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永州城。
畢竟是一州之城,城內(nèi)繁華盡顯,遠不是清河郡那種小地方可以比擬的。
夜幕降臨,燈火通明,城中依然熱鬧非凡。青樓處,絲竹之聲悠揚,街頭巷尾彌漫著各色小吃的香氣。酒樓內(nèi),文人墨客暢談詩詞,笑聲朗朗。一旁的戲臺上,伶人正演繹著經(jīng)典劇目,掌聲不斷。
饒是夜里,街上行人依舊絡(luò)繹不絕。
夜市中,林林總總地擺著許多小食攤販,產(chǎn)生的各種香氣撲鼻,空氣里充滿了煙火氣息。攤主們熱情吆喝,吸引著往來行人駐足品嘗。孩童們手持糖葫蘆,歡聲笑語間,饞得旁人直流口水。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老一少兩個乞丐穿行其中。
那老乞丐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拄著一根破舊的拐杖,步履蹣跚。
與雙眼渾濁的老乞丐不同,他身旁的小乞丐卻是生得一雙雪亮的大眼睛。
小乞丐也是臟兮兮的,衣服破爛爛的,頭發(fā)像是雞窩,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則不難發(fā)現(xiàn)這小乞丐的眉眼頗為精致,竟是個模樣可愛的女娃娃。
只是這兩人的乞丐造型,旁人都避之不及,哪有人會慢慢打量這二人。
“老家伙,我餓了……”小乞丐緊拽著老乞丐的衣角,眼巴巴地看著路邊賣烤紅薯的攤位,鼻子使勁抽了抽,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老乞丐嘆了口氣,從破布袋里摸出幾枚銅板,遞給攤主。
那攤主雖嫌惡,卻也接過銅板,遞來一個熱氣騰騰的紅薯。小乞丐迫不及待地接過,狼吞虎咽地吃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滿足。
吃完紅薯之后,小乞丐抹了抹嘴角的殘渣,斜睨了老乞丐一眼,“你這老家伙真是良心大大滴壞了,明明兜里還有銅子兒,卻誆騙我說一個子兒也沒了,害我餓了這一路!”
老乞丐苦笑,輕撫小乞丐的頭:“你這賠錢貨,閉上嘴快走吧你!爺爺我是使了個障眼法,將石子兒變成了銅子兒,一會等那商販反應(yīng)過來,咱們就得被追得滿街跑了!”小乞丐吐了吐舌頭,似乎對于老乞丐這障眼法并不陌生,反而是有些不滿地嘟嘟嘴。
“你這老家伙既然都用了障眼法了,難道就不能變點金子,請我吃頓好的嗎?”老乞丐瞪了她一眼,低聲斥道:“金子哪是隨便能變的?變幾個銅板那不叫騙,頂多被踢上幾腳,若是變出金子來被識破,那可要被吊起來打的!”
小乞丐扁了扁嘴,:“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莫不是被吊起來打過?”
老乞丐瞪大眼睛,佯怒道:“你這小丫頭片子,敢拿爺爺開涮!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把你扔在那十萬大山里,讓你自生自滅好了!”
“你還不如把我丟在十萬大山里,這九州之地,既不能化形又不能吃人,我是真饞肉啊……”小乞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乞丐一把捂住嘴巴。
老乞丐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低聲警告:“別胡說!被人聽見就麻煩了。”小乞丐掙扎著掙脫他的手,不滿地嘟囔:“哼,這里的人連正眼都不瞧我們,誰會聽一個臟兮兮的小乞丐說話。”
老乞丐無奈地搖搖頭,拉著她快速穿過人群,等周圍的人少了,這才語重心長地叮囑道:“關(guān)于你的身世,萬萬不可向外人透露,你爹耗盡心血給你遮掩天機,就是為了防止你這身份被人識破,不然的話,我們千辛萬苦從十萬大山來到這永州,才算是前功盡棄了。”
“切……”小乞丐不屑地撇撇嘴,卻也不再言語。老乞丐見狀,心中稍安,繼續(xù)道:“永州雖大,卻也藏龍臥虎,巫神教的耳目無處不在,稍有不慎便會引來殺身之禍。”小乞丐聽見了巫神教的名字之后,臉色微變,終于收起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認真地點了點頭。“爺爺,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小乞丐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緊緊抓住老乞丐的衣袖。老乞丐沉吟片刻,低聲道:“爺爺帶你去個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管吃管住嗎?”小乞丐最關(guān)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放心,包吃包住。”
“中!包吃包住就行!”
