉懵圈了。
“年輕人也許手段過激些,但她們從鄉下來到省城不容易。而且,也是憑實力應聘上的。你出去別亂說話,不然我饒不了你,聽到沒?”
“!!!”
沈主任怎么能忍的啊?朱玉簡直不能接受現實。
“主任……”
“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
沈主任不想多聊此事,回家關上院門。
朱玉站在暗淡的暮色中,風中凌亂。
怎么會這樣?不應該的啊……
直到院里亮起燈光,朱玉才回神,不甘又不解地離開。
張團長正看電視新聞,雖然已經快五十歲的人,看起來老帥老帥的。
沈主任臉上有些為難,問:“老張,小徐什么時候來上任?”
“下周一。”
“他,是個好人嗎?”
沈主任欲言又止的態度,引起張團長的好奇:“怎么突然問這個?”
“咱們團里才招了年輕姑娘,我怕遇到個好色的領導,壞了咱們文工團的名聲。”
“哈哈,那不會。小徐是正人君子,而且他這次下派是有任務的。”
“什么任務?”
“一則滬城模特隊年底要出國,小徐來挑幾個有潛力的帶去滬城。二則小徐是為了躲家里催婚。人家歷練完了,回去是要當正兒八經的領導的!”
“小徐快三十了吧?還沒結婚吶?”
“二十七歲,剛從部隊退下來。大概是還想再玩兩年吧!”
沈主任聽完,放心了不少。
又是部隊退下來的,又有家庭背景,不會輕易犯原則性錯誤。
這件事,肯定是朱玉聽錯了,或者就是朱玉胡編亂造!
老朱家真是歹竹出歹筍!
“對了,周末沈廠長搞了聚餐給小徐接風洗塵。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張團長說。
沈主任對小徐同志好奇得緊,當下就答應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