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明送走郭川，與唐燁匯合。
“都是修煉成精的千年狐貍，一聽說牽扯到命案，郭川嗅到不對勁之處，直接撒丫子跑了。不過，我也給他承諾，參與賭博的人，繳納罰款，關(guān)幾天就會放。”
唐燁淡淡一笑，“郭川不傻，知道入局就成別人的棋子了。”
“對了，還問出什么了？”萬明好奇。
唐燁挑了挑眉，“你看看筆供。”
萬明驚訝地望著唐燁，“洪磊的死是謀殺！！！？？？”
“肇事司機老王表示，當天他是得到別人的授意，駕駛運沙車撞向摩托車。在撞車之前，洪磊就已經(jīng)死了。車禍只是為了掩蓋真相。”
萬明是刑警出身，案子復(fù)雜，讓他興奮，“夠意外！這個案子越查越覺得有門道。”
唐燁摸著下巴，輕聲道：“事情沒那么簡單，對方肯定有所應(yīng)對。”
萬明不以為意地說，“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巴不得他們露出更多的破綻呢！”
唐燁暗忖萬明果然跟自己三觀一致。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
唐燁定了鬧鐘，沾床就睡。
睜開眼后，東方見白。
盡管只睡了兩三個小時，但因為睡眠質(zhì)量特別好的緣故，唐燁滿血復(fù)活。
比起正常人每天休息八個小時，唐燁主要休息不到一半的時間，意味著他有更多的時間處理工作，這也算是特殊的本領(lǐng)。
自古到今，很多成大事的人，都是精力極為旺盛的人。
很多人覺得智力決定一個人的上限。
其實，體力也是決定上限的關(guān)鍵。
唐燁始終保持健身習(xí)慣，每天雷打不動跑5.2公里，做一百個俯臥撐，二十個引體向上。
吃過早飯后，唐燁撥通顧文琴的電話，“有空嗎？等會跟我一起去辦事。”
顧文琴也沒問做什么，欣然同意。
顧文琴今天穿著淡黃的外套，黑色的裙子，肉色打底褲，仔細化了妝，精致的五官顯得很立體，雖然不知道唐燁帶自己去見什么人，但必須要重視起來。
唐燁發(fā)現(xiàn)顧文琴的鞋跟有點高，輕聲道，“以后別穿這么高的鞋，容易崴腳。”
顧文琴心里微甜，“我也就偶爾穿一次，謝謝你的提醒。”
唐燁找了一輛桑塔納，告訴司機地址。
與顧文琴坐在后排。
狹小的環(huán)境里，淡淡柔柔的體香從顧文琴的身上散發(fā)而出。
顧文琴回想昨晚依偎在唐燁肩膀的那一幕，不禁面頰微熱。
唐燁卻沒有太多想法，腦海中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破局。
“等會見什么人，需要我做什么嗎？”顧文琴輕聲問道。
唐燁笑著說，“等下你什么都不要做，像我這樣，下巴微微抬起，不要有任何表情和任何情緒，給人一種高冷的感覺。”
顧文琴抬起下巴，露出修長雪白的脖頸。
“往上挑，對！”唐燁手指并攏往回拉，笑著說，“收一點，就這個角度，記住現(xiàn)在的感覺。”
顧文琴活動了一下脖子，沒好氣地望向唐燁，埋怨道，“怎么感覺你將我當成玩偶了啊？”
唐燁哈哈大笑，“你可不是玩偶，是價值連城的明清花瓶。”
顧文琴沒好氣地瞪了唐燁一眼，最討厭別人將自己稱為花瓶，若換做其他人，她肯定會掉頭就走。
轉(zhuǎn)念安慰自己，唐燁說自己是花瓶，豈不是認可自己的樣貌。
來到位于市中心的海華大廈十八樓。
唐燁在前臺自報家門。
雖然沒有預(yù)約，但前臺還是跟上面匯報，得到授意，便帶著兩人來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
淡黃色的墻紙，典雅不俗，玻璃茶幾旁圍著半圈深黃沙發(fā)。
沙發(fā)上坐著一男一女。
男人在四十歲左右，個子不高，穿著灰色的西裝，頭發(fā)打理得油亮；
女人因為保養(yǎng)得很好，看不出年齡，五官精致，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一雙桃花眼極為勾人，仿佛會說話一般。
男人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主動起身伸出手，“歡迎。”
唐燁與男人握手，對方的手掌很有力。
待他們坐下之后，女人手指白瓷茶杯，“請喝茶！”
“胡總，不請自來，有點冒昧。”唐燁淺嘬一口，淡淡笑道，“跟你介紹一下坐在我身邊的這位女士，她叫顧文琴，琴歌服裝廠的老板。當然，她還有一個身份，是洪磊的妻子。”