“你這是跟哪學(xué)的口音?”
一老一少兩乞丐說著,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
寧王府的門檻,都高得嚇人,更不必說那巍峨的大門,光是看著就讓人望而生畏。
高大的屋舍連成一片,幾乎看不到頭。
整座寧王府沿著永州城的中軸線依次排列,數(shù)座巍峨建筑便是這座城池的“地標(biāo)”。
南門也就是正門,由厚實的青銅鑄就,輔首銜環(huán)散發(fā)著冷冽的金屬光澤,門前兩座石獅張牙舞爪,石獅子神韻天成,竟真的有如活獅子一般。
王府主殿巍峨氣派,飛檐斗拱間盡顯莊重威嚴(yán)。
殿頂覆蓋著金黃琉璃瓦,即便是夜色之下,依舊熠熠生輝。
老乞丐帶著小乞丐繞著王府兜了半圈,爺孫倆的肚子再度咕咕叫了起來。
只不過老乞丐顯得精神頗為振奮,一路上不停地給小乞丐介紹著諸多需要小心注意的地方。
“那兩個石獅子也算是一種傀儡,平日里巋然不動,若是被其察覺到了妖氣,便會自發(fā)行動,牢牢守住門庭。”
“那主殿的殿頂你也看見了,那至少銘刻了三重陣法,若是有飛賊想要上房揭瓦,只怕下場會極其凄慘。當(dāng)然,寧王府的房,不會有哪個毛賊這般的不開眼。”小乞丐聽得目瞪口呆,心中對寧王府的敬畏更甚。
“當(dāng)然,你也不必畏懼,你爹既然已經(jīng)給你遮掩了天機,那便不會被人輕易發(fā)現(xiàn),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多長點心……”
“點心?什么點心?”小乞丐頓時精神起來,忍不住舔著嘴唇四下張望,似乎在尋找什么。
老乞丐嘴角微微抽搐,嘆了口氣后繼續(xù)說道:“這還沒完,你看到那座最高的塔樓了嗎?那便是這永州城內(nèi)最高的建筑了,名曰觀星樓。”
老乞丐指著那座足有九層的高塔,塔身雕梁畫棟,氣勢非凡。
塔身縈繞著一道凡俗看不到的淡金氣息,宛如天際星辰垂落,隱含神秘力量。
“好漂亮的金塔,真想上去看看,那里的風(fēng)景,到底是怎樣的。”
小乞丐兩眼泛著星星,有些期待地說道。
老乞丐笑了,“以后那里,就是我們的住處了。”
“真的嗎?”
“比珍珠還真。”
“包住了,那……包吃嗎?”
“……”
爺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終于是在夜半時分,繞著寧王府轉(zhuǎn)了一圈。
此時的小乞丐已經(jīng)十分疲憊,主要是真餓了。
她看著寧王府門前的那對石獅子,都想上去啃兩口。
老乞丐輕拍她肩,低聲道:“再忍忍,進了府就有吃的。”小乞丐咽了咽口水,勉強點頭。
“勞煩通報一聲,風(fēng)水師鄧七仙求見寧王大人,有要事稟告。”
老乞丐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氣,聲音洪亮而不失禮數(shù)。只不過這話并不是對著門前守衛(wèi)說的,再說了門前也沒有守衛(wèi)。
老乞丐是對著其中一個石獅子說的。
“煩請代為通告一聲。”鄧七仙再次深施一禮,目光忽地變得深邃,似乎在感應(yīng)著什么。
石獅子紋絲不動。
“老家伙,你又誆我!”
這就是兩只普通都石獅子!
