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女人聲音響起,關芷直起身,目光銳利地盯著病房的門。
這道女聲聽起來,似乎有點熟悉……
可是她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
只是女人說,知道自已孩子死去的真相?
她的孩子,不是被關澤坤害死嗎?
見關芷沒有回答,門外的女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關芷,你孩子的死還有另外一個真相,你確定不想跟我聊聊嗎?”
關芷這才開口:“放她進來吧。”
她的病房門口有保鏢看守。
女人明顯是被保鏢攔住了,這才試圖用剛才的話引起她的注意。
不過,她也確實想知道女人口中所說的另外一個真相。
病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響起。
關芷抬頭望去,看見女人的面容時,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她皺眉打量女人幾眼,這才道:“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蘇顏的妹妹,蘇萱?”
關芷是見過蘇萱的。
作為蘇顏的親妹妹,蘇萱容貌姣好,也是天之驕女。
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和那個天之驕女實在聯系不到一起。
蘇萱面色蠟黃,頭發枯燥,皮膚也增添了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皺紋。
身上穿著的衣服皺巴巴,臟兮兮的,看著就像是好幾個禮拜沒洗一樣。
說句難聽的,蘇萱這副模樣,跟街上的流浪漢沒什么兩樣!
難怪關芷一開始沒有認出來!
蘇萱終于見到關芷,心里的忐忑和緊張一掃而空。
她毫不客氣,一屁股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然后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接著一口,氣都沒有喘,全部喝完!
關芷看著她動作,沒有出聲阻止。
蘇萱將喝空的水杯往桌子上一放,這才看向坐在床上的關芷。
見關芷一臉病容,她咧了咧嘴,朝她露出一個不怎么真心的笑容。
“對,我就是蘇顏的妹妹,蘇萱。”
關芷面色不改,淡然地問:“我記得你是失蹤了吧,蘇顏還派了不少人去找你,你現在回來了不去找你姐姐,來找我這個陌生人做什么?”
她和蘇萱之間,可是一點交情都沒有。
關芷合理懷疑,眼前這一出戲,會不會是蘇顏對她設的局。
她從來不敢小看蘇顏那個女人。
畢竟蘇顏要是瘋起來,連她也心生忌憚。
蘇萱聽完關芷的話,呵呵一笑:
“關芷,你就別在我面前說這些場面話了,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早就和蘇顏鬧掰了!”
“我和蘇顏姐妹情斷,連陌生人都不如,她派人去找我,根本就是想要我的命,哪里是真心的?”
“至于我來找你的目的,當然就是我剛才所說的了,你失去孩子的真相,可是和我那個好姐姐有關系呢!”
“你說什么?!”
蘇萱話音才落,關芷面色驟變!
她死死地盯著蘇萱,厲聲道:“蘇萱,你說的這些話,可有證據?”
蘇萱見關芷激動的模樣,心里的最后一絲緊張也消散了。
她放松身體,慵懶地靠在椅子上。
這段時間沒日沒夜的逃亡,她早就累得不行了。
她看著關芷,勾唇,輕輕笑起來,“我會這么說,當然是有證據的!只是這證據嘛,不能就這么白白地給你,否則我不是吃虧了?”
“關芷,你要知道,我蘇萱可是一個從來不吃虧的人!”
關芷激動的心緒漸漸緩和下來。
她明白蘇萱的話外之意,冷靜地說:“你有什么條件,盡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蘇萱笑瞇瞇地打了一個響指,“關芷,你果然很上道,我沒看錯人!”
蘇萱也不打馬虎眼,她抬手指了指自已,“你也看到了我這副模樣吧,這么凄慘,這么狼狽。我現在需要一棟別墅,好好地休息幾天,等我恢復精力了,你想要知道的,我都會事無巨細地告訴你,絕不隱瞞!”
“當然,我回來京市的消息,除了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我那個好姐姐!”
關芷毫不猶疑地點頭,“可以,你的要求我都能滿足。”
她話鋒突然一轉,“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唬我呢?”
她流掉的那個孩子,關月說是關澤坤害死的。
關芷相信,關月不可能騙她。
現在蘇萱突然冒出來,說還有另一個真相,這讓關芷不得不提防。
連關月和歐陽陵都沒有查出來的真相,蘇萱怎么會知道?
蘇萱看見關芷臉上顯露的懷疑,并不氣惱。
做交易嘛,當然得有來有往。
在關芷面前做空手套白狼的這種事情,她還沒那么大的膽子!
“關芷,我沒有必要騙你,我現在一無所有,騙你有什么好處呢?”
“只要你給我安排好我剛才說的那些條件,我會告訴你一條關鍵線索的!”
關芷頷首,“好。”
說完,她立馬叫來門外守著的保鏢,吩咐道:“帶這位小姐去我城郊的那棟別墅,保護好她的安全,別讓任何人發現她的存在!”
保鏢立即恭聲應下。
他走到蘇萱的面前,朝蘇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態度謙卑地說:“小姐,請跟我走吧。”
蘇萱滿意地站起身,朝關芷看去一眼,“等我安頓好了,我會發消息給你的。”
關芷沉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蘇萱也不在意,跟著保鏢離開了病房。
——
關月帶著主治醫生回到病房,發現關芷有些魂不守舍的。
她頓時擔心起來,“吱吱,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關芷回過神,朝關月笑了笑,“我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關月以為她還在為孩子的事情傷神,不敢多說什么。
于是看向主治醫生,“陳醫生,你快幫吱吱檢查一下身體,她的狀態看著不怎么好。”
關芷也朝陳醫生笑了笑,“陳醫生,辛苦你了。”
陳醫生很快拿出儀器,給關芷檢查起來。
半個小時后,陳醫生放下儀器。
他神色認真地說:“大小姐身上的傷口恢復得不錯,按時用藥,過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關月皺眉問:“可是吱吱的狀態看著不怎么好,是哪里還有問題?”
陳醫生微微嘆息:“大小姐這是郁結于心,得自已想開些,否則于病情無益、”
至于為什么郁結于心,除了孩子,還能是因為什么呢?
只是這話,陳醫生不好說出口。
他也不想讓關芷更加傷心。
陳醫生又細細叮囑了一番,這才提著藥箱離去。
陳醫生一走,關芷立刻對關月說:“月月,我有事情要拜托你,幫我去查一個人。”
關月一怔,“查誰?”
關芷冷聲道:“蘇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