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聽說淼淼騎著新自行車,帶著許多東西去蘇家送禮。怎么也沒回家來看看?”余慶云也聽到消息了,進門就生氣地問。
余老頭用鼻子應。
余慶云確定是真的,更生氣了:“她富得流油,我們窮得揭不開鍋,這像話嗎?爹,你沒教好你女兒。”
“沒教好現在也教不了了。”余老頭嘆息,“不過你們放心,爹會給你們弄到娶媳婦的彩禮錢的。”
余慶云眼前一亮:“怎么弄?”
“還記得國營飯店的老王嗎?他還是中意你妹妹,愿意出二百八娶你姐。”余老頭說。
余慶云翻白眼:“淼淼都嫁人了。”
“可以二嫁!”
余慶云震驚:“穆景云死了?淼淼當寡婦了?”
“咳,沒有。但你姐可以離婚重新嫁。”
余老頭把他和老王的陰謀說了說。
余慶云和余慶本不僅不覺得離譜,還一致同意!
最后,余慶云低聲交待:“爹,這次收的彩禮錢交我管著,不能再讓你敗掉了。”
“咳,行。”余老頭窘迫地漲紅了老臉,“我被騙的事,別告訴你弟和淼淼。”
————天色向晚,余淼淼和蘇糖輪流踩車,載著對方回家。
先把豬膘煉油,再做晚飯。
李蘭聞著豬油的香味,便想起自己做香皂失敗浪費的豬膘。
都怪蘇糖和余淼淼小氣,不肯把關鍵技術展示出來。不然,現在也賣上香皂了。
幸好,她還有沈明珠。
沈明珠說會給她搞到做香皂的方子,不久的將來她也能“創業”。到時候,她多弄些花花草草來開發新的香味,不愁生意不好。
李蘭自我安慰著,想到自己的優勢——麥乳精。
這可是她獨一份的東西!
帶著幾分報復心,李蘭不用自己屋里的開水,特地去廚房沖麥乳精。
濃郁的奶香味彌漫開,蘇糖又饞又餓——今天從去出攤到現在,只吃了兩顆水果糖呢!
“大嫂,開水給我留點兒,我也要喝麥乳精。”蘇糖往灶里添了柴,便去找碗。
李蘭臉色瞬變:“三弟妹,你又沒懷孕,不需要進補。”
“嗯?”蘇糖端著兩個空碗,不解。
李蘭心想,你還想喝兩碗?做夢!
“明珠說了,麥乳精是給我和寶寶補營養的。你就別和我搶了。”李蘭大聲說。
余淼淼拌油的動作一頓。
蘇糖恍然大悟:“大嫂以為我要你的麥乳精。”
“難道不是?那我理解錯了。抱歉啊,我收回剛才說的話。”李蘭自以為聰明的堵了蘇糖討要麥乳精的路。
然后坐在桌邊,一勺一勺的吹著喝。
眉里眼間,都是得意。
哼,終于贏她們一回!
蘇糖把兩只碗放到桌上,李蘭瞟了一眼,繼續低頭喝自己的,假裝沒看到。
饞了吧?也想喝了吧?碗都擺眼前了,接下來就是求她給她們喝幾口了吧?
如果她們愿意拿香皂來換,也不是不可能……
兩大勺乳黃色的奶粉倒進空碗里,一碗一勺。
李蘭震驚地抬頭,下意識地喊:“三弟妹你不能動我的東西……”
“大嫂說什么呢?”蘇糖似笑非笑地問,左手提著一袋麥乳精。
李蘭腦袋嗡一下,站起來:“還給我!”
“還什么?”
“三弟妹,你怎么能未經我同意,就動我屋里的東西?快還給我!”
她的麥乳精啊,被偷了!
“大嫂你看清楚,這是你的嗎?”蘇糖晃晃手中的麥乳精。
三寸長的斜口,剪下來的三角形紅色塑料紙掉在桌上,怪扎眼的。
這不是李蘭那袋。
她那袋,只剪一寸的小口子。
“你,你哪來的?”李蘭頓時勢微,嗓門都小了。
“今天買的。”蘇糖甜甜一笑,“二嫂說,別人有的我也會有!”
“……”
這話說得怎么聽都不對味兒啊!
李蘭吃醋了,陰陽怪氣道:“喲,是二弟妹買的?那我的呢?”
“大嫂你不是有了嗎?”余淼淼頭也不回,專心看著鍋里。
“我那是明珠送的,不一樣。二弟妹,一碗水要端平啊!”李蘭走到灶房,盯著余淼淼,“你都給三弟妹買了,也該給我買一份。”
余淼淼大無語:“大嫂,手指伸出來也有長短。”
“那就是我在你心里,不如三弟妹了?”
“是的。”
余淼淼的直接,把李蘭氣壞了:“都是妯娌,怎那么偏心眼兒呢?”
“三弟妹和我是過命的交情,你是嗎?”余淼淼干脆挑破了說,“換句話說,如果我有難,她可以冒著生命危險救我。大嫂你可以嗎?”
李蘭不可以!
為了旁人冒險,那是大傻子!
“看吧,大嫂猶豫了。所以,你和她不一樣。以后別比了,免得給自己添煩惱。”余淼淼說完,繼續翻鍋里的油渣。
穆景云和穆景州攢了許久的肉票都用光了,得等到一個月才有定量。私人肉鋪要逢大集才有肉,不是每天都能買到。
唉!萬萬沒想到香皂生意最大的瓶頸是缺肉!
她要盡量把油渣榨干,爭取多做出兩塊香皂。
李蘭沒想到妯娌倆抱團竟然抱到過命的地步,一時也沒話說了。
蘇糖大大方方地沖了兩碗麥乳精,放涼了就喊余淼淼喝。
這玩意兒和后世的有機牛奶不能比,但已經是這個時代頂好的東西。兩人喝得香噴噴。
“不是想喝奶茶嗎?明天用這個做。”余淼淼說。
蘇糖也想,但感覺好浪費啊!
她舍不得。
“這里糖夠甜,你再加些茶葉就差不多了。回頭若找到木薯粉,還可以做珍珠。”余淼淼也想再喝一回后世的快樂水。
浮想間笑容浮起,恍然如夢。
再看蘇糖時,便格外寵溺:“還好我們一直在一起……”
“別傷感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蘇糖知道余淼淼想家,溫柔地輕聲安慰。
李蘭看著這兩人,忽然想到村里曾經有過一陣子的傳言:“穆老三媳婦叫老二媳婦叫寶貝,可肉麻了……”
“兩人形影不離,比夫妻還粘得緊巴。不大對味兒喲!穆家的人一個都沒看出來嗎?”
“……”
李蘭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們該不會有“那種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