小乞丐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鄧七仙卻神色不改,低聲補充了一句,“鄧某人通稟之事,乃是……乃是與龍氣有關(guān)。煩請通報一聲。”
話音落下,石獅子眼中忽地閃過一絲微光。
下一刻兩頭石獅子竟仿佛有了靈性一般,巨大的石制腦袋緩緩點頭,似乎在回應(yīng)鄧七仙一般。
伴隨著沉重的嘎吱聲,府門緩緩開啟,赫然露出府邸內(nèi)部景象。
老乞丐道了聲謝,并領(lǐng)著自家孫女跨過高高的門檻,步入其中。
有仆從趕來,接引二人一路穿過迷宮般的回廊,一路上爺孫倆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新奇陌生,畢竟這寧王府邸中,處處透著不凡。
“寧王殿下,人已帶到。”仆從引著兩人進入主殿,便悄然離去,爺孫倆卻是被這殿內(nèi)的情景震撼到了。
踏入主殿,便能看到殿頂?shù)脑寰希窨讨粭l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
龍身蜿蜒盤旋,龍須飄動,龍眼怒目圓睜,似要沖破束縛,翱翔天際。
在這個時代,“龍”便意味著天子,而這寧王居然明目張膽地雕刻一頭五爪金龍,其野心可見一斑。
寧王,作為當(dāng)今永州之地的藩王,掌握著這片富饒之地的命脈,已經(jīng)是權(quán)勢滔天的存在,可其野心卻遠遠不止于此。
永州,有廣袤平原和大川湖澤,雖不及益州荊州之壯闊,卻因礦脈資源豐富,歷來都是王朝紛爭之地。
故而這寧王雖然生活闊綽,可總是隱隱有一種危機感。
尤其是當(dāng)今,匪亂不斷,兵荒四起,大武朝已經(jīng)無力顧及,藩王們也都漸漸不安分起來。
正殿之上,一道蟒袍身影端坐正中,赫然是氣勢威嚴(yán)、眼神深邃的寧王。
寧王的面容,與當(dāng)朝天子“武帝”有幾分相似,只是寧王的眼神更加深邃,他身材高大魁梧,僅僅是坐在那,就給人以一種隱隱的壓迫感。
“寧王殿下,草民剛剛獲悉了有關(guān)龍氣的消息,所以第一時間便趕來面見寧王殿下,”鄧七仙語氣停頓了一下,旋即加重口氣,“殿下,大事不妙了啊!”
寧王并未言語,而是默默打量著這爺孫倆,尤其是在那小乞丐身上,目光中帶著深深的審視。
旋即,他微微頷首,目光投向鄧七仙,一雙虎目散發(fā)冷意,仿佛對于鄧七仙這種神棍般的開場白頗為不喜。
鄧七仙也不是不會察言觀色的角色,立刻收斂了些許夸張語氣,沉聲道:“殿下,草民所言非虛。如今永州龍氣異動,恐引發(fā)天下大亂。草民愿獻出微薄之力,助殿下穩(wěn)固基業(yè)。”
寧王眉頭微皺,深邃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思索,終于是緩緩開口:“龍氣縹緲虛幻,你又怎能觀測得到?”
