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這兩個人請他過來,根本就是興師問罪來的。
“弄了半天,我算是聽明白了,感情你們這是嫌我從柜上拿籌碼,礙了你們的眼了。”
陸天賜當(dāng)即反駁道:“全哥,話不能這么說,場子是大家的,你拿一點(diǎn)用一點(diǎn)這都沒啥。”
“可是你看看那本子上,這才多長時間,你送出去的籌碼都要近萬了,這么弄下去,別說給大家分紅,能不能開手下的人開出工資來,都兩說了。”
陸天賜這么說,其實(shí)是有些夸張了的。
雖說蔡全拿得不少,但是娛樂城的進(jìn)項(xiàng)還是很不錯的。
尤其是此時正值年底,來玩的人就更多了。
而且蔡全送出去的籌碼,也有一部分被那些賭客們又輸回給了賭場,并沒有被換成現(xiàn)金帶走。
說做不下去開不出工資來,那是純屬扯淡的。
蔣明在一旁,跟著開口說道:“我們兩個跟你說這些,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說一下,你這么整下去真不行,大家冒著風(fēng)險(xiǎn)搞這個娛樂城,最后不賺錢,咋也說不過去。”
聽到這話,蔡全嘴角一咧。
冷哼一聲說道:“你們還知道,搞這個要冒風(fēng)險(xiǎn)?”
“自打娛樂城開業(yè),能這么一帆風(fēng)順的,靠的是誰?”
“靠的還不是我找的人脈,費(fèi)盡心力的上下打點(diǎn)關(guān)系嗎!”
“陸天賜,你可別忘了,你的屁股是怎么弄干凈的?”
“你以為那些人我只動動嘴皮子,就能讓他們幫忙了?還不得是靠錢!”
“怎么了?現(xiàn)在我拿了一些籌碼,你們就開始坐不住了,不滿意?”
“可是你們別忘了,要是沒有我,這個娛樂城只怕是一天都開不下去!”
“嫌我拿得多?”
“行啊,從現(xiàn)在開始,我直接退出來,這個娛樂城你們兩個自己干吧。”
“我倒是要看看,就你們兩個能不能玩得轉(zhuǎn)?”
“不過,丑話我可是說在前面,可別到時候人家公安找上門,你們在想后悔,那可就晚了!”
蔡全的一番話,算是徹底的將這最后的一點(diǎn)表面情義,給撕碎了。
那話音里威脅的意思,就差直接拍在陸天賜和蔣明的臉上了。
直到這一刻,陸天賜也終于看明白。
感情蔡全從一開始,他就沒真的打算從娛樂城里拿到多少分紅。
他只是將娛樂城當(dāng)成了自己予取予求的錢袋子,或者說是他用來腐蝕那些官員們的一個有力工具!
就像他做的那樣。
把人請到賭場里,不用動自己的錢,只需要送上一把籌碼,他便能達(dá)到他的目的。
然后從別的地方索取利益,將從娛樂城的損失找補(bǔ)回來。
而且,如果有那么一天,娛樂城真的出事了。
他蔡全完全可以隨時抽身而退,不被娛樂城所波及!
“我艸擬嗎蔡全!你果然夠奸詐!”
想明白了這一層,陸天賜在心中嘶吼著、怒罵著,恨不得將蔡全大卸八塊!
可是陸天賜心里也明白,現(xiàn)在的他,拿蔡全完全沒有任何的辦法。
陸天賜有些后悔。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就不應(yīng)該選擇蔡全當(dāng)自己的合作伙伴。
只是如今,錢已經(jīng)投進(jìn)去了,娛樂城也已經(jīng)開業(yè),他現(xiàn)在再想調(diào)頭肯定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
無論如何,在娛樂城沒有找到更硬的靠山之前,是絕對不能讓蔡全撤出去的。
否則,就以蔡全這人的人品,他今天撤地,明天一早百分之百就會有公安上門搞事。
陸天賜的腦筋轉(zhuǎn)得很快,幾個呼吸之間,他便想通其中的關(guān)鍵。
“全哥,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和明哥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
“你從柜上拿籌碼,也是為了維護(hù)娛樂城能夠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拈_下去,這些我和明哥心里都明白。”
“但是全哥,限時的問題你也不能不管啊,對吧。”
“咱們開一天業(yè)賺一千,結(jié)果賭場里一下子就送兩千,這么下去,遲早不也得關(guān)門嗎,你是大股東,要不你說這咋弄?”
陸天賜先是說了兩句軟乎話,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隨后又將運(yùn)營虧損這個燙手的問題,直接拋給了蔡全,讓他來想辦法解決。
如此一來,蔡全倒是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了。
畢竟,蔡全心里頭也清楚得很,就算他把娛樂城當(dāng)成一只會下蛋的老母雞。
可是為了能有源源不絕的雞蛋可拿,他也不能讓這只雞活活地餓死了。
也不是真想退出的蔡全,這回也順著陸天賜給臺階,放下了剛才架子。
“我知道娛樂城現(xiàn)在也難,這不是趕上要過年了嗎,各路神仙這會都得拜一拜,這樣咱們才能風(fēng)調(diào)雨順不是。”
“你們放心,后面我也注意一點(diǎn),不是特別愛耍錢的人,我就不往內(nèi)場廳里領(lǐng)。”
“你們在唱歌廳,給我留兩個包房,再安排幾個小姐,以后我盡量安排關(guān)系去唱歌,這樣總行了吧。”
比起進(jìn)賭場,唱歌陪酒的開銷自然是要小上很多。
蔡全能這么說,也算是做出了一定的讓步。
“行,這事我來安排,一定給弄得妥妥帖帖的。”陸天賜也順坡下驢,臉上掛起了笑容。
蔣明心里雖然依舊不舒服,但是此刻面對兩人的握手言和,他自然也不會繼續(xù)跳出來反對。
只是話鋒一轉(zhuǎn),有些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這上菜咋這么慢呢!”
“明,緊急吃不了熱豆腐。”
蔡全嘴角掛著一抹別樣的微笑。
也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在說上菜,還是另有所指。
一頓飯。
陸天賜、蔡全、蔣明三個人吃的是各有一番體悟。
“不行了,這酒勁上來,我這還真有點(diǎn)頂不住了。”
“明、天賜,你們兩個慢慢吃,我先走一步,回去好好睡一覺。”
吃了幾口菜,一口酒沒喝的蔡全,捂著頭又說自己上勁了,當(dāng)即便要離開。
“全哥,那我送送你。”陸天賜起身說道。
“不用,我自己能行,你們繼續(xù)吃,我先走了啊。”
蔡全離開。
整個包房便只剩下了蔣明和陸天賜兩人。
蔣明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
蔡全前面那目中無人的樣子,讓他仍是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