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寵一只白色的小老鼠。”
秦萱兒將白糖糕全部塞進嘴里,用手比劃著。
魏無雙馬上知道自己拜堂時看到的那個小白影子是什么了。
她覺得秦萱兒今晚很可能要挨揍,于是道:“沒看見,不在我房間里。”
“這樣啊……”
秦萱兒哭喪著臉,“也不知道怎么跑出來的,他平時可乖了。”
外面響起腳步聲。
麥管家埋怨道:“卜安,叫你勸著世子少喝點,你卻叫他醉成這樣!”
卜安:“世子也沒喝多啊。”
秦萱兒趕緊站起來:“嫂子,下次再和你玩,我得先走了!”
說著跑到門邊,貓腰站著。
魏無雙也趕緊放下臉簾,正襟危坐。
麥管家和卜安在門口與婆子丫鬟們交接,幾個嬤嬤扶著秦煜進門。
秦萱兒立即趁著眾人背向自己,從門口一派從容的溜出去了。
魏無雙忍不住勾唇笑。
這小丫頭看來沒少干這種事,就是沒想到這么威嚴的王府能養出這么活潑的孩子。
秦煜似有覺察偏了偏頭,魏無雙輕輕的清了清嗓子。
秦煜果然又看向了她。
魏無雙發現他原本虛浮的步子,此時都穩重了。
上官嬤嬤趕緊帶著丫鬟和酒水進來。
洞房花燭前,還得喝個合巹酒。
她從二人頭上剪下一撮頭發綁在一起裝在香囊里,笑道:“結發為夫妻,世子和世子妃,愿你們白頭偕老。”
然后給兩人送上酒水。
“不用你們了,先退下吧。”
秦煜吩咐道。
眾人都退了出去,秦煜上前,撥開魏無雙的臉簾。
腳步穩重,舉止得體,哪還有半分醉意?
四目相對。
魏無雙今日是濃妝。
暖桔黃色的燭光,白皙的肌膚,艷麗的唇色,她眸光盈盈,大大的眼睛漆黑澄澈。
正自下而上的望著秦煜。
額心一點紅痣,給這種美艷增添了一絲佛性高雅。
秦煜怔了怔。
其實他從第一次見就覺得魏無雙很漂亮。
但像今天這樣覺得她艷麗的讓人移不開眼睛,還是第一次。
尤其她這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讓他覺得心尖都跟著顫了顫。
他想起話本子上的那些情情愛愛的故事。
然后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心動的感覺。
魏無雙見他久久沒動,忍不住笑起來:“怎么了,我很奇怪嗎?”
“當然不是,你很美。”
秦煜也笑起來,笑的很溫柔,“是我失態,我從沒見過你這么好看的女子。”
魏無雙扶了扶沉重的鳳冠:“你久在寺廟,自然沒見過。”
秦煜笑著坐到魏無雙身邊,然后兩個人就這么坐在床邊,突然就都沉默了。
魏無雙捏了捏袖子,忍住自己的哭笑不得。
這哪像新婚夫婦,簡直更像是陌生人。
秦煜:“你……”
魏無雙:“我……”
兩人又同時開口。
魏無雙看秦煜有些窘迫的樣子,趕緊道:“你先說!”
秦煜:“你餓不餓?我叫人做了些你愛吃的菜,拿些給你。”
魏無雙有些猶豫:“按規矩,我今晚不能大張旗鼓的吃飯,咱們把合巹酒喝了,我把那盤子里的花生點心吃了就行了。”
秦煜大手一揮:“扶搖居里,你我就是規矩。”
然后起身走到門口:“卜安!上菜!”
“是!”
片刻后,丫鬟們魚貫而入。
六菜兩湯還有四道小點心,滿滿的擺了一大桌子。
魏無雙驚得瞪大眼睛,覺得簡直太夸張了。
新娘子洞房花燭吃這么大牌面,她大概是大夏頭一份。
“過來吃,聽上官嬤嬤說,你只早晨吃了一點而已。”
魏無雙笑:“其實我有偷偷藏點心。”
秦煜笑著給她往盤子里夾菜:“我就知道你不笨。”
魏無雙扶著鳳冠起身,心里暖暖的。
其實這種事情是不可以隨便和夫家人說的,包括新郎本人。
新娘婚禮當天就該是矜持的靠著一口仙氣活著才對,否則就會落下個好吃懶做的名聲。
但她不知道怎么,竟就這么自然而然的告訴了秦煜。
而秦煜不但沒覺得不妥,反而夸贊她聰明。
她可不想在今天想到江義庭那種家伙,可是此刻還是忍不住想起前世婚禮當天的模樣。
嗯。
沒有模樣。
因為江義庭借口醉酒躺在床上睡著了,連和她的合巹酒都沒喝。
想想也是好笑。
那人從未對她有過一絲真心。
可她為什么那么執著?
真真只是自欺欺人?
魏無雙想,大概還是內心太好強了吧,作為被父親捧著長大的獨女,她一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忽然有件事有個人,她付出了許多,最后卻抓不住,心里不服氣吧。
人啊,斗來斗去,其實只是斗不過自己內里的怯懦罷了。
她不愿意服輸,所以就執意在那條路上走到黑。
秦煜站起來:“你這個頭冠怎么摘下來?看著十分沉。”
魏無雙尷尬道:“還沒就寢呢,按規矩不能摘。”
秦煜這次笑的十分燦爛:“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是這么守規矩的人?”
“我有好多事情你不知道。”
秦煜試著給她摘下鳳冠,目光盈盈:“以后,我會慢慢去了解你的。”
“真要解開?”
“真的。”
“真的不吉利呢,夫家會覺得我在做壞事。”
“吉利?”
秦煜又笑:“你覺得我這樣的人,還在乎這點吉利不吉利?”
魏無雙如釋重負:“那太好了,旁邊和后面,四個卡子,全部打開。”
秦煜手很巧,饒是他第一次碰女子這種頭飾,但是領悟能力十分好,很快就將魏無雙的鳳冠摘了下來。
魏無雙瞬間感覺脖子都輕松起來,轉了轉,笑容也燦爛了許多。
秦煜重新坐下,給她夾菜。
魏無雙只吃了一口,就驚道:“這菜……”
“廣耀樓的大師傅做的。”
秦煜竟然有些驕傲模樣,魏無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生活靈動。
“他說被京都貴族聘去了,不會就是你吧!”
魏無雙剛才還疑惑,秦煜怎么知道她愛吃什么菜,一桌子都是她最饞的。
自然覺得是春桃她們向他說了。
沒想到,他竟然是直接問了廣耀樓的大師傅。
“自然是我。”
秦煜笑道:“以后他只在扶搖居里伺候著,不會去大廚房,你想吃什么家鄉菜了,隨時叫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