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見妹妹心事重重的樣子,他道:“妹妹有什么煩心事嗎?”
十七搖了搖頭。
陛下和太后讓她嫁,她又和王爺本來有婚約,兩個人還有兩個孩子……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她都是不得不嫁的……
裴青見問不出來,他放棄了詢問,而是道:“今天天氣不錯,我?guī)銈內(nèi)ネ饷嫣で嗫珊茫俊?/p>
十七聞言,臉上露出幾分期待,踏青?是可以出府玩的嗎?
她活了三十年,沒出去過,兩個孩子也跟著她在一方小院子里待著,僅有幾次出去的經(jīng)歷,也是格外的不美好。
如果能無憂無慮的出去玩一玩,她的兩個女兒,應該會很開心吧?
十七想到這里,點了點頭,“好?!?/p>
裴青見狀,立刻備車,帶她們出去。
裴宣知道了,也和他們一并出去了。
秦節(jié)坐在馬車上,像好奇寶寶一樣,問這個問那個!
馬車開到了街上,秦節(jié)掀開簾子,一臉好奇的看著外面的人群,“二舅舅,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帶你們?nèi)タ纯唇紖^(qū)的田地?!迸崆嗾f道。
這個季節(jié),地里的青苗應該長出來了,樹葉子也冒了出來,正是出去踏青的好時候。
秦節(jié)一臉迷茫的點了點頭,當馬車行駛到郊區(qū)時,秦節(jié)下了馬車,看著一望無際的綠色青苗時,她瞪圓了眼睛。
“娘親,這里好大啊,空氣也好好聞?!鼻毓?jié)驚訝的說道。
十七看著一望無際的綠色,她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好了幾分。
秦節(jié)看著看著,突然發(fā)現(xiàn),遠處一群人在地里不知道在挖些什么。
秦節(jié)蹦蹦跳跳的走了過去,靠近了聽到他們在嘀咕:“我今兒是造了什么孽,遇到了這兩個活爹,這苗長的多好啊,非得讓我們把長出來的苗拔出來,換成大公子發(fā)明出來的稻種。真是……”
“別說了,干吧。”
秦節(jié)四處一看,看到了小窩囊廢和秦墨。
秦硯看農(nóng)民們的動作,他的心里有些糾結(jié),一方面,他有些心疼這些稻苗,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實在想把哥哥院子里收集來的稻種全部種進去。
“你們在干什么?為什么毀壞莊稼!”秦節(jié)掐著腰,聲勢浩蕩的問道。
“關(guān)你什么事?”秦墨沒好氣的回懟。
“你霍霍莊稼,就關(guān)我的事!”秦節(jié)叉著腰說道。
這個時候,裴青和裴宣走了過來。
裴宣讓那些農(nóng)戶停手,一臉不贊同的看著這一幕。
秦硯捧著一口袋稻種說道:“這是哥哥種出來的新品種水稻我想把它們種進土地里,看看能不能長出來水稻!”
裴宣皺眉道:“今年春種的季節(jié)已經(jīng)過去了,你這些種子,種下去了也不會長出來的,明年再種吧?!?/p>
秦硯摸著水稻種子,臉上露出幾分不情愿,他喃喃道:“可是這些種子真的很好很好,種進去了肯定能長出來的?!?/p>
“就算這些種子能長出莊稼,你也不能,把已經(jīng)種在地里,發(fā)芽了的稻苗給一顆一顆的拔出來。”裴青沒好氣的說道。
他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見到活的草包在做如此逆天的事情。
秦硯聞言,肉眼可見的耷拉下腦袋。
秦節(jié)仰起腦袋,說道:“哪有你們這么辦事的?你們這么做,對得起那些死去的稻苗嗎?”
秦墨看著他們,說道:“這是我研究出來的新品種,種植之前,需要用普通稻種養(yǎng)地,待普通稻種長出來后,將其拔掉,種上我的新品種稻種?!?/p>
這一聽就是在胡說八道的話,讓裴青皺了皺眉頭:“你爹就是這么教你的?”
