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擲地有聲,頓時讓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
有幾個老主顧面面相覷,對李成的表態還算滿意。
可那個瘦高個卻不依不饒,梗著脖子喊道:”你說不是你們的,那這些東西打哪來?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我可是花了真金白銀買的,總不能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吧!“
李成瞇起眼睛,在瘦高個臉上停留了片刻,忽然笑了,“既然是你買的,那好辦,你現在就說說,是哪天買的?從誰手里買的?總共買了多少條?我讓人去查賬。”
“要是說不出來,兄弟,今天這事可就沒這么簡單了。”
瘦高個被他盯得直冒冷汗,張了張嘴,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李成懶得再跟他廢話,轉身輕輕摟住齊蘭的肩膀,低聲說:“你先到一邊歇著,這些混賬交給我來收拾。”
齊蘭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退到了一旁。
李成這才轉向蛇舍門口,對著二狗和鐵柱喊道:“你倆去把咱們的活貨拿幾樣出來,讓這幫不長眼的好好瞧瞧!”
二狗答應一聲,麻利地跑進蛇舍,不一會兒就抱出一筐活蹦亂跳的蛇苗。
鐵柱也跟著拎出一籃子新鮮的蛇膽和蛇蛻,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那些蛇苗一個個油光水亮,活力十足地扭動著身子,蛇膽更是晶瑩剔透。
跟瘦高個帶來的那些死魚爛蝦般的東西一比,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二狗氣得臉通紅,指著地上那堆破爛破口大罵,“這他娘的哪能是一回事?拿這種垃圾來砸場子,真當成哥是好欺負的?”
那些老客戶一看這對比,心里也有了數。
“對啊,這一看就不是李老板的貨!”
“誰這么缺德,拿假貨來害人?”
那幾個鬧事的漢子對視一眼,都說不出話來。
其中一個瘦高個兒的,更是低著頭不敢看人,手指不停地搓著衣角。
李成繼續說道:“我在這一帶做生意這些個時間童叟無欺,講究個實在,誰要是買過我的貨,心里都有桿秤。”
他往前邁了一步,嗓音也提高了幾分,“今兒個這事,擺明是有人搞鬼,我李成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讓大伙兒評評理,現在就查,當場就辦,要是誰受了損失,我李成賠雙倍!”
說到這兒,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在那幾個鬧事的漢子臉上逐一掃過,“不過要是有人存心栽贓陷害,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圍觀的客戶們紛紛點頭。
有個老主顧更是大聲叫好:“就該這么辦!李老板的為人咱們都清楚,誰要是想壞他的名聲,那就是跟我們這些老主顧過不去!”
接下來大半個時辰,李成帶著二狗和鐵柱,把蛇舍里里外外細細查看。
從飼養環境到食物供應,事無巨細,都仔細檢查了一遍。
蛇苗們活蹦亂跳,養得膘肥體壯,水源也干凈得很。
可李成越查越覺得蹊蹺,眉頭漸漸擰成了個疙瘩。
這事來得太巧,處處透著蹊蹺,分明是有人精心設計的圈套。
“成哥,你瞧出門道沒?”二狗搓著手湊過來,壓低了嗓子問道。
李成沒說話,蹲下身子,用指尖輕輕碾了碾那些所謂的問題蛇膽上的粉末,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一股子腥臭味撲面而來,但在這股味道里頭,還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刺鼻藥味。
“這不是咱們的貨,是有人特意配制的贗品。”
“贗品?”二狗一下子瞪圓了眼,隨即罵罵咧咧起來。
“他娘的,哪個王八蛋這么缺德,用這下三濫的招數害咱們?”
李成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這事,沒那么簡單。”
“成哥,”二狗急得直跺腳,“準是魏老大那個王八蛋干的!這孫子一直對咱們蛇舍眼紅得很,肯定是他使的壞!”
“就是就是!”鐵柱也攥緊了拳頭,“成哥,要不咱們去會會他?”
李成擺擺手,示意兩人冷靜:“別急,沒有實證就貿然出手,只會打草驚蛇。”
\"我總覺得,魏老大背后可能還有別的人,咱們得先把這個人給揪出來。\"
“那咱們下一步該咋整?”二狗抓了抓后腦勺,一臉焦急地問道。
“明兒個,去找張揚打聽打聽。”
第二天一早,李成帶著二狗來到張揚的賭場。
張揚正在柜臺后算賬,見李成來了,忙招呼道:“稀客啊!來來來,進里屋說話。”
三人進了里間,張揚給兩人各倒了杯茶,笑道:“成子啊,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李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將蛇舍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張揚聽完,眉頭緊鎖,不自覺地用手指敲打著桌面。
“這事兒邪門得很啊,你們蛇舍的口碑我是知道的,從沒出過這種事,突然冒出這么多問題,肯定有人在背后使壞。“
他頓了頓,“不過說實在的,這縣城里,除了魏老大那廝,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這么干。”
“我也這么想,但總覺得,魏老大就是個馬前卒,背后還有更大的魚在指使。”
“嗯,”張揚若有所思,“你說得在理,這樣,我托人打聽打聽,看能不能查出點什么來。”
“那就麻煩兄弟了。”李成站起身,拍了拍張揚的肩膀。
出了賭場,三人沿著縣城的石板路慢慢走著。
初夏的陽光曬得人有些發懵,二狗踢著路上的小石子,突然抬頭道:“成哥,你說...會不會是趙山?”
李成腳步一頓。
趙山這個名字讓他想起些不愉快的往事。
這個來自外省的山貨商人,之前因為合作山貨問題,鬧得有些不愉快。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不過趙山一直在外省跑生意,要在這么短時間內搞到這么多有問題的蛇,恐怕...”
話音未落,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對面快步走來。
李成定睛一看,不由得愣住:“柳芝?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柳芝見到李成快步跑過來:“李成!我正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