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穆景云一早就不見影兒,但穆鳳珍昨天那一鬧,把全家都鬧消停了。
次日清晨,穆老太自個兒起早動手煮。
蘇糖就負責燒火的同時,謹記穆景云的叮囑:給余淼淼蒸天麻雞蛋羹。
然后,兩人在屋里一起享用。
在這個沒有手機電視的年代,躺久了也無聊。
余淼淼便去蘇糖那屋,一起處理松香上的雜質。
李蘭主動示好:“二弟妹,三弟妹,你們在剪松香啊?我幫你們。”
“不用了。”蘇糖說。
李蘭假裝沒聽見,拿出自帶的剪刀開始幫忙。
蘇糖屋里不僅有松香味,還有玫瑰的香味。
李蘭也愛聞。
“三弟妹這里好多玫瑰,真香。我看二弟妹屋里也有,也給我兩枝插屋里吧!”
“下次吧!這次插剩的都撕成花瓣曬著了。”蘇糖說。
李蘭知道她就是存心不想給,訕訕地:“好啊!不過三弟妹,你們弄這么多松香來干什么啊?”
“做香皂。”
“啊?這個玩意兒還能做香皂?”李蘭笑了:“你們別是哄我玩吧?這就是松香,最多能當柴火燒,怎么可能變成香皂?”
“大嫂你可真有意思。又要問,問了又不信。”余淼淼冷哼。
昨天穆鳳珍最先去的李蘭屋里,沒多久就沖到她屋里打架。若說李蘭沒挑撥,她是不信的!
不過也幸好她的房間挨李蘭近,要是先去揍身嬌體弱的蘇糖,真得腦震蕩。
“嗨,我就是沒聽說過松香能變香皂。”李蘭被懟得尷尬,便不再問了。
兩個人的活三個人干,從娛樂局變沉默局。
沒意思透了。
余淼淼剪了一會兒松香,干脆回屋去躺著。
李蘭幫忙把所有松香都修剪好,蘇糖把玫瑰花端到通風處翻曬。
隔壁高春燕問:“喲,弄這么花是要干嘛呢?”
“放屋里提香。”蘇糖的想法是香皂還沒做出來,低調點兒。
結果李蘭大嘴巴:“做香皂用呢!”
“做香皂?”高春燕像聽到天方夜譚似的,“哈哈哈,不就是些破花嗎?聞聞香還行,怎么可能做出香皂來?”
蘇糖滿頭黑線。
“老三媳婦,你是為了不下地干活。瞎搗鼓吧?”高春燕大聲問。
這一問,真是問出了李蘭的心聲!
就沒聽說過松香和花放一塊兒能變成香皂的!這兩個懶媳婦忽悠老二老三還行。
騙她?沒門!
“老三媳婦,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高春燕嘲笑。
蘇糖深呼呼吸:“是呀是呀,都被你說中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呀,還是太年輕了,不會騙人。”高春燕自以為揭穿了蘇糖的謊言,十分高興。
磕著瓜子滿村閑逛,順便把蘇糖弄些沒用的花假裝做香皂的事宣揚開。
岔河村的人都笑了。
“做什么香皂?就是為了不下地干活扯謊。”
“蘇糖是有些手段的,否則老三也不會娶她。”
“我看,還是老二的媳婦好一些。至少能做做飯,那個蘇糖啥也不會。”
“昨天鳳珍應該打蘇糖……”
“……”
李蘭聽得身心舒暢。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呀!
一個村就這么大,傳著傳著就到地里了。高老太抱著嘲笑的心態問:“穆老太,你家三媳婦要做香皂啊?厲害呀!”
“穆大娘,娶了這么個厲害的媳婦,你有福氣啰!”
“用花做香皂哈哈哈……”
“……”
新媳婦不下地干活,穆老太已經被村民明里暗里的嘲笑了好久。
現在又整這一出,穆老太肺都要氣炸了。
可昨天鳳珍打弟媳婦的事,才鬧得滿村皆知,皆盡臉面。
穆家的臉,不能再丟了!
于是,只能強忍著脾氣說:“老三愿意慣著她,就讓她弄著玩吧!”
“喲,穆大娘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怎么?被新媳婦收拾了?”
“怎么可能?”穆老太翻白眼,“家和萬事興的道理懂不懂?我家勞動力多,不缺她們一兩個工。”
“穆大娘,你可不能太慣著了。自從娶了媳婦,你家老二老三下地都不積極了。”
“你還有一個女兒,兩個兒子沒結婚,都不干活以后累死你喲!”
“……”
這話戳到穆老太的軟肋。
家里剛娶了兩個媳婦,余糧已經見底。如今又添一個孕婦,兩張嘴。
而且,老二老三最近也被他們的懶媳婦帶壞了。昨天中午沒干活,今天依舊不干!
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再這么下去,日子怎么過啊?
都怪那兩個懶貨光吃不干活,還帶壞她的兒子們!
穆老太雖然沒在地里說什么,卻是憋了一肚子火。
回家看到蘇糖在弄玫瑰花,上去就掀篩子:“有力氣搞這些沒用的,不如去地里掙兩個工分!”
啪啦——滿滿一篩子玫瑰花撒落在院中。
好脾氣的蘇糖先懵,后炸。
“干什么?”
平時說話最溫柔的人突然獅吼,把穆老太嚇一跳。
“怎么和長輩說話的?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娘,你為什么要撒我的花?”蘇糖憤怒的質問,“你知道我為了采這些花有多不容易嗎?”
“不容易又怎的?花能當飯吃?”穆老太拍著胸脯壓驚,在地里憋半天的火都散掉了。
“對!我的花能當飯吃!”蘇糖心疼花,雙手叉兇巴巴。
雖然她長得好看,但發起火也不是蓋的!余淼淼見識過很多次。
自從穿過來,蘇糖就是好欺負的形象。所以這次,余淼淼決定不插手,讓蘇糖獨自立威。
“當什么飯吃?那你今天吃花吧,別吃飯了。”穆老太吼。
“不行,你得賠我花!”蘇糖氣勢洶洶地上前,“你賠我花!”
穆老太無語了:“胡鬧!”
“就得賠!你賠!為了采這些花,我和二嫂差點兒在山里迷路。你不賠,我,我……我找二哥告狀!”
剛剛進家的穆景州震驚臉。
他媳婦受了委屈,居然是找二哥告狀?他是擺設嗎?
“二嫂,二嫂!”蘇糖轉臉找余淼淼。
余淼淼看著站在門口臉色鐵青的穆景州,眼中閃過笑意:“是的!”
“看,這些花也有二嫂的一半。娘你欺負我就算了,還欺負受傷的二嫂!”蘇糖有了閨蜜的支持,底氣十足。
至于穆景州……不好意思,真的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