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好不容易跑到下新村時,穆景云和余淼淼正在接受眾人的羨慕。
“這車真不錯,鳳凰牌呢!真行,才娶了媳婦又買新車。”
“十里八鄉(xiāng)也就你這獨一份了吧?唉,同人不同命,都是雙手雙腳,怎么咱連肉都吃不上,人家還買車了?”
“瞧他媳婦身上的新衣服,也不便宜。”
“嘖,穆景云的媳婦真漂亮,比過年來村里唱戲的角還漂亮!”
“……”
穆景云被夸得飄飄然。
有車,有漂亮媳婦,人生最得意也莫過于此了。
過兩年,兩生個大胖小子。哎呀呀,他好滿足!
“媳婦,媳婦。”穆景云用力握住余淼淼的手,含情脈脈的喚。
余淼淼不自在的輕咳:“這么多人看著,你收斂些兒。”
“我喜歡你,不需要收斂。”
“……”
他瘋他有理。
反正她說不過他。
沈明珠看著他們眉來眼去,心痛如刀絞。
才短短兩個月,二哥的身心都被余淼淼收走了。那她回岔河村還有什么意義?
不,有意義的!
沈明珠眸光猛沉,盯著余淼淼那張和自己極其相似的臉,繡拳緊握。
“明珠,你來了。”就在這時,新娘子喊。
眾人才發(fā)現(xiàn)沈明珠的存在,包括穆景云。
不過他只是習慣性的回頭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xù)看著自己的漂亮媳婦。
漂亮只是基礎,他媳婦身上有種特別美的氣質,把他迷得不要不要的。
將來他們的孩子若遺傳了她,一定也很漂亮!
“穆二哥,你和明珠是一起來的嗎?”花珍珍笑著問。
余淼淼不屑的撇撇嘴,心想:你瞎嗎?沈明珠和穆景云那么大的距離,哪像一起來的?
瞧沈明珠進門一會兒了還在輕喘,路上沒少跑呢!
“不是。”穆景云大聲說,“我和我媳婦一起來的。”
花珍珍詫異,怎么會這樣?
“珍珍,恭喜你結婚。”沈明珠大大方方的走到花珍珍身邊,有意無意的展示自己的容顏衣著。
確實出挑。
今日除了最風光的新娘子,沈明珠就是這里最風光的第三個女人。
第二個,是余淼淼。
白底綠花的裙子把的身段優(yōu)勢都勾了出來。她身上還有種骨子里透出來的清冷,太有味道了。
有她做對比,化了薄妝的沈明珠像個青澀的學生。
男人們的腎上腺更喜歡余淼淼那一類……
“明珠,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我給你介紹我丈夫:劉建兵。”花珍珍說。
劉建兵皮膚黝黑,氣質有點兒寒磣。
也可能是長得太著急,看起來像三十歲。而且,他都有抬頭紋了!
花珍珍雖然姿色一般,但站在劉建兵身邊,還有給人一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即視感。
“沈小姐,你好。我們以前見過的,你還記得我嗎?”劉建兵問。
沈明珠沒印象,婉轉的頷首:“有些印象的。”
“珍珍時常提起你,說你很漂亮。”劉建兵笑。胸前的大紅花也跟著抖動。
身為新郎倌夸別的女孩漂亮,挺唐突的。
也許別人不覺得,但余淼淼聽得很不舒服。
“劉哥,你叫我明珠就行。”
“好的,明珠。”
余淼淼心里更別扭了。
“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和珍珍的婚禮,馬上就開席了,大家請坐。”劉建兵大聲說。
院子里人流涌動,熱鬧非凡。穆景云拉著余淼淼找了個靠墻的坐:這樣身后就不會來回走,上菜的在正前方,也不擔心菜湯會濺著媳婦。
“珍珍,需要我?guī)褪裁茨惚M管說。”沈明珠脆生生的道。
“好啊,你幫我上喜糖。”
“成!”
沈明珠像只花蝴蝶,在席間穿梭,出盡風頭。
在穆家被打擊的自尊心,終于又圓了回來。
余淼淼磕瓜子等開席,穆景云則和同桌的吹牛。十句有八句都是:“我媳婦……”
余淼淼聽得很開心。
也許動不動情不是大腦控制的,而是腎上腺!不然,她怎么可能控制不住動了情呢?
“二哥,你們這桌的喜糖。”沈明珠“飛”過來,頭發(fā)甩動間,發(fā)梢劃過穆景云的耳朵。
穆景云渾身一僵,趕緊往側邊歪了歪。
媳婦沒看到吧?
明珠真不講究了,離他這么近干嘛?
“開席開席!”
眾人開動,狼吞虎咽——都趁著吃席的機會補充油水呢!
只有穆景云和余淼淼慢條斯理。
家里天天都有油葷,他們不缺油水。
席吃到三分之二,廚師來加菜了:“加菜了加菜了,讓讓!”
大鐵勺往大銻鍋里有舀,連湯帶水的又給滿上:“大家多吃點兒,不夠還有!”
加到余淼淼這桌時,起來盛飯的沈明珠突然崴了一下,撞到廚師身上。
大鐵勺一晃,湯水濺到余淼淼的新裙子上。
“哎呀!”
余淼淼脫口驚叫。
藕湯從她左胸下往滴溜,快速洇到大腿上。
滿桌的熱鬧,剎那間寂靜無聲。
加菜人慌張的道歉:“哎呀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有人撞了我,湯才潑出去的。哎呀是誰撞的我?”
那人一回頭,沈明珠怯怯道:“對,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那人一看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還是省城來的貴客,也不好說什么了,為難的看著穆景云和余淼淼。
穆景云的俊臉迅速陰沉了下去。
首先,湯多燙呢!肯定燙著他媳婦了。
其次,昂貴的新衣服啊!油湯油水還能洗得干凈嗎?
“你們……”
“沒事。”
余淼淼按住穆景云的大腿,輕輕一笑:“回家洗洗就行了,謝您給我們加菜。”
“這藕湯發(fā)黑不好洗……”同桌有人提醒。
余淼淼道:“我家有香皂,洗得掉。”
“香皂?啊,你就是岔河村那個會做香皂的新媳婦?”有人認出來了,驚呼。
一時間,數(shù)道目光投射過來。
余淼淼頷首:“是的。我和我家三弟妹在做香皂賣。”
“哎呀,真是能耐啊!又漂亮又能耐,脾氣還好。”
“就是,新衣服被弄成那樣了也不生氣,教養(yǎng)真好。”
“……”
一波夸獎到達,穆景云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
但他還是不高興!
這是老三買給三弟妹的新裙子啊,二十五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