鄧七仙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實不相瞞,草民乃是風(fēng)水師,最擅長的就是望氣之術(shù)。龍氣雖隱,卻有其跡可循。近日觀天象、察地理,發(fā)現(xiàn)永州龍脈有異動,恐生變故。草民斗膽,愿以所學(xué),助殿下洞察先機,穩(wěn)固永州。”
鄧七仙畢竟是個外來的“和尚”,所以每一句話后面都特意加上了一句表忠心的話。
不管有沒有用,至少應(yīng)該不會被當(dāng)成是細作內(nèi)奸之類的給處理掉。
寧王沉吟片刻,目光如炬,緩緩道:“你且說來聽聽。”
“殿下治下的清河郡,有一清河,古稱青蘿河,近日這河中竟同時孕育了兩道龍氣。清河自古便有化龍之傳說,蓋因此河乃是九州龍氣眼穴之一。
一般來說,龍氣穩(wěn)固如江山,可偶爾也會有龍氣外泄的情況發(fā)生,一旦龍氣外泄,即便是被一條魚兒獲得,也可以發(fā)生不可思議的蛻變。
有的化為寶魚,有的化為精怪,有的則化身為蛟。蛟龍的龍氣最為不凡,若是得之,益處良多。”
聽到這里,寧王微微點頭,已經(jīng)信了幾分。
這鄧七仙的話,的確與他門下那些客卿的說法不謀而合。
“既然誕生兩道龍氣,那應(yīng)該是祥瑞之兆,你方才為何說大事不妙了?”寧王朝鄧七仙看來,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莫非其中另有隱情?”鄧七仙神色凝重,低聲道:“殿下英明啊,就在今日,草民觀測到一條龍氣忽地消失,顯然是其中一條蛟龍被人擊殺,龍氣也不見了。”
“清河郡那種小地方,居然還有能夠斬殺蛟龍的存在?”寧王覺得此事蹊蹺。
“殿下可以派遣手下前往清河郡一探究竟,畢竟那里還有更大的一條龍氣存在,殿下萬萬不可錯過啊。”
鄧七仙拱手高呼,儼然是一副十足的忠臣模樣。
他臉上滿是忠誠,心里卻是忍不住暗罵這寧王的性子未免也太過謹(jǐn)慎了些。
寧王目光一凜,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有蛟龍被殺,必有不凡之人涉足。你若是能拿出些真憑實據(jù)來,我或許可以信你幾分。”
鄧七仙臉色一沉。
真憑實據(jù)?
你直接說讓我把蛟龍殺了給你扛過來得了。
我要是有真憑實據(jù),我還至于來這里忽悠……咳咳,投奔你嗎?
鄧七仙心中暗自叫苦,面上卻仍保持著恭敬,沉聲道:“殿下明鑒,草民雖未親眼所見,但觀測之術(shù)從未出錯。若殿下信我,不妨先派人暗中查探,以免錯失良機。”
寧王目光深邃,蹙眉片刻,陷入思索。
鄧七仙就有點尷尬了,他在這給寧王表了半天忠心,對方非但沒有回應(yīng),甚至連杯茶水都沒舍得讓自己喝。鄧七仙心中暗自焦急,卻不敢表露分毫。
畢竟到目前為止,寧王也沒有明確表示過會將其收入麾下。他也不能過于上趕著,那樣顯得格局太小了。
寧王這邊則是在思考龍氣之事的利害關(guān)系。
以他這個層次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龍氣的重要性。
甚至于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視龍氣。
自古以來,便有傳言。
九州龍氣匯聚者,便是天命之人。
這天命之人,往往都是成為顛覆舊王朝、開創(chuàng)全新紀(jì)元的新主人。
龍氣所至之處,無影無形,但卻可以引發(fā)風(fēng)云變幻。
擁有龍氣之人,福澤深厚,將擁有改天換地的能力。
正因如此,龍氣一直是各方勢力暗中覬覦的目標(biāo)。
每一次龍氣的現(xiàn)世,都會引發(fā)一場激烈的爭奪,無數(shù)英雄豪杰、野心家為之瘋狂。
如今清河郡出現(xiàn)龍氣,寧王不得不重視起來,若是被他多收集幾道龍氣,那日后面對自己那幾個該死的哥哥們,也不會苦于自身的底牌不夠。
而且,他的目標(biāo)是那個至高之位,自然也不會放過龍氣這個可能改變天下格局的機會。
寧王緩緩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方的天際,心中暗自盤算。
“既是蛟龍,想必應(yīng)該極其難對付,居然也會被輕易殺死。”
“畢竟龍氣溢出不久,蛟龍也難成氣候,八成是一頭幼年蛟龍,還未成長起來,就被人類超凡者發(fā)現(xiàn),直接斬殺了。”
鄧七仙雖然并未親眼所見,但這一番推論,居然能與事實相差不大。
也不知是他真的懂一些堪輿術(shù)數(shù),還是瞎貓碰著了死耗子。
“傳召諸位客卿,來主殿商議大事。”
寧王一聲令下,麾下的宦官立刻跑去通報了。
鄧七仙心頭一喜,暗道這寧王應(yīng)該是信了大半,這是叫謀士們過來出謀劃策了。
鄧七仙心中微動,若是自己能混到謀士這個地位,日后在寧王府中的話語權(quán)自然大增,不僅能保自身平安,還能為小孫女謀得更多福祉。
“咕咕!”
