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鄧九仙凡爾賽了一把，陳長帆心中暗笑。
卻也不得不佩服鄧九仙的見識廣博，同時對于那個武都鄧家更加好奇。
想必這鄧家在十八年前，應該也是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可就是這樣的存在，也是說覆滅便覆滅。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而且同樣是十八年前，虎牢關戰役也正是在那時爆發，這二者之間是否有什么聯系？
他隱隱覺得十八年前的種種變故，或許并非巧合，搞不好其中有什么恐怖大陰謀也說不定。
他壓下心中困惑，繼續詢問龍氣的事，“既然龍氣飄忽不定，說不定就是附在了龍鱗龍骨之上，被我無意中注入了短刀之中？”
鄧九仙搖頭，“不太可能。如你所說，那蛟龍乃是由你斬殺，必定對你懷有怨念，如果龍氣附著其上，只會盡可能地給你搗亂破壞，又怎會進入刀胚之中？”
“好像也有道理，那這龍氣是從哪來的？該不會是從我身上來的吧？”陳長帆半開玩笑地說道，卻發現鄧九仙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正是我要說的，依我之見，那龍氣極有可能是附在你身上。”
陳長帆此時腦海中立刻出現一個瞪大眼睛、手指自己的表情包，“我？”
“龍氣桀驁，若是依附，也會選擇一些大氣運之人，不然你以為當今亂世，我們那位武清帝，是如何穩住江山的？”
提到武清帝，鄧九仙眼角閃過一抹譏諷，顯然對于這些當朝皇帝，感觀頗為不好。
“你小子應該是身負氣運之人，你想想，那日在臥龍灣之戰，你明明不是最強的一方，卻成了當日最大的獲益者，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
這不全靠我的英明決策和彪悍的實力嗎？
陳長帆皺眉思索，似乎真的有些蹊蹺。
如果那一日他入水的時機晚上一會，只怕那頭幼蛟已經掙脫束縛，逃離鎖妖陣了。
又如果當時的戰斗再膠著一些，等到十大門派掌門歸來了，自己定然無法將蛟龍尸體運走。
如此說來，自己的運氣的確很好。
難道這就是氣運使然？老子其實是天命之子？
可為什么沒有天天出門就撿銀子呢？
就在陳長帆胡思亂想之際，鄧九仙輕笑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氣運這東西，玄之又玄，誰又能說得準？尤其是龍氣，非高階望氣術無法窺見，若是收攏龍氣，也要配合強大的法寶才行。”
望氣術？
陳長帆試著催動望氣術，看向手中短刀，發現這只是平平無奇的一把短刀而已。
意念微動，刀身發出一道悅耳龍吟，陳長帆竟瞥見一道淡紫色氣息在刀刃上一閃而過，復又消失不見。
陳長帆心中一動，難道這淡紫色氣息就是龍氣？
他也時常使用望氣術，還真的沒見到過紫色的氣息。
“不愧是龍氣，平日里隱匿氣息，只有發動的時候才顯現出來。”
龍氣的這種特性，他頗為滿意。
這樣的話，他平日里可以安心攜帶這把短刀，不用擔心會被一些術士老銀幣發現蹤跡。
“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切記，斬月刀不可輕易動用，若是動用，務必一擊必殺。”
鄧九仙打了個哈欠，直接躺在躺椅上就瞇著了。
陳長帆暗暗點頭，龍氣雖好，可也容易招惹是非。
他收起斬月刀，看向翠云樓的方向。
這幾日沈翠云一直在翠云樓忙碌，而他又在主持永新街的事宜，小兩口難得相聚，心中難免有些牽掛。
陳長帆瞥了一眼已經打起呼嚕的鄧九仙，步履輕快地走向翠云樓的方向。
夜色漸濃，月色溫柔，他的臉龐上也不禁多了幾分期待與溫柔。
“今日與翠云說好了回去睡，她一定還在等我。”
說著，他的步伐下意識加快了幾分。
他腳步很快，不一會便到了翠云樓所在的街區，此時夜已深了，街上的行人寥寥，翠云樓上的燈還亮著。
“回來晚了，娘子只怕要等急了……”
陳長帆眨了眨眼睛，腳步踏在一塊石板之上，身子忽地一頓。
源自武夫對于危機的本能，使得他瞬間繃緊肌肉，肌膚甚至產生一種強烈的刺痛感，使得他瞬間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目光銳利，環視四周，望氣術同時施展，卻并未發現有何異樣。
難道是錯覺？
他搖搖頭，剛才的危機感太過強烈，不可能是錯覺。
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故意收斂氣息，不讓自己發現。
為什么要收斂氣息，又選擇在這里？
很顯然，對方是在埋伏自己。
他第一時間做出判斷，同時身形快速爆退，可下一刻，身后傳來一道銀鈴般的笑聲，在他聽來，卻是有些刺耳。
陳長帆心中一凜，轉身只見一黑衣女子飄然而至，他僅僅是與后者對視耳朵一瞬間，就感覺眼前的景物頓時一變。
寂靜昏暗的街區忽然明媚起來，他仿佛置身在一座華美的宮殿之中，紗幔輕揚，金碧輝煌，耳邊同時傳來絲竹之音，伴隨著道道輕柔媚俗的笑聲。
紗幔之后，有一群妙齡女子翩翩起舞，衣衫清透，眼神魅惑，朝著陳長帆走來。
“哼！”
陳長帆冷哼一聲，一拳猛地轟出。
面前幻象如同玻璃般轟然破碎，眼前再度復現街道的情景。
不遠處，一襲黑衣的水月眼底閃過一抹訝異，喃喃道，“他竟然直接破了我這幻術，這不可能！”
水月輕咬紅唇，手中忽然多了數道符箓，紛紛朝著陳長帆拋出，那些普普通通的符箓，在半空飛行的途中，竟然幻化成數百只猩紅蝙蝠，密密麻麻地撲面而來。
陳長帆眼神一凝，望氣術再度發動，同時腳尖一點，竟是徑直撞進了蝙蝠群之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陳長帆腳下的石板轟然開裂，一道壯碩黑影從地下猛然竄出，直撲陳長帆。
雷山腳步沉重有力，朝著陳長帆疾追而來。
轟！
下一刻，陳長帆身形如電，悍然撞進蝙蝠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