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顯沒有說話,給秦節(jié)包扎傷口。
他知道,秦節(jié)雖然嬌氣,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無事生非。
但是他也知道,秦王府的大公子不喜歡秦節(jié)姐妹二人,若是有了機會,肯定眼睜睜看著她們姐妹二人去死。
可是話又說回來,秦墨沒有直接給秦節(jié)造成傷害,若是秦節(jié)大吼大叫的鬧到裴將軍面前,終究也是秦節(jié)不占理。
秦墨看著他們兩個嘀嘀咕咕的在咬耳朵,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秦墨心里也沒太在意。
他只需要記得,他沒動手害秦節(jié)。
又在救自已的同時,順手救了秦節(jié)就夠了。
別人愛嘀咕啥嘀咕啥。
很快,裴將軍和沈先生來了。
裴青兄弟和十七秦衍來了。
秦硯也推著輪椅上的秦貞,一臉心虛的走了過來。
裴將軍見人齊了,他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
回去的路上,秦貞一把撲進了十七的懷里,哽咽道:“娘親,是秦硯,秦硯明知道我遇到了危險,他在一旁看著啊~”
秦墨冷嘲熱諷道:“我弟弟在一旁看著,你是咋脫險的?用你的輪椅,把刺客們撞死的嗎?”
秦貞一噎,她瞪著秦墨,“秦硯沒有第一時間救我,他等我快死了才救的我,她就是故意看著我出丑的。他心思歹毒。他滿肚子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心思!”
秦墨沒好氣道:“心思歹毒怎么沒讓你死外面?”
秦貞被氣的渾身發(fā)抖,撲在十七懷里,哭個不停。
十七看著這一幕,她眼眶一紅,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爹爹,希望爹爹能給她做主。
王爺問道:“硯兒,貞兒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看著她被黑衣人追殺了?”
秦硯脆生生道:“沒有呀!”
聲音洪亮,仔細聽來,里面是滿滿的心虛。
裴青和裴宣對視一眼,紛紛沒有說什么。
沈先生也挑了挑眉。
裴將軍聞言,點了點頭,詢問道:“硯兒受傷了嗎?”
秦硯搖了搖頭,“多謝師公關(guān)心,硯兒沒有受傷~”
秦貞喊道:“你說謊,我都看到了~”
十七聽著貞兒的話,她語氣堅定道:“我貞兒不會說謊的。”
“秦貞還說過蕭前輩要非禮她呢!”秦墨面無表情的補道。
十七聞言,瞬間小臉煞白,沒有了血色。
王爺不贊同的說道:“秦墨。”
雖然小十七謊話連篇,教的兩個女兒也謊話連篇,大撒謊精養(yǎng)小撒謊精。
但是無論如何,秦墨不該說這句話。
秦墨聞言沒有再說話。
然而后面的路上,十七也是一路無言。
十七心里難受,她的貞兒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欺負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死不承認肯定不行,當初貞兒說完這話時,王爺和蕭前輩都知道。
可是如果承認下來,那就是讓貞兒再次遭受傷害,她怎么做都不對。
她只能裝沒有這回事。
一行人稀里糊涂的回到秦王府。
……
晚上。
秦墨正睡覺的時候,秦硯小心翼翼的挪了過來,戳了戳秦墨,“哥你睡了嗎?”
秦墨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秦硯道:“我……我睡不著,我白天沒說實話……我……秦貞說的沒錯,我當時早就看到她了,但是我沒第一時間去救……”
秦墨點了點頭,“然后呢?”
秦硯道:“沒了,我覺得我做的不對,我睡不著覺?”
秦墨無語的翻了個身,“人又不是你殺的,刺客不是你派的,你為什么睡不著覺啊!”
秦硯小聲道:“可我就是睡不著覺嘛!”
“睡不著覺挺著,閑得無聊就把廚房的花生剝了。”秦墨說完這話,把被子蓋在腦袋上。
秦硯抿了抿嘴,支支吾吾道:“可是我……”
秦墨沒好氣的踢了踢腳,“走,你走,別來煩我。”
秦硯抿了抿嘴,“那哥你好好睡覺吧。”
秦硯回到房間后,還是睡不著覺,他把床邊的小狗崽子扒拉醒了,喃喃道:“三萬你說我白天是不是做錯了事?”
