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的院子里。
兩個孩子哭著喊著的跪在門口拼命砸門。
小武守在門口,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他頭都快大了。
屋子里是十七的哭聲,屋子外面是兩個孩子的哭聲,小武被哭的頭都大了,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七姨娘怎么又開始跑了。
屋子里,王爺緊緊捏著十七的下巴,說道:“女人,你敢逃?!?/p>
外面是兩個孩子的哭聲:“嗚嗚嗚娘親,娘親?!?/p>
王爺繼續摸著十七的臉,剛要開口。
震天響的敲門聲和哭喊聲讓王爺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他對著小武道:“讓她倆安靜下去,如果安靜不下來,就把她們綁了,嘴堵上?!?/p>
十七猛地抬頭,眼中透露出幾分哀求:“不要動我女兒!”
王爺摸著十七的下巴,聲音平淡道:“那本王動你?”
十七身子一抖,臉上寫滿了屈辱和委屈。
王爺看著十七不服氣的樣子,嘲諷道:“上次逃跑被抓進土匪窩了還不長記性?這回帶著兩個女兒跑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讓她跑了出去,你拿什么護住兩個女兒?
你連你自已都護不??!”
十七臉色瞬間慘白起來,王爺又道:“憑你的姿色,出了王府,被人盯上是早晚的事。
運氣好的話,攤上個有點原則的山大王,你好好伺候他,他照顧你們母子三人,遇到個心術不正的,你們仨能被賣三個地方!
那兩個孩子這么小,你是想讓她們被賣到青樓,供人取樂,還是賣到府上,為奴為婢?。俊?/p>
十七聽著王爺的話,她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是她沖動了,她只想著快點帶女兒離開火坑,卻沒想到,外面很有可能是火山……
王爺見十七這副模樣,更加狠心道:“不過你也不用想這種美事,你的兩個女兒年紀這么小,養大還要花好多好多的錢,她們大概率要么被殺掉,要么被人弄瞎了眼睛,弄斷了腿在大街上乞討。
賺不到錢還要被打被罵。這就是你想讓兩個女兒經歷的事情嗎?”
“嗚嗚嗚?!笔哐蹨I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哽咽道:“你們欺負人,你們都欺負人。我就是不想離開女兒?!?/p>
王爺面無表情道:“兩個孩子被你養壞了?!?/p>
十七小聲反駁:“奴婢可以改,王爺請兩個好的先生過來,慢慢教就好了,為什么要讓兩個孩子離開奴婢的視線?”
王爺看著十七臉色蒼白的樣子,他道:“若是本王執意要把兩個孩子送走呢?”
“那奴婢就去買包老鼠藥,和兩個孩子一塊走了。”十七說道。
下一秒,王爺薅住十七的頭發,強迫十七和他對視。
看著王爺那雙眼睛,十七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哽咽道:“那奴婢能怎么辦?奴婢的女兒只是在裴將軍面前告了大公子一狀,大公子都要打上門來,討個公道。
如今,因為奴婢女兒去找裴將軍告狀,引得大公子被王爺罰了一頓,大公子怎么可能放棄報復,側妃娘娘怎么可能放棄報復。
若是把兩個女兒送了出去,她們怎么死的,奴婢都不知道。”
王爺聽著十七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諷刺:“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雅雅對你最好的報復就是讓你今天晚上帶著兩個孩子跑出去。
本王保證,不用天亮,你們就會遇到壞人,到時候怎么死的你們都不知道?!?/p>
十七聽到王爺的話,她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情緒也變得有些激動:“她們打我,欺負我,不顧我的意愿,綁我,強迫我喝藥。王爺的意思,我還要感謝她們?”
王爺深呼一口氣:“你莫要不識好歹,這事本王知道,你剛小產就滿院子跑,身子還要不要了?”
