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將軍看著十七醒過來后的樣子，有些責備的看了一眼秦衍，明知道十七在裝暈，還把人家喊起來干啥？

喊起來和他大眼瞪小眼嗎？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十七再次大聲吼道：“不許打節兒，不許打我的女兒……”

要打也是打秦墨，明明就是秦墨拿沈先生當盾牌，節兒才把茶杯砸過去的呀！

沈先生看著十七慌亂的樣子，他安慰道：“別怕，我沒怪你，也沒有人敢動你的節兒。”

十七眼眶一紅，結結巴巴道：“謝謝沈先生放過了節兒。”

說完這話，十七大大的眼睛里滿是委屈的看著秦衍，這個人……壞。

王爺從未下令動手罰過側妃和秦墨秦硯，卻總是因為一點小錯對她和兩個女兒非打即罵。

從前她以為是因為側妃出身高貴，可是為什么……

她現在是裴姑娘了，是王妃了，身份和側妃娘娘一樣高貴了，為什么她的女兒還是要被打被罵呢？

十七想著兩個女兒跟著她的那段苦日子，她就眼眶一紅，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裴將軍看了一眼一臉不服氣的秦節，不想讓她再說出什么離譜話，于是他道：“既然醒了，就回房好好休息吧。沒事別過來了。”

裴將軍也不知道，這三個人隔三差五準時準點的往這里來是來看什么的？

十七聽到裴將軍攆人的話，她人沒動，眼眶一紅，眼淚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王爺見十七不動，他把十七抱了起來，沒好氣的看著秦貞秦節，“還不走等啥呢？”

回到屋子里。

王爺打發走了秦貞秦節，把十七抱在了床上，摸了摸十七的小鼻子，沒好氣道：“也就是現在沈先生脾氣變好了，如果換成沈先生年輕的時候，秦節肯定要吃很多很多的苦的。

你這個當娘親的，就是舍不得教，請來那么多個先生，都被你攆走了。”

聽著王爺話中的埋怨，十七抿了抿嘴，鋪天蓋地的委屈壓的十七喘不過氣來，她喃喃道：

“陛下說過，請沈先生來教秦墨秦硯規矩的。沈先生就是這么教他們規矩的嗎？

沈先生沒來之前，秦硯雖然嬌氣了一些，可是也沒有中午點菜的時候啊。”

王爺看著小十七一臉的委屈，知道他的小十七是小心眼子病又犯了，他道：“硯兒學規矩辛苦，師父是心疼硯兒，這才親自下廚的，又不是天天做。”

十七心里再次難過的喘不過氣來，她想著沈先生和秦硯秦墨相處的格外和諧的一幕，喃喃道：“不是這樣的，學規矩不應該是這樣的呀……”

王爺笑道：“在小十七心里，學規矩是什么樣的啊？”

十七抿了抿嘴，喃喃道：“學規矩就是一群膀大腰圓的嬤嬤，天不亮就一桶冷水澆我床上。拎著鞭子，把我從床上抽起來。

然后一個行禮的動作做的不標準了：……打。

學累了想休息一會了……打。

后背打的皮開肉綻了就換大腿，大腿皮開肉綻了換夾棍夾手指……”

說著說著，十七突然說不下去了。

她剛被王爺納入后院為妾的時候，她經歷了很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瞬間。

可是如今……

這段記憶在她的腦海中卻已經模糊不清，她只隱約記得知道，那段時間，她腦子里不是想跑就是想死。

只是她命苦，沒跑掉，也沒死成……

也正是因為如此，十七才會對給兩個女兒請嬤嬤教禮儀規矩的事情無比的排斥。

第一次見到沈先生時，十七覺得沈先生比那些嬤嬤們看起來更兇，更厲害。

教禮儀規矩時，肯定比那群嬤嬤下手更狠。

可是……今天十七突然發現，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王爺聽著小十七的話，笑了，“你這小腦袋瓜一天到晚的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呀！再怎么嚴厲的先生，也不會這么對待小孩子的。”

在王爺的認知中，沈先生雖然兇巴巴的，偶爾也會打人，但是像小十七腦補般沒人性的行為，沈先生是肯定不會做的。

十七聽到王爺的話，想著今天沈先生對節兒的態度，她小聲又堅定道：“我想讓兩個女兒，跟著沈先生學東西！”

“啊？”王爺聲音中滿是疑惑。

他的小十七是又要做什么妖了？

十七重復道：“沈先生是個好先生，我要讓沈先生教貞兒和節兒。”

王爺看著小十七，千言萬語換成一句：“你自已開心就好。”

反正最后一年多的壽命了，再無理取鬧的要求，師父他們都會答應下來的。

十七說完這話，直接起身。

王爺問道：“你上哪兒去啊？”

十七淡定回道：“我要和兩個女兒商量明天見先生的事情。”

看著十七離開的背影，王爺臉上寫滿了無語，回想起那幾個被秦貞秦節折騰的不輕的先生，喃喃道：

“真是苦了沈先生了，又一個來府上活受罪的。

興許沈先生治得了她們？”

“也不一定……沈先生和師父關系極好一哭二鬧三上吊一套下來，對外人沒用，對親人倒是有用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