三萬聽不懂秦硯在說什么,它哼唧一聲,搖著小尾巴。
秦硯喃喃道:“我做錯了事,我是不是要去找?guī)煿姓J錯誤?”
小狗崽子頗為有靈性的叫喚兩聲。
秦硯問道:“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guī)煿姓J錯誤好不好?”
小狗崽子又哼唧兩聲。
秦硯抱著小狗崽子,叮囑道:“現(xiàn)在大家都在睡覺,不要發(fā)出聲音。”
小狗崽子這次沒有再哼唧出聲音。
秦硯抱著小狗崽子路過了沈先生的房間,路過了王爺和十七的房間,路過了側(cè)妃的房間,路過了老夫人的房間后,悄悄的跑了出去,直奔裴家而去。
正在盯著湖面發(fā)呆的裴將軍,大老遠的看到了沖他跑過來的秦硯和小狗崽子。
秦硯跪在地上:“硯兒做錯了事,請師公責罰。”
裴將軍把秦硯從地上拉了起來,詢問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秦硯閉著眼睛,說道:“白天秦貞說的沒錯,我就是心思歹毒,我老早就看到了她被黑衣人追殺,但是我……我想著她欺負我和哥哥的一幕,我就多看了一會,想讓她多遭點罪……
都是我的錯……”
裴將軍笑道:“你就因為這個,晚上睡不著覺的?”
秦硯點了點頭,“我腦子里裝著事,就睡不著了。”
裴將軍安慰道:“硯兒你記得,凡事論跡不論心,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你實際上做的事情就是把秦貞毫發(fā)無損的救了……”
秦硯認真的點了點頭。
裴將軍看著秦硯,揉了揉硯兒的腦袋,感嘆道:“你心里是一點事都裝不住啊~”
白天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看出硯兒有事情在瞞著他了,不過他想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也沒刨根問底的逼問。
沒成想,硯兒晚上居然主動來告訴他了。還因為這點內(nèi)心的陰暗面自責的睡不著覺。
小吉星怎么能這么乖呢!
裴將軍帶著硯兒又說了一晚上的話,第二天天亮,他把硯兒送了回去,道:“白天不用聽沈先生的課了,我給你請一天假。你好好補補覺。”
秦硯認真的點了點頭,事情說清楚了,他也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睡覺去了。
當沈先生吃完飯,梳洗完畢,去教秦墨秦硯時,見到的是秦硯和裴將軍身邊的石頭。
石頭說:“二公子昨晚去找裴將軍認錯了,一晚上沒好好休息,裴將軍讓二公子好好休息一天。”
沈先生懵了,他大概能想出秦硯是因為什么事情去認錯的,畢竟他昨天的心虛,在場沒人看不出來。
只不過……沈先生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他去找老裴認錯?這個府上有秦硯的爹娘,有老夫人,有嫡母,還有我。
我再怎么說,也是陛下派來教他們禮儀規(guī)矩,他大老遠的,去找?guī)煿J錯?”
石頭道:“二公子和裴將軍向來親近。”
沈先生:……
這不是親近不親近的事情,他就是覺得有點離譜……
“他不會打擾老裴睡覺嗎?”沈先生問道。
石頭回:“將軍最近這些年,覺少。”
沈先生點了點頭,雖然他心里還是覺得有點離譜。
罷了,問下人也問不出什么,等那小玩意睡醒了,他親自去問問那小玩意到底是怎么想的。
怪不得十七她們總是生氣,嫌棄秦硯和老裴過于親近,這事擱誰身上誰不生氣?
如果秦硯沒爹沒娘沒外公,做出這種事情,他稍微能理解一點點。
現(xiàn)在他是一點都理解不了啊。
這腦子里到底在想啥呢?
還有那秦衍,自已兒子離譜成這樣,也不知道管管。
沈先生在心里犯嘀咕的時候,秦墨開口道:“先生,該講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