十七心里一顫:“那今晚的事情……”
“今晚不知道,但是你還真的多感謝一下雅雅攔著你?!蓖鯛斦J真的說道。
十七聞言,瞬間被鋪天蓋地的委屈壓的喘不過氣來,難道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就可以去做她不喜歡的事情了嗎?
王爺摸了摸十七的臉,說道:“只要你乖乖的,你兩個孩子乖乖的,這府上就沒人能欺了你去?!?/p>
十七冷哼一聲,紅彤彤的眼睛兇巴巴的盯著王爺。
王爺看著十七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十七的腦袋,直到摸滿意了,他才反問:“你說,在你沒往外跑時,誰給你委屈受了,在節兒沒爬墨兒院墻,當著師父面撒謊污蔑人時,誰欺負你們了!
更何況,墨兒讓你流產的事情,本王也已經教訓過墨兒了,你也不要死咬著不放了?!?/p>
十七聞言,心里又是一陣陣的委屈,想著兩個女兒即將要離開她的身邊,十七還是態度堅決:“奴婢不能離開女兒,求王爺開恩?!?/p>
王爺摸了摸十七的臉,感受到了十七顫抖的身體,這一刻,他覺得如果他執意送走兩個孩子,十七真的會買包老鼠藥和兩個孩子一塊吃了。
王爺說道:“最后一次,本王會給她倆請兩個女先生,分別單獨教她倆,但是你也要保證,她們兩個不許離開院子半步?!?/p>
“奴婢謝謝王爺。”十七淚眼婆娑的說道。感恩的情緒還沒持續幾分鐘,耳邊傳來王爺帶著幾分警告的聲音:
“若是再有下一次,你們母女三人,這輩子都別想見面了,記住了嗎?!?/p>
十七身子一抖,可憐兮兮道:“記住了。奴婢以后一定好好看住了兩個女兒,絕不讓她們離開院子半步,絕不讓她們再惹側妃娘娘和大公子不快?!?/p>
王爺聽到十七的保證,笑著道:“小奴婢還挺聰明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不忘給側妃上眼藥?!?/p>
十七臉色瞬間煞白:“奴婢沒有。”
王爺摸了摸十七的臉,說道:“這么聰明,怎么能干出帶兩個女兒跑出去的事情?就不怕墻外面有拍花子,把你們仨都拍走了?”
十七低著腦袋,沒有繼續說道。
如此折騰一番之后,天快要亮了。
王爺也打算穿衣服上朝了,臨走前他感嘆道:“因為你,本王一晚上沒睡?!?/p>
十七看著王爺的動作,小聲詢問道:“裴將軍是有事嗎?已經有五天沒來府上了。”
王爺打量了一眼十七,問道:“你又惦記啥呢?”
十七連忙搖頭:“奴婢不敢。奴婢就是……問問。”
王爺道:“不知道,或許是有事要忙吧?!?/p>
說完這話,王爺也有些奇怪,自從師父見過硯兒之后,隔三差五就會來看看硯兒,哪怕是過年,也沒有五天沒見過面的時候啊。
王爺心里疑惑,打算等上朝結束之后,問一問師父情況。
……
朝堂上。
各方人馬吵的熱熱鬧鬧,裴將軍站在前排,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裴將軍,裴將軍,裴將軍!”陳公公尖著嗓子連續提醒了好幾次后,裴將軍這才緩過神來,他道:“陛下剛剛在問什么?”
“朕……罷了。”皇上繼續上著早朝,沒有再問裴將軍的話。
早朝結束后,皇上立刻把裴將軍留在了宮里,詢問情況:“舅舅是不是病了?朕讓御醫給你把把脈。”
“多謝陛下好意,臣身體無礙?!迸釋④娬f道。
“身體沒病,那就是有心病,舅舅同朕說一說,或許朕有法子解決?!被噬险f道。
裴將軍思索了一番后,道:“臣在想,是不是臣對硯兒管的嚴了,所以才把硯兒養出了這副軟弱窩囊又好欺負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