秦硯嚇了一跳,連忙道:“都是我不好,是我非要哥哥把種子拿出來種地上的,我不種了。不種了!師叔別生氣?!?/p>
秦墨看著師叔道:“這是娘親陪嫁的嫁妝土地,我和弟弟來之前,已經(jīng)同娘親說過了,娘親已經(jīng)答應我們種了?!?/p>
秦節(jié)道:“等我娘親進門,我娘親是正妃,你娘親是側(cè)妃,你娘親要聽我娘親的話!”
“我勸你這話日后不要再說,否則不知情的還以為王妃沒進門,就開始惦記起府上側(cè)妃的嫁妝了呢!”秦墨語氣輕飄飄的說道。
此話一出,正在干活的農(nóng)戶們紛紛豎起了耳朵,達官顯貴的現(xiàn)場八卦,他們可是第一次聽啊。
“你別胡說八道。”裴青沉聲道。
“難道不是嗎,我和弟弟,在娘親的陪嫁土地上種莊稼,哪里礙到了未來王妃的眼?”秦墨回懟道。
秦硯小聲道:“哥哥你別說了,我們回家,不種了好不好?”
秦墨小聲道:“你閉嘴?!?/p>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種不種莊稼的問題了,律法明確規(guī)定,嫁妝屬女子私人財產(chǎn),這位未來王妃還沒進門,就惦記起娘親的嫁妝該怎么用了,這件事情若是給她開了這個頭。
他們一家子肯定得被人活活欺負死!
裴青聞言,一時間被氣的腦袋發(fā)暈,他沒好氣道:“誰惦記側(cè)妃那幾畝地了?”
秦墨目光直直的盯著秦節(jié)。
十七下意識的把秦節(jié)護在身后,秦墨看著十七,眼中透露出幾分諷刺,果然是她在搞事!
從今日起,師公不是好師公了,兩個師叔,也可以直接扔了。秦墨看著他們,心里默默道。
還沒進門就開始惦記娘親嫁妝怎么用,若是進門了,肯定一大家子合伙欺負他和娘親還有傻弟弟!
裴宣看到這一幕,腦袋有些疼,他知道,這種情況和兩個孩子肯定是說不通了,他問道:“今天就你們兩個出來的嗎?”
“還有武叔?!鼻爻幓氐馈?/p>
裴宣聞言,更加頭疼了,他道:“放心吧,沒人惦記你們娘親嫁妝,你們愛怎么干怎么干吧?”
說完這話,十七他們離開了。
馬車上,裴青氣的直拍大腿:“這什么玩意?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歪理邪說一大堆,這么會說?”
“不行,我們得盡快找一個能說會道的陪嫁丫鬟給十七安排上,否則……這這這,這用身份壓著都沒用!”裴青嘀咕道。
裴宣想著小時候那些不美好的記憶,他黑著臉道:“秦墨隨他爹。他爹小時候遇事就這死出?!?/p>
而他們,小時候說不過秦衍,長大了說不過秦衍他兒子。
裴青想到這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喃喃道:“不行,咱們不能讓妹妹重蹈咱們的覆轍。安排,從明兒開始,就尋找那些能說會道的人,堅決不能讓妹妹在嘴上吃虧?!?/p>
裴宣重重的點了點頭。
十七全程沒插上話,她小聲解釋道:“節(jié)兒沒有那個意思,我也沒有惦記側(cè)妃的嫁妝……”
裴青立刻道:“妹妹我都懂,這種虧,我和你哥小時候沒少在秦衍手上吃?!?/p>
而且這種事情,純靠天賦,他們用實力行動證明了,后天努力一丁點用都沒有。
他倆背梗都沒有秦衍那個狗東西造梗的速度快。
裴青時常在想,人腦袋里怎么能有這么多胡攪蠻纏的東西?
十七見兩個哥哥沒有誤會節(jié)兒和她時,徹底松了口氣。
爹爹本來就不喜歡節(jié)兒,她不想爹爹因此更加不喜歡節(ji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