顧文琴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不表現(xiàn)出來。
為何唐燁為何要提起洪磊？
胡明盛沉默數(shù)秒，旋即大笑兩聲，“唐鎮(zhèn)長，有什么事情，不妨開門見山的說吧！”
唐燁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報紙，讀道，“近日，市委書記周成武到市掃黑除惡斗爭領(lǐng)導(dǎo)小組辦公室和市公安局，調(diào)研常態(tài)化掃黑除惡工作情況。
他強調(diào)，要把常態(tài)化開展掃黑除惡斗爭作為重要政治任務(wù)，清醒認識黑惡犯罪頑固性、復(fù)雜性特征，強化依法打擊，突出標本兼治，更好維護社會大局穩(wěn)定，堅決守護人民幸福安寧。”
胡明盛眉頭皺了皺，冷聲道，“唐鎮(zhèn)長，你這是什么意思？莫非暗示我是黑社會嗎？我可是遵紀守法的良民。”
唐燁搖頭，耐心解釋，“胡總，我只是想跟你透露一下近期市里的重要行動。一朝天子一朝臣。市委書記上任三個月，正是推行一系列政策的時候，他前往公安局調(diào)研，在釋放什么信號，你應(yīng)該能想明白。”
顧文琴這時候已經(jīng)回過神來。
她聽說過胡明盛的大名。
沒想到唐燁竟會帶自己來見社會大哥。
這一刻只覺得身體緊繃，后背滲出細密的汗珠。
想起唐燁的叮囑，她悄然握緊拳頭，竭力控制情緒、管理表情，不把內(nèi)心的慌張顯露出來。
唐燁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在我看來，這次行動對你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機會？”
“時代在變化，有些位置不能一直讓一個人來做。”
“挑撥離間？”
“胡總，據(jù)我所知，你父母都是漁民，從小就應(yīng)該知道，風浪越大魚越貴的道理！”
胡總突然沉默著，臉色陰晴不定。
氣氛突然變得凝固。
女子見唐燁的茶杯空了，起身想要給唐燁添茶。
唐燁笑著拒絕，“不喝了。該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這就告辭！”
胡明盛陰沉不定的臉上露出笑容，“我送你。”
胡明盛將唐燁、顧文琴送到電梯口。
直到電梯門關(guān)閉，他才收斂笑容。
返回辦公室。
女人奇怪道，“你為什么愿意見他？不過是一個副鎮(zhèn)長而已。”
胡明盛掏出一根煙，叼在嘴里，沒有點燃，“我當然不會在意一個副鎮(zhèn)長。但他身邊的女人是洪磊的老婆。你知道洪磊的身份嗎？”
女人不解地望著胡明盛，“洪磊？很耳熟？”
胡明盛的眸光閃爍，“洪磊是原市委副書記洪瑞林的孫子。
干爹的獨子當初被洪瑞林要求重點懲處，入獄后暴病死亡。
以干爹的脾氣怎么能忍這口氣，洪瑞林退休后，他暗中報復(fù)——先是引誘洪的兒子誤入歧途，后又對他的孫子設(shè)死局。
漢州剛來的市委書記周成武是洪的學(xué)生。”
女人眼中露出驚訝之色，“你的意思是，這次掃黑行動是沖著干爹來的？”
胡明盛的眼神逐漸堅定。
女人湊過去，緊緊握住胡明盛的手，“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永遠支持你。”
返回平湖鎮(zhèn)的路上。
見顧文琴一直沉默，唐燁輕聲道，“現(xiàn)在可以說話了，不用那么高冷！”
顧文琴輕聲道，“我是洪老的孫媳婦。這就是你幫助我的真正原因嗎？”
唐燁聳了聳肩，笑著說，“我沒有因為你長得好看才接近你，是不是有點失落！不過，跟你一起合伙做生意，確實是被你這個人所吸引，你有成為優(yōu)秀企業(yè)家的潛質(zhì)。”
顧文琴原本郁悶的情緒稍作緩解，徐徐嘆氣，“你這人看上去陽光，但心里藏了很多事。”
唐燁笑著說，“是不是覺得我挺可怕，打算離我遠點？”
顧文琴無奈地一笑，“已經(jīng)上了賊船，我是個旱鴨子，想跑也有心無力。”
手機鈴聲響起，唐燁接通電話。
萬明的語氣有些低沉，“對方行動了。幾十輛運沙車堵了鎮(zhèn)政府。”
唐燁十分意外！
暴風雨竟然來得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