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淼和蘇糖賊拉風的騎著自行車出現(xiàn)在下新村,登時引起轟動。
“哎呀,蘇糖回娘家還借輛自行車騎著來。”
“大嬸,這不是借的。我和二嫂家合資買的。”
“呀?買的!”
“對!”
“真能耐!蘇糖嫁得真好!當初你訛上穆景州,果然是對的!”
蘇糖滿頭黑線:怎么還揪著前塵舊事不放呢?
余淼淼慢幽幽的踩著車,說:“大嬸你錯了,不是蘇糖訛的穆景州,是穆景州喜歡她才重金求娶。”
“你又是誰呀?”
“我是她二嫂。”
“老余家那個姑娘吧?替婚的?”
余淼淼:………
得,兩人一塊兒接受明面蛐蛐吧!
反正也解釋不清楚,干脆不解釋了。
不管怎樣,自行車就是最吸晴的工具。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羨慕極了。
但奇怪的是,蘇大河竟然沒聞著風聲出來迎接寶貝女兒!
“難道家里沒人?”蘇糖小聲嘀咕著,等余淼淼把車停穩(wěn)便跳下去敲門,“爹,娘,我回來了!”
“蘇糖?”
并不熟悉的女音響起,隨即門開了。
一個穿著花衣衫涂著廉價口紅的女人站在門后,一笑半張臉都是褶子。
“喲,真是蘇糖回來了!二嬸正說你呢!”
這人正是蘇家二嬸,上新村潑辣的典型。
早年和蘇奶奶干架后,和蘇二叔分家出去單過,自揚言和蘇家斷親。
蘇糖結(jié)婚的時候都沒參加,沒想到現(xiàn)在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有所求。
“我們蘇糖結(jié)了婚,越發(fā)水靈了。”蘇二嬸打量著蘇糖,“快,快進來。”
好像這里是她家似的……
“大哥,大嫂,蘇糖回來了!”蘇二嬸高聲喊著,還打量余淼淼,“這位是……”
“我二嫂。”蘇糖從籃子里拿出糖和蘋果往里走。
蘇二嬸的眼睛跟粘在東西上似的,緊跟蘇糖的腳步,一刻也挪不開。
“回家就回家,還買什么東西?這蘋果好大好香,快給二嬸嘗一個。”
“不行,這是給我爹娘買的。”蘇糖白了蘇二嬸一眼。
蘇二嬸不高興了:“你這孩子,我也是你的長輩啊!”
“那你也沒生我養(yǎng)我呀!”
蘇糖回懟著,進到正屋,把東西擱桌上,甜甜的笑著說:“爹,我給你們帶了點兒糖和水果。”
“人來就行了,下次別買東西。”蘇父看到寶貝女兒,陰沉的臉上笑開花。
待和余淼淼打過招呼后,就盯著蘇糖問:“過得怎么樣?沒人欺負你吧?”
“沒有。”蘇糖笑,又看向蘇母,“娘怎么愁眉苦臉的,怎了?”
“沒事。你既來了,就和你二嫂在家吃了飯再走。娘去殺雞。”
蘇母擺擺手,起身欲往廚房去。
一聽要殺雞,隔壁屋就沖出來兩個男人:“大伯母要殺雞?我?guī)湍恪!?/p>
是蘇二嬸的兩個兒子:蘇大河、蘇小江。
因為早早就分家斷親的原故,蘇糖和他們并不親。
但她進來一陣了,這兩人都沒出來打招呼,現(xiàn)在聽到殺雞就出來,蘇糖心里很不舒服。
“娘,不忙。我不在家吃。”蘇糖說。
蘇父問:“怎么?”
“我們還要回家做飯,不然男人們下地回來沒飯吃。”蘇糖說。
蘇二嬸大笑:“哎呀,蘇糖長能耐了,都會做飯了。”
“我二嫂做飯,我就燒個火洗個菜。”蘇糖拍拍身邊,讓余淼淼坐過來。
妯娌倆坐在一起,親得像同胞姐妹。
“大伯母,走去殺雞啊!”蘇大河喊。
蘇母白她一眼,坐回去:“你妹不在家吃飯,殺什么雞?”
蘇大河吃雞夢碎,怨憤地瞪蘇糖:“你說你都回來了,也不在家吃個飯。”
“大河!”蘇二嬸出聲喝斥。
蘇大河和蘇小江不吭聲了,看到桌上有糖就去拿。
蘇糖眼疾手快地把蘋果推到墻邊,可是那包糖還是被蘇大河拿到了。
“嘶啦——”一聲扯開,就抓走一大把。
蘇糖心疼啊,趕緊去搶糖:“大堂哥,男孩子少吃糖。”
“小氣鬼!”蘇大河抓著糖和蘇小江去一邊分了吃。
蘇糖氣得肺疼。
蘇大河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但言行舉止就是熊孩子的標準!
真不知道蘇二嬸平時是怎么教育的!
蘇糖再次慶幸自己留了個心眼,沒把香皂也拿出來。
但這么多“外人”在,很礙眼。
蘇糖索性問:“爹,家里有事?”
“蘇糖,是這樣的。你兩個堂哥也到結(jié)婚的年紀了,但二嬸的情況你知道。自你二叔去年沒了,家里就窮得揭不開鍋。”
“如今女方家學你,要八十八塊錢的彩禮,我們是真拿不出來。所以來找你爹娘借點兒錢。”
蘇二嬸笑呵呵,話里話外都內(nèi)涵蘇糖把彩禮錢抬高了。
蘇糖怎會聽不出來?
她撇嘴:“穆家能給八十八的彩禮,是穆家和我有本事。你們沒本事,就沒找八十八的姑娘唄!”
“對象已經(jīng)找好了,哪能再改?我借的也不多,就借五十塊。”
蘇二嬸真是好大的口氣,五十塊還不多?!
余淼淼翻白眼。但這是蘇家的事,她不好插嘴。
“大哥大嫂,你兄弟沒了。這兩個孩子,就只能指望你們了。”蘇二嬸笑容一斂,開始裝模作樣的抹眼睛,打苦情牌。
蘇父最煩她這一招。
但他是男人,對方又是弟妹,他撕不下老臉。只能嘆息:“他二嬸,不是我不借。是家里也沒錢。我家老大老二還單著呢!”
“他們還沒找著對象,不著急。等有對象了,再全家想辦法。大哥你就先把錢借給我用用吧!”
“真沒錢。”
蘇二嬸不信:“怎么可能?蘇糖結(jié)婚,穆家給了八十八的彩禮。你們不可能就花完了。”
“花是沒花完,但我爹娘把彩禮錢都給我當嫁妝了。”蘇糖慢吞吞地說。
蘇二嬸臉色大變:“哪有把彩禮給姑娘的道理?”
“別人家的道理,不適用我家。我家出了名的重女輕男。也就我爹娘沒錢,只能把彩禮錢給我。不然,我還要更多。”蘇糖眨眨眼睛,“爹,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