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們這是干什么？”穆鳳芬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高傲的二哥，熱情的勸人試用。
而她冷酷的三弟，正殷勤地幫人打水、擦手。
“鳳芬你年紀輕輕眼神就不好。”穆景云翻了個大白眼，“我們在賣香皂，你看不到嗎？”
“不是，這不是她倆的活兒嗎？怎么輪到你們干了？”
穆鳳芬早就知道蘇糖和余淼淼做香皂生意，但看到自己的哥哥和弟弟在給她們賣香皂，就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什么她倆我倆？這是家庭小作坊，共同的生意?！蹦戮霸浦雷约旱拿妹靡f什么，提前堵了她的嘴。
穆鳳芬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她走到攤后，咬著牙，壓著嗓音，惡狠狠地對蘇糖說：“你們明天就回村去?！?/p>
“憑什么？”蘇糖揚眉，挑釁。
“出嫁從夫。男人在哪兒，你們就該在哪兒。明天就回村，別再來省城了。”穆鳳芬道。
蘇糖呵呵噠。
余淼淼道：“看來二妹已經知道我們面試成功的事了?！?/p>
“你們不能去上班?！蹦馒P芬說，“結了婚的女人不適合拋頭露面。”
“可是，你二哥讓我們留下?！庇囗淀嫡f。
穆鳳芬：?。。?/p>
二哥瘋了嗎？
漂亮媳婦該在家里藏著，做家務生孩子。怎么能讓她們去登臺表演？
她們出名了，他們怎么辦？
“二妹，我們的事你別管。我們已經在看房子，等租下來就長住省城。你二嫂和三弟妹好好發展，我們再等別的機會?！蹦戮霸普f。
眼看二哥也站那兩個女人，穆鳳芬生氣了：“二哥，你也拎不清嗎？你知道當模特，面對的是什么？”
“我知道?！蹦戮霸评涑料履槪八?，你可以閉嘴了?！?/p>
穆鳳芬打心眼里怵二哥，轉頭喝斥穆景州：“老三，你也跟著胡鬧！”
長幼有序。是姐姐，罵弟弟總成了吧？
“二姐，你別管?！蹦戮爸堇淇岬膯芑厝ァ?/p>
穆鳳芬心涼了半截。
明珠說的沒錯，這兄弟倆早就被那兩個女人迷得暈頭轉向，是非不分。
“二姐，你要用香皂嗎？”蘇糖笑瞇瞇地問。
羊脂玉般的羊奶皂托在她柔白的掌心，又香又好看。
穆鳳芬雖然生活在省城，但也節儉。平時都是用肥皂，根本不舍得買香皂。
她想要。
但是，她不接受\\賄賂！
“我才不稀罕你們的東西！”
“不要算了。我還想送二姐一塊，沒想到熱臉貼了冷屁股。”蘇糖遺憾著，把香皂收回去。
穆鳳芬目光盯著香皂，心里無比糾結。
想要，又不想給蘇糖討好的機會。不要，又覺得可惜。
聽娘和大嫂說，她們的香皂洗臉很舒服，還能美白。隔壁的高春燕自從用了她們的香皂，皮膚都變好了。
“二姐，你回去吧！別再來了。”穆景州說。
穆鳳芬強迫自己收回目光，深呼吸，低聲提醒：“老三，你可想好。她們去當模特，往后可不一定是你媳婦了?！?/p>
“二姐，我對自己有信心?！蹦戮爸莶恍嫉睦湫?，“就我和二哥的皮相，在省城也不輸人。”
“可是你們沒工作！”
“只要能賺錢，何必非往廠子里扎？”
“好，那你說說，你們在省城怎么賺錢？”
“辦法總比困難多，不用二姐操心?！?/p>
穆景州沒有說具體的打算，免得二姐又去找沈明珠說。
眼見他們油鹽不進，穆鳳芬只得憤憤離開。
不遠處，沈明珠混在人群中默默地看著，很久很久才抽身離去……
散集時，帶來的香皂只剩下一半。
今天一共賣了三十塊香皂，毛收入八塊三毛。
粗略算算，凈利也夠今天的住宿和伙食了。
“明天生意會更好，我們繼續來擺攤?！蹦戮霸频谝淮螄L到做生意的甜頭，興奮得眉飛色舞。
穆景州也熱血沸騰：“好！”
“我們預留幾塊出來?！?/p>
三個味道的香皂，余淼淼各拿出兩塊來留著。
來省城前秦嫻特地提過張團長的老婆喜歡香皂，她得把送禮的留出來。
“如果明天賣完了，后天怎么辦？”穆景云后悔沒多帶些香皂來。
“歇兩天，去找找木工活兒。等房子安頓下來，再回村去拿貨。”穆景州說。
穆景云點點頭，眉毛卻皺了起來。
回縣城還得坐大客車，暈車的滋味至今猶在心頭，好抗拒??！
蘇糖戲法似的拿出兩個比指甲蓋大一點兒小鐵盒：“坐車的時候你們帶上這個，能好受點兒?！?/p>
“這是？”
“萬油金，哪兒難受抹哪兒?！?/p>
————第二天一早，穆景云和穆景州去找木活兒。
蘇糖和余淼淼去文工團報道，辦理入職手續。
這次錄取了十八人，十女八男。她們唯一熟悉的就只有宋曉華。
一群人在人事處排隊，負責辦手續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
穿著時尚，戴著珍珠耳釘，一看家庭條件就不差的那種。
但面對蘇糖和余淼淼，她卻沒有好臉色：“你們是村里來的？現在住哪兒？”
“暫時住賓館?！碧K糖答。
“那可不便宜。你們都是臨時招聘，團里可沒有安排宿舍，得你們自己解決。”
“好的，我們已經在看房子。打算在文工團附近租一間……”
“那是你們的事，沒必要和我解釋。”
蘇糖：………
這位領導好不禮貌哦，又要問，又不讓人把話說完。
“當模特隨時要集訓，不管你們住哪兒都得隨叫隨到?！?/p>
“是。”蘇糖不敢再多說。
領導說一句，答一句。
最后，中年女人說：“行了，都去訓練室等培訓吧！”
“是?！?/p>
從人事部出來，蘇糖就蔫了。
沒想到民風淳樸的時代，也有職場煩惱！
余淼淼拍拍她：“等咱們用實力征服她！”
“你們不知道吧？這位是張團長的老婆，沈主任。她和沈明珠很熟悉。估計，你們被穿小鞋了?！彼螘匀A同情的看著這倆妯娌。
好不容易從山村來到省城，在丈夫的支持下追夢。才上崗就被為難，以后可怎么辦喲？
“原來就是她啊！”蘇糖恍然大悟。
禮不到位！好辦！
等大家都報道完，余淼淼和蘇糖又折回辦公室。
“你們怎么又來了？”沈主任不悅地皺眉。
“沈主任，我們是秦嫻老師的學生。早就聽秦老師提過您和張團長。”
“剛到省城就想去拜訪您，又怕冒犯。今天總算見到了?！?/p>
“沈主任，我們又研發了新的香皂。桅子味男女老少皆宜。請您品鑒。”
蘇糖說完，余淼淼就麻利的把六塊香皂整整齊齊擺上辦公桌。
淡雅的香味彌漫開來，沈主任愕然：“你們這是……送禮？”
“不不，自己做的小玩意兒怎么能稱得上禮？秦老師說您是藝術家，很的品味。所以請您賞臉看看，我們的貨是否適合在省城售賣？”
蘇糖甜美的笑著，既不諂媚也不卑微。但該恭敬的時候，態度又擺得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