伴隨著一道巨大的肚子叫聲,小乞丐的小臉立刻苦成一團,顯然是餓得狠了。
“爺爺,爺爺,我又餓了!”小乞丐的聲音打破了殿內(nèi)的沉寂,鄧七仙趁機瞥了一眼寧王,臉色有些尷尬。
寧王眉頭微皺,轉(zhuǎn)身看向小乞丐,眼中閃過一絲有些好笑的情緒,旋即大袖一揮,示意殿中侍從速去準(zhǔn)備些吃食,并將爺孫倆遣至后院。
鄧七仙有些失落,本來還以為自己可以充當(dāng)一個師爺?shù)慕巧l知道這個寧王竟然防備心極強,根本就不給他旁聽的機會。
不一會,主殿內(nèi)聚集了數(shù)人,不過與鄧七仙想象的古板書呆子不同,這些人個個氣宇軒昂,眼神銳利,顯然都是品階不低的超凡者。
來者一共三人,氣息皆是頗為不凡。
其中一黑袍人,頭戴青銅面具,只露出一堆綠眸幽深。
一旁的侍從一不小心與之對視了一眼,便只覺得身子一僵,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許多不可描述的畫面,那侍從立刻臉頰漲得通紅,立刻微微躬身,把目光快速移開。
這倒不是那黑袍人故意為難那小侍從,而是他修為達到了極其高深的程度。
幻術(shù)已然出神入化,僅僅一個不經(jīng)意的眼神,便可令人心智迷失于無形光影。這也是她一直都頭戴面具的原因之一。
黑袍人輕輕咳嗽一聲,將周圍中了她無形幻術(shù)的侍從喚醒。
哎,老娘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
與那神秘黑袍人不同的是,身形魁梧如熊的那個漢子,老遠看去,就知道這家伙是個十足的武夫。
只是這武夫的氣血充沛如江河,心跳如擂鼓,氣血波動如潮水般洶涌,顯然實力已經(jīng)在六階之上。
那漢子瞪著一對銅鈴般的眼睛,雙目炯炯有神,透著清澈的光彩。
該死的為什么有食物的味道,又餓了……
與魁梧漢子形成強烈對比的,便是一個謀士模樣的俊秀青年。
此人身著一身青衫,執(zhí)扇觀局,眼神中透著一股子睿智之氣,舉止間流露出不凡的氣度。他輕搖折扇,眉宇間隱含笑意,看向神色鄭重的寧王,“殿下,深夜喚我等前來,所謂何事?”
他媽的,大半夜的把老子喊起來議事。
老子才剛瞇著……
那武夫甕聲甕氣地接口道:“莫不是又有哪家不長眼的敢挑釁咱們寧王府?”青年儒生微微一笑,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依我看,此事恐非尋常,殿下必有深意。”
“可是又有其他藩王派來的刺客,交給我審訊便是了。”青銅黑袍人冷冷開口,聲音低沉如深淵。
寧王目光深邃,沉聲道:“諸位,我剛剛得知一事,與先前我們商議的龍氣有關(guān),事關(guān)重大,恐牽連整個皇朝。所以請諸位一同商議一下,看看如何應(yīng)對。”
“龍氣?”三人方才還有些淡然的目光,驟然同時一縮,顯然也都了解龍氣的重要程度。
寧王將方才得知的消息告知眾人,眾人立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見眾人不疑有他,寧王知道這消息八成是真,于是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龍氣現(xiàn)世,關(guān)乎我等未來。需謹(jǐn)慎行事,務(wù)必將龍氣掌控在手,明日起,你們便動身前往清河郡,務(wù)必要將龍氣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