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你真的沒收到我的圖嗎?”余淼淼問。
秦嫻說:“真沒有。”
“那我的圖去哪里了?”余淼淼故作納悶地歪了歪頭,隨手扯起一件衣裳,“秦老師,您既沒收到我的圖,這衣服又是怎么做出來的?”
“是明珠給我的圖。”
秦嫻的心撲通撲通,為了證明盵沒說謊,她從抽屜里把沈明珠給的設計圖都拿了出來。
除了和王裁縫重疊的那套魚尾裙,全都在這里了。
沈明珠這盜圖盜得,一張都不放過啊!
她還挺聰明,沒有用余淼淼的原圖,而是進行搬運——照原比例重新畫了一遍。
“差一張。”蘇糖說,“花邊襯衣搭魚尾裙那張圖不在。”
“花邊襯衣?魚尾裙?”秦嫻又是一陣驚,從抽屜最底層鄭重其事的拿出圖,“你們說的可是這個?”
正是余淼淼畫的給王裁縫那張。
不過王裁縫也狡猾,為了吃中間費,把她的名字等全都剪掉了。只留下衣服的圖樣,貼在一張泛紙的舊紙張上。
“對對,就是這個。”蘇糖猛點頭,“沒想到王裁縫去省城找的買家,竟然是秦老師!秦老師,是不是花三十塊錢買下的?”
“是的。”
“王裁縫賣得真貴,我二嫂只收了她五塊錢。不過她挺有良心的,從省城回來后又給我二嫂分了十塊錢。還說以后,要和我二嫂長期合作,互惠互利。”
蘇糖已經把事情說得分明,秦嫻確定這張圖是余淼淼畫的了。
那,其它那幾張圖……
可明珠怎么會騙她呢?那個孩子,怎么能抄襲別人的作品?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秦嫻問:“你們這些圖,都是什么時候塞進來的?”
“這幾張是一周前。這幾張,半個多月前。”余淼淼把圖分出來,“上次來您店里,就是想問問您的意見。可您沒提,我以為是看不上這些作品,就沒提……”
“秦老師,其實這張魚尾裙最先也是想給您的。因為我婆婆和村里人打賭,才賣給王裁縫。沒想到最后它還是到了您手里,真是緣份!”
秦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們說的兩次塞圖時間,確實都在她閉店時。而這些圖,沈明珠也是分兩次給她。
第二次的圖里,出現過同款的魚尾裙,她以為是撞款了,沒放在心上。
現在她已經可以確定,是沈明珠盜了余淼淼的作品!
“秦老師,您沒收到我的圖。那這些是從哪來兒的?”余淼淼問。
秦嫻都說不出口!
虧她還因為這些圖,不想讓沈明珠這個同時“服裝設計和表演”才能的天才被湮沒,同意回校繼續當輔導員。還把沈明珠提升為班級團支書,好好的表彰了一通。
沒想到,是抄襲!
堂堂大學生抄了一個農村已婚少婦的作品,傳出去整個學校都跟著丟臉!
“二嫂,你的圖只有我和二哥見過,別人想仿都仿不了的。難道是被偷了?”蘇糖捂嘴,作詫異狀。
“其實,第二次塞圖后我忘了寫家庭地址,又和你二哥折回來過。沈明珠正趴在門上扒拉著什么,我以為是秦老師讓她來拿東西卻沒帶鑰匙,就沒放在心上。還和你二哥說,沈明珠是秦老師的學生,看到我的圖會一并交給秦老師。沒想到……”
余淼淼的面色越來越凝重,剩下的話不用說大家也明白。
秦嫻人都麻了,當即就道:“我去省城問她!”
“秦老師,她是您的學生。”余淼淼拉住秦嫻,心存不忍,“要不,算了吧!以后我再畫了圖,直接交到您手上。”
秦嫻更覺得沈明珠可恨!
“不,這事必須有個說法!”秦嫻深呼吸,“我的學生一定要品行端正,絕不能有污點。”
“可這樣的話,對您的名聲也不好……”
“呵!大不了,一輩子不回省城!”
秦嫻當即就關了店,坐班車回省城。
余淼淼和蘇糖相視一笑:“秦老師好正直,沒有要包庇沈明珠的意思。”
“我猜沈明珠肯定會回來找們麻煩,幸好當時拉二哥一起了。并且,岔河村的人都能證明魚尾裙是你先畫出來的。”
“這回咱們把她在十里八鄉的濾鏡都打破,看她還有臉回來不?”
“………”
姐倆兒開開心心的回村,又激動又忐忑。
終于要和女主正面剛了,她們能贏的吧?
鋪墊那么久才還擊,要是還贏不了,她倆就麻溜的滾蛋吧!
適逢周末,穆景榮又該回家了。
余淼淼把先前腌制的兔子拿出來,加上土豆吊瓜等,香噴噴的弄了一大盆。
“哇,又有好吃的!”穆景榮放下書包就直奔廚房,“二嫂,你好厲害!”
“以后周末你回來,都有肉吃。”
余淼淼笑著,變戲法似的端出個小碗,里面竟然是幾片臘肉。
“二嫂,你還單獨給我開小灶啊?”穆景榮看著零星幾片臘肉,不敢下手。
若讓爹娘知道了,二嫂又得挨罵!
上次就因為他多吃了幾塊油渣烙餅,爹娘發了好大的火。
“吃吧,這是前幾天你二嫂娘家送來的臘肉,我們都吃過了。”蘇糖笑著說。
穆景榮感動得想哭:“你們吃肉還想著我……”
“家里你最小,正長身體呢!”蘇糖說,“這次去學校怎么樣?”
“老師夸我了,說我進步很大。我又帶了幾道題回來,等三嫂你再給我講講。”
“好。”
李蘭看著老五被寵愛,摸摸自己的肚皮:“寶,等你出生就到你受寵了。”
老二媳婦能縫衣服,老三媳婦能講題,這好處全擱自己家里了呀!
她的孩子穿著新衣服在家上學……想想都美。
于是,李蘭這個當大嫂的終于寬容了一回,拿出兩塊紅糖:“二弟妹,你和三弟妹上次弄的冰粉挺好喝,明天再一盆吧!趁著老五在家,一起喝。”
“行。”余淼淼接過紅糖。
穆景榮拈了片臘肉,咬一小口,無比滿足的閉上眼睛:“啊,真香!”
等回味完了,又咬一小口。
幾片臘肉,吃了足有半個小時。
蘇糖又想起自己沒吃沒穿的艱難歲月,心里泛疼。吃晚飯的時候,特地給他多夾在了幾塊兔肉:“五弟,多吃點兒!”
“謝謝三嫂!”
穆老太抬眼瞅了瞅蘇糖,沒吭聲。
雖然不會賺錢,也不懂得孝敬老人,但對老五是真疼,又教作業又給肉吃。
穆景州不樂意了,晚上把蘇糖按在床上喜歡來喜歡去,直折騰得蘇糖求饒:“三哥,你今天怎么了?”
“想吃肉沒人夾,就自己動手。”穆景州親得跟拔火罐似的,在蘇糖身上留下一個個痕跡。
蘇糖這才意識到,他在吃醋!
天爺啊,你自己心里住著個白月光呢,我照顧下你兄弟你還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