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你要來，我便來尋你一塊來了。”
把衛姮拉到一旁后，丹華郡主便嘰嘰喳喳說道起來，“明夫人也來了呢，這會兒同我母妃正說著話兒。”
“我悄悄告訴你啊，我與明遠庭的婚事穩了。 ”
衛姮前些日子一直在凌王府照顧三爺，接著又是自家的事兒一件一件，還真沒有同丹華郡主有來往。
聞言，衛姮立馬道喜，“好事啊，覓得如意郎君。瞧你這模樣，想來明副統領與你是互生情愫啊。”
“那是自然，也不想想我是誰，我可是章丹華，我要的男人誰能拒絕我？”
丹華郡主秀氣的下巴微微揚起，又小聲道：“這事兒我只與你說啊，若合婚覓當，便定日子納吉。”
六禮，納采、問名也為合婚，再是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如此下來少說得是一年后的事兒。
衛姮是真心祝賀丹華郡主，輕地握住她的手，道：“郡主，你此生一定夫妻和美，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那是自然！”
丹華郡主說完，眉宇里又閃過一絲寂寥，“我和明遠庭之所以能成親，是父王用兵權換來。衛二，父王兒女雖多，又幾個寵愛的庶女，可父王最疼的還是我。”
其實，前世榮王也把兵權還給了圣上。
后來邊關戰事起，圣上又將兵權還給了榮王，一直到榮王、丹華郡主戰死，兵權又回到圣上手里。
“榮王爺一直對你很好，如今你覓得佳郎，想來王爺也是十分高興。”
丹華郡主枕著衛姮的肩膀，笑著笑著，突有淚水流下來，“我怕我萬一后悔同明遠庭成婚了呢？豈不辜負了父王？”
這還沒有成親就開始忐忑了啊，衛姮寬慰道：“不會，若你后悔了王爺說不定歡迎你休夫回王府呢，回頭再帶你去邊關，說不定你又能覓得如意郎君。”
“還有吧，兵權圣上遲早會收回，或許王爺也是順勢而為，君臣一心呢。”
丹華郡主輕地嗯了一聲，“父王也是這般寬慰我，還說，凌王殿下的兵權也回到圣上手里，他一個異姓王再手握兵權，便不妥了。”
說到底皆是君臣之間的博弈。
衛姮道：“不必想太多，如今邊關平穩，王爺自有王爺的安排。你啊，安安心心嫁給明 遠庭便成。”
等到邊關烽煙再起，兵權自然會回到榮王手里，也會回到凌王手里。
“我現在倒安心，可是明家眼前暗里都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了。”丹華郡主伏到衛姮耳邊，悄聲道出明家的事兒，“平章侯的女兒早去了邊關，被威遠侯所救，若非駱貴妃出事，平章侯都要求圣上賜婚了。”
“明瓏也是硬氣，半路得知此事后讓明家退婚，你猜怎么著……”
衛姮眨眼，“怎么著？”
“明瓏又救了五皇子……”
衛姮：“……”
這么的錯綜復雜？
“既如此，也不需要鬧著退婚后，兩府私下取回信物，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豈不兩全其美？”
“明夫人本氣威遠侯拖著明瓏，欲借此事狠狠扒了威遠侯一身皮，現在好了，兩相抵過，誰也不欠誰，可讓明夫人憋屈到哦，這幾日心口一直不利索。”
“你等會見了明夫人后，一定要好生給明夫人瞧瞧，別讓她把身子給憋壞。”
這是自然的。
沒過一會兒衛姮便見到了明夫人、榮王妃， 見了禮后，衛姮便為明夫人把脈。
問題不大，如丹華郡主所說，憋屈太狠了，以至于心火過旺。
衛姮開了藥方后，笑道：“夫人，橋到船頭自然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有些事瞧著是壞事，可能反而是好事。”
明夫人聽明白衛姮弦外之音，嘆道：“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夫人，凌王妃所言不錯，兩家之好本是天意，如今天意如此，不如順天意而行呢。去的壞的，自然會有好的尋來，所謂否極泰來便是如此。”
榮王妃也一道寬慰，又瞧見屋子里都是可信之人，又道：“也不瞞夫人，若非有此事，丹華與令郎的婚事也是難成。”
“我家王爺啊，是素不喜那一家子的。”
這……這……
明夫人一時都有些不知說些會才好了。
合著外頭其實并不看輔國公府與威遠侯府的親事？
明夫人短暫的失語后，笑盈盈道： “王妃說得極是，倒是臣婦狹隘了。”
難不成，明瓏的正緣是五皇子？
心里正嘀咕著，外面突然傳來好一陣喧嘩聲。
榮王妃眉眼微沉，“何人在外喧嘩？”
外頭伺候的婢女進來，“王妃，有名女子突然闖入內宅，欲要與馮老夫人對質，說是……說是……”
因顧忌有未出閨閣的姑娘，婢女說話便有些吐吞。
榮王妃沉道：“速速說來！”
“說她曾是齊世子合過婚的妻子，因與齊世子兩情相悅，如今成了齊世子的外室，馮老夫人佛口蛇心，怕她懷有子嗣，暗里施毒計讓她喝下絕嗣藥……”
字字句句聽到是心頭直跳，也聽到污人耳朵。
丹華郡主卻聽到好生有興趣，“她倒是孤勇啊，趁著齊世子大喜的日子鬧事，這下馮老夫人怕是難收場了。”
“丹華！”
榮王妃冷冷睇了眼興致勃勃的女兒，“姑娘家，不可聒噪。”
當真是個沒輕沒重的，沒看到將來的婆婆還在屋里頭嗎？
明夫人是個爽快的，便道：“姑娘家好奇很正常，臣婦聽著都好奇了。”
正準備要問那外室是何許人，明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衛姮。
合過婚的外室？
那不就是——
衛姮與明夫人對視一眼，嘆道：“只怕正是我那位除族的堂姐了。”
“衛云幽？她成了齊君瑜的外室？”
丹華郡主還頗為驚訝，“她怎么愿放下身段，甘為外室？”
原在侯府見過她，是一位很有傲氣，又有些才華的女郎，怎么愿意為外室呢？
榮王妃實在頭痛女兒的喋喋不休，“除族之女，無根無家，能為外室后半生也算有個依靠。”
又對明夫人道：“夫人見諒，這孩子素是藏不住心事，實在令人頭痛。”
“不妨事，不妨事，我倒是喜歡這性子。”
明夫人瞧著是極好，當初她相中衛姮為兒媳婦，也是瞧著衛姮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