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趕時間,魏無雙早飯吃的挺草率的。
但昨晚又有些疲累,她餓得厲害,于是上車前還帶了一盒子點心。
秦煜已經端坐在馬車的主位上,見她進來,主動伸手去扶她。
魏無雙趁機撞在他的懷里。
秦煜:“……”
魏無雙面帶嬌羞:“夫君,沒撞疼你吧?”
秦煜:“……沒事。”
馬車啟動,秦煜坐的板板正正,一路上也不怎么愛說話,雖然不至于垂頭喪氣,但是面色也確實不太好。
魏無雙到底忍不住了:“你今日早飯吃的很少,可是有什么事煩心?咱們新婚燕爾的,可說出來,我陪你紓解一番。”
上官嬤嬤說年輕的小伙子圓房之后早晨起來能吃掉一頭牛,秦煜這實在是不對勁兒。
見秦煜今天打定主意要做悶葫蘆,魏無雙決定單刀直入。
于是清了清嗓子:“昨晚……夫君是不是不盡興啊?”
秦煜猛地看向她:“你說什么?”
魏無雙知道自己猜對了,心都涼了:“是我有什么……不好嗎?”
“當然不是!”
秦煜趕緊否定,轉而垂下頭,將臉埋在陰影里,“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
嘖。
這人。
對自己要求也太高了點。
表面來看,明明是很可以的!
恩,不過也能理解。
秦煜再怎么聰慧,他現在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血氣方剛的稚嫩小伙子啊。
魏無雙靠過去,貼在他的肩膀上,老氣橫秋道:“聽說王公貴族家的年輕公子,弱冠之年母親都會給他們找些通房丫頭學本事,你幼年離家,在寺廟一呆就是十八年,這方面經驗不足,也是人之常情,不必妄自菲薄。”
秦煜的英俊的臉頰抽搐了一下:“你對我不滿意?”
魏無雙一頓:“剛才不是你自己說自己有問題嗎?”
秦煜猛地捏著她的肩膀,兩只眼睛都瞪大了,向來挺淡定的人,此時卻是激動萬分:“我有沒有問題,夫人不知道?”
魏無雙:“我……”
魏無雙一時茫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咬了咬唇,偏過頭,轉移話題:“女子第一次,只有疼痛,其他的,其實并不記得。”
秦煜一頓,一把將魏無雙拉進懷里摟住:“對不起,是為夫疏忽了,竟問你這樣的問題。”
話已至此,魏無雙也不想再憋著了:“咱們二人終于結成夫妻,我其實很高興,但卻覺得你的樣子有些消沉,所以才心有疑問。”
“是因為有些事情難以啟齒……”
秦煜頓了頓,臉上重新蓋上陰霾,“明明只差這么幾天,我卻沒有控制住心中的欲望,我……萬分懊悔。”
魏無雙:“……”
原來他沮喪的是這個。
“咳咳。”
魏無雙趕緊道,“我從來就沒把那個道士說的話當回事,也從沒把你身上那個預言當回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秦煜糾結的捂住額頭,“我這幾日心浮氣躁,一見你就十分動情……我在寺廟十八年,自詡意志力比常人更好些,直到成婚當日我都是這么認為的,可后來……所以我只能先躲著你。”
魏無雙:“……”
糟了,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昨日拿那什么桃姑娘激我,我確實不該與她私下見面,只是……”
秦煜嘆了口氣,“夫妻該當坦誠,她來找我的時候,我本是出來透氣,這幾日身體里總有團火快要將我燒穿一般,陽光正好,我看著她柔軟的衣衫,竟有心神蕩漾之感。
我有些難以確定自己的心思,問她要了手帕,卻又覺得那手帕的味道十分刺鼻。”
秦煜像只可憐的小犬,握住魏無雙的手,十分誠懇:“夫人,這幾日,我變得不像自己,甚至昨晚縱欲時有些飄飄然,忘了時間,忘了你我……為夫,很沒有出息!”
魏無雙:“……”
這個,那個,等等!
應該是藥物的關系!
“今晨起來,我甚至難過道想投湖自盡以證明自己的心意。”
秦煜忽然握住魏無雙的手,“夫人,為夫明明答應過你等道士下山,卻最終未能做到,為夫……愧對于你啊!”
魏無雙:“……”
行了,知道問題在哪里了。
原來是因為自己心浮氣躁才故意躲著她的。
但能看出來,那藥方,著實不錯。
嗯,什么時候和冬雪商量一下,拿出來做個成品丸子,主仆兩人一分,將來冬雪的嫁妝都有了。
魏無雙反握住秦煜,柔聲道:“世子安心,我聽你如此說,反而覺得十分高興,這天下沒有哪個妻子,不希望夫君迷戀自己,你在我面前,不需要拘謹和控制。”
秦煜搖頭:“我知道,但是時候不對。”
“我們在一起的任何時候,都是對的。”
她主動親了親秦煜的唇角,誠摯萬分,“此生能和你結為夫妻,已經用了我所有的運氣,我很慶幸有你在身邊。”
秦煜吻住魏無雙的額頭:“我也是。”
誤會解除,車子也到達廉州。
云州和廉州中間隔著一條河,所以有兩個走法。
走水路很近,順流而下半天就能到,但十分受節氣影響。
走旱路四平八穩,卻要快馬一天半。
為了趕時間,魏無雙他們自然選了水路,天擦黑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廉州城內。
相比于已經略有起色的云州,廉州實在是慘不忍睹。
城內不但被流寇暴民打砸,中間還有一段時間被燕兵占領燒殺搶掠。
中央最寬大大街上,空空蕩蕩的,連個小販幾乎都沒有。
兩邊的店鋪更是破敗不堪,空置多處——
很多商鋪都被滅門了。
一片衰敗之相。
春桃感慨又激動:“夫人,怪不得百姓都稱贊咱們魏家,若不是當初老爺他們施粥鎮亂,云州大概也是這個樣子的!”
魏無雙沒有否認。
雖然前世沒有兵亂。
但是云州城比廉州富裕,來云州城的暴民流寇數量更多。
魏家大宅當時被洗劫的時候,連祠堂都被人砸了。
著實比眼下的廉州也好不了多少。
這次前來,秦煜和魏無雙為方便行事,并不想表露身份,只帶了幾個得力的隨從,是以他們不去找知州投靠,也沒去魏氏藥行的廉州分行落腳。
他們直接找了間客棧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