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雙急忙按住她的手:“萱兒,明天不要去。你雖和皇太孫兩情相悅,但畢竟還未訂婚,是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家,傳出去對你十分不利。”
“那有什么。”
秦萱兒轉動著靈動的眼珠,笑的爽朗,“我本就不在乎那些虛名。”
“你可以不在乎,但他將來是九五之尊,你若有任何污點,都會讓她舉步維艱。”
果然這句話讓秦萱兒有所動容,她點點頭:“都聽大嫂的,我后天登基大典和你們一起去恭祝他。”
“嗯。”
魏無雙總算是松下一口氣,但是第二天傍晚,這件事還是超出了魏無雙的預料。
皇太孫見秦萱兒沒有進宮,竟讓自己的貼身太監(jiān)過來傳話,親自接秦萱兒過去。
魏無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從扶搖居迅速前往前院,但是一切已經(jīng)晚了,小柳氏已經(jīng)興高采烈地帶著眾女眷接了口諭,要給秦萱兒梳洗打扮。
也就是說,讓秦萱兒裝病都來不及了。
那么只剩下弄壞馬車這個陰招了。
崔南星接到魏無雙的命令,迅速去了馬廄,可是沒一會兒就回來了:“皇太孫這次是直接派了車來接萱兒小姐入宮,不用咱們府里的馬車,周圍都是宮內侍衛(wèi),咱們動不了手。”
息柔見主人有難事,主動現(xiàn)身:“干脆讓屬下裝作刺客行刺,就能攪了這事。”
魏無雙想了想,搖搖頭。
她的確很想救秦萱兒,但不能因此攪亂了秦煜的事情。
他希望秦煜不要背負弒君謀逆的罵名,希望他此生順遂,如今夏文帝尚在,她怕這種方式會引起夏文帝的警惕。
夏文帝這個人,他對權勢的欲望和掌控遠遠大于一切。
為了找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繼承人,他不顧百姓死活,利用水災一事試探幾個子孫的反應,又裝病半年多,將朝廷內外的事情全部交給了混亂的權利爭奪,這其中死傷的將士和百姓數(shù)不勝數(shù)。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西域和燕國有機可趁,為后面的血疫埋下隱患。
也許他曾經(jīng)是不可一世的熱血帝王,但自從太子死后開始,年邁的雄獅的確變得執(zhí)拗且不計后果,此次晉王謀逆,有些官員因為受脅迫而做了些不妥當?shù)氖虑椋m然需要懲罰,但是株連九族連根拔起,實在有些太過極端了。
從正月十五風華門之亂開始,短短半個月,京都許多官邸可謂是血流成河。
他太過極端,已經(jīng)算不得一個好帝王了。
所以一旦有風吹草動驚擾到他,他絕對是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愿放掉一個漏網(wǎng)之魚。
魏無雙坐在扶搖居里,望著天邊漸漸泛紅的晚霞,終于下定決心。
“春桃,給我沐浴更衣,讓夏枯草告訴萱兒小姐一聲,我想陪她一起進宮。”
宮內的晚膳還沒過,康樂皇太孫特別邀請秦萱兒和魏無雙去東宮一起用膳。
秦萱兒自然十分高興,魏無雙也沒有拒絕。
兩個孩子年歲雖然不大,但人的閱歷有時候并不只是和年齡有關,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大事之后,康樂和秦萱兒兩個孩子,都明顯有著超越這個年齡的成熟。
“魏夫人,今日聽聞你來,本宮很高興,正好有一件事想要請教。”
康樂雖然看著秦萱兒滿眼都是星星,但是并沒有像個只會談情說愛的公子哥一樣,完全沉溺于感情之事,反而是向著魏無雙看來。
魏無雙本以為他只是普通客套,立即作揖:“小女不敢,殿下有事情盡管說。”
“你們魏家藥行能否量產治療瘟疫的藥物?”
魏無雙一怔:“殿下的意思是……”
“之前晉王把持朝政時,廉州疫病其實從未停過,雖然不成氣候,但本宮不知為什么,內心總是有些不安。”
皇太孫誠懇道,“只不過那個時候礙于晉王權勢,本宮無法直接作為,只能私下里讓人調查,卻發(fā)現(xiàn)這病看看似沒有引起什么亂子,內里卻大有乾坤。”
“殿下何以這么覺得?”
“因為本宮有些在意,便讀了些記載疫病的書,發(fā)現(xiàn)自古以來,疫病無論大小,都應該有所來有所去,為政者需要做到心中有數(shù),才能防范未然。”
康樂皇太孫認真道,“加之當時正趕上燕國之亂和三州水患,本宮深感此事可能另有蹊蹺。”
又低聲道:“況且燕兵當時引江北大營出關屠戮,用的便是毒,總感覺廉州的事情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魏無雙不動聲色,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
沒想到康樂皇太孫具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和行動力。
在前世,楚王登基七年都沒有搞明白的事情,竟被十來歲的皇太孫這么早就洞悉到陰謀的味道。
本宮目前的想法是,等登基之后,立即派人去廉州重新調查此事,但眼下大局初定,無心腹可用之人,夫人是魏家藥行少家主,又是云州人,應當對廉州熟悉一些,不知可否幫本宮這個忙?”
康樂誠懇道,“就算最后結果不盡如人意,也望夫人能夠心中有數(shù),把治療此類瘟疫的藥材準備充足,若真有什么,也能夠第一時間反應。”
魏無雙立即從座位上站起來,鄭重的跪在地上:“喏!”
晚膳氣氛很好,結束的順順當當。
康樂皇太孫心情很好,親自送魏無雙和秦萱兒回寢宮。
秦萱兒笑他:“不能喝酒還要喝,走路都搖搖晃晃。”
康樂臉頰微紅:“我明日登基,緊接著就要開始選皇后大婚,然后就是親政,我可是大人了。”
“會喝酒就是大人?”
“只是一點楚王府里自己釀造的低度果酒罷了,六皇叔知道我不能飲酒,度數(shù)很低。”
康樂開心的看了一眼秦萱兒,兩人說著互相打趣的話。
魏無雙卻是一怔:“今日晚膳時候用得酒是楚王殿下送過來的?”
“怎么樣,味道很不錯吧?”
康樂背著手唇角勾著,故意作出少年老成的樣子,但是骨子里仍有獨屬于少年的熱情,眼睛亮亮的,“魏夫人若是喜歡,我改日讓人給你府上送兩壇。”
魏無雙看著康樂泛紅的臉,笑了笑:“殿下,可否現(xiàn)在就送一壇到我們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