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興在勘察地形繪制圖紙的時候劉備在干嘛?
在考慮如何防守。
現在的襄陽明顯不適合防守,城墻破的都快塌了,魏軍一個沖鋒就能拿下,真沒必要在這死磕。
劉備雖已決定加固城防據守襄陽,但建城需要時間,曹操卻未必會給他這個時間。
所以在曹操放棄進攻撤軍之前,劉備必須另想他法扛過襄陽新城完工的這段時間。
劉備與眾將商議之后決定暫時放棄襄陽,先以襄陽以南的宜城為據點,沿著夷水建立防線擋住魏軍進攻,同時返回江陵處理后方事宜,等穩固后方之后再說。
江陵現在一攤子爛事,若不處理妥當不用曹操來攻自已就得崩。
急著回江陵的劉備只在襄陽待了三天,安排好防守事宜之后便留下兩萬大軍,將防守事宜和建城的前期準備工作扔給趙云,率領其余大軍退往江陵。
大軍再次出發,沿著宜城編縣當陽走了五天順利來到江陵城下,提前接到消息的孫權帶著張昭孫邵費祎等人出城十里迎接。
遠遠看見孫權等人,劉備便命大軍停止前進,自已也騎在馬上動都沒動。
這次他要孫權主動過來拜見自已,得給孫權立下君臣尊卑。
孫權也非常有失敗者的覺悟,看見劉備立刻踩著小碎步快速上前,來到馬下行禮拜道:“罪臣孫權拜見漢中王。”
孫權現在投降最大的好處是他還沒有跟歷史上一樣稱王稱帝,還是驃騎將軍,是大漢的臣子,跟劉備屬于同事關系而非敵對關系。
因此他不需要像戰國時期的國君乃至歷史上的劉禪一樣反綁雙手抬著棺材,只需正常行禮即可。
至于先前說的負荊請罪,沒經歷過朱異和荊州士族集體反叛之事自然需要,但他荊州士族反叛和于禁奪城之戰中立下戰功,自然不需要再負荊請罪了。
畢竟他這位昔日的江東之主也是要面子的。
劉備安心受了孫權張昭孫邵等人一禮,又盯著幾人打量片刻擺足架子,這才下馬扶起孫權笑道:“仲謀請起,聽安國說這次多虧了你才守住江陵,寡人在此謝過了。”
孫權連忙拜道:“大王言重了,這是臣應該做的。”
劉備跟孫權寒暄片刻又看向張昭孫邵笑道:“子布兄,長緒兄,多年未見,兩位風采依舊啊。”
兩人連忙行禮拜道:“大王才是老當益壯,風采不減當年。”
安撫完兩人又看向費祎,以更加和藹的笑容說道:“文偉,聽說你遭遇刺殺了,嚴重嗎?”
這可是自已人,而且剛剛立下大功必須好生安撫才行。
費祎跟受到委屈終于見到家長的孩子似的鼻子一酸,立刻擼起袖子挽起褲腿,露出傷口氣急敗壞的說道:“刺殺倒沒什么,主要是蔣濟那個滾蛋太可恨了,竟然拿著圣旨揍我,大王你可一定要為臣做主啊。”
聽到這話孫權忍不住尷尬的摸起了鼻子,毆打費祎的命令雖是蔣濟下的,但手是他動的啊,而且當時沒收住力,把費祎打的挺狠的,現在想想挺對不起人家的。
不過話說回來,費祎你也太記仇了,這點破事值得拿到劉備面前說嗎?
劉備抓住費祎手腕仔細打量了下他的傷口并安慰道:“文偉放心,將來會有找蔣濟報仇的機會的,對了,王宏司馬怎么沒來?”
現在他最想見的是王宏,這可是城破之后依舊埋伏,試圖趕走吳軍奪回江陵,兵敗被俘之后寧愿就義也不投降的忠良,這樣的忠良必須見面好生安撫,必須升官予以重用,否則會寒了忠臣良將的心。
拋開收買人心不談,這樣的忠良也得重用,因為放心,用這樣的人不用擔心背叛。
只是這樣的忠良為何沒來迎接自已呢?
關興尷尬上前,摸著鼻子訕笑道:“大王這事怪我,是我讓王宏司馬執行危險任務導致中了于禁埋伏,王司馬傷的比較重,估計還沒法下床呢。”
劉備猛拍額頭道:“瞧我這腦子,你跟我說過的咋就忘了呢,你也別內疚,勝敗乃兵家常事,偶爾失利一兩次很正常,況且你面對的又是于禁……”
在場眾人:“……”
受傷的好像是王司馬吧,你安慰關興干啥?
又寒暄片刻兩方人馬會合一處,有說有笑的趕往江陵。
十里距離眨眼即到,大軍來到城下,劉備望著自已入川之后關羽才修建的陌生城墻心中滿是感慨。
這座江陵城當年可是他問孫權借的,由此開啟了他的入川爭霸之路,但在從曹操手中搶回漢中踏上人生巔峰之時卻被孫權偷去。
當時的劉備陷入了人生至暗時刻,誰料峰回路轉,拜自已好侄兒所賜,江陵這么快又回來了。
看著陌生的江陵城,劉備恨不得上去抱著城墻親兩口,原地躊躇許久才說道:“進城吧。”
率軍踏上吊橋穿過甕城剛進城門,就看見城內百姓站在街道兩邊舉目相迎,看見劉備的瞬間,百姓激動吼道:“漢中王回來了,漢中王又回來了……”
百姓激動的揮手歡呼,聲嘶力竭手舞足蹈的好像在歡迎許久未見的親人,臉上的笑容全是真情流露,沒有絲毫演技成分。
走在百姓組成的人墻通道中,看著百姓真摯的笑容,劉備臉上同樣露出了滿足的微笑,用力朝百姓揮手的同時暗下決心,一定要在荊州推行土改,讓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百姓組成的人墻通道一直通到關羽的將軍府,到了府前劉備的笑容頓時僵住。
將軍府的府門不見了,里面的議事大廳以及其他房屋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帳篷。
劉備指著殘垣斷壁后面的帳篷愕然道:“什么情況,江陵城被野豬蹂躪了?”
費祎尷尬笑道:“差不多,該死的于禁為了打造攻城器械把將軍府的房梁全給拆了,沒了房梁的房子瞬間就塌了,不止將軍府,城內其他府邸乃至……”
“這么說吧,只要是磚瓦房基本都遭了殃,只有部分茅草屋躲過了蹂躪,這些日子我們一直在清理廢墟來著,廢墟還沒清理完呢,重建將軍府就更顧不上了。”
拜于禁所賜,目前的江陵只有城墻是好的,城內真的是一片廢墟。
劉備氣憤罵道:“該死的于禁,你特么是來打仗的還是來拆家的?”
重建所有房屋可是大工程,這一通修下來得花多少錢吶。
老劉現在窮的一文錢恨不得掰開兩半花,哪有閑錢干這個?
但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辦法?
劉備默哀了下自已的錢包嘆道:“走吧,先隨寡人去看看王司馬,對了,糜芳傅士仁這兩叛徒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