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
聽聽!
又頂撞她了!
原配兒女就是這樣可惡!
章氏冷哼,“你七伯母向來偏心你,為了你亂說也不一定。”
“是不是亂說,很快你們便知曉了。”
謝氏沒有再費口舌,揚了一聲“來人”,族中孔武有力的武嬤嬤們進來。
“把她押下去看管,沒我命令,不許任何人接近她。”
她,指的是衛(wèi)云幽。
衛(wèi)云幽臉色劇變,“七伯母,云幽不曾犯錯,您為何要關(guān)我?”
沒有人回她。
武嬤嬤進來,一個堵嘴,一個綁手,當(dāng)著章氏的面就這么輕輕松松將衛(wèi)云幽帶走。
弱不禁風(fēng)的女郎是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好比落入虎口的獵物,毫無逃生的可能性。
章氏想攔人,又沒有膽量,只能道:“七嫂,云姐兒給姮姐兒下藥,這事尚未有證據(jù),你這會子將她關(guān)起來,不妥吧!”
“再說了,你看姮姐兒也沒有事,依我看,不如就算了。兩姐妹已經(jīng)鬧成這般難看,我們當(dāng)長輩應(yīng)該勸和才對,哪能火上澆油呢。”
才多大點事啊!
還關(guān)人?
想當(dāng)年,活在現(xiàn)代的她是把死鬼灌醉,扒光死鬼的衣服,又脫了自己的衣服,躺在死鬼懷里拍了一堆照片。
和她干的事相當(dāng),云姐兒下藥一事,都不算事。
謝氏聽到是真想抽死章氏了。
結(jié)果,章氏還沒有說完。
又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姮姐兒自己也有錯,但凡她聽話一點,乖一點,何至于鬧到姐妹不和呢?”
面無表情的衛(wèi)姮微地提了口氣,才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狻?/p>
她真懷疑母親是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了。
謝氏不想再聽章氏說話了,“看來你是真想被族里休棄了,也好,過幾日一并成全你。”
章氏:“……”
她連一句公道話都不能說呢?
該死的封建社會!
她可不想被休。
休了后,只怕沒有現(xiàn)在的好日子。
就連藏在莊子里的濯郎,也會離自己遠去。
捂著胸口,章氏兩眼一閉,朝著南炕邊栽去。
當(dāng)起了縮頭烏龜。
謝氏一眼看穿她的小伎倆,漠然道:“十三弟妹,你這么幫襯著云姐兒,不如一道去陪她吧。柴房昏暗,想來她一介女郎入夜會害怕,你是個善心泛濫的,再施舍點善心吧。”
這種陪人吃苦的善心,她才不干呢。
假暈的章氏佯裝沒有聽見。
任由謝氏那雙眼神犀利的眼睛,鎖死在她臉上,也是兩眼閉緊,連眼珠子都不帶轉(zhuǎn)動。
衛(wèi)姮看了眼自己這位裝暈的母親,微微垂眼,將眼底里的暗色壓下去。
母親,越發(fā)的糊涂了。
今日還好是在她的事情上犯糊涂,他朝若是在蘭哥兒身上犯糊涂,那會毀了整個侯府。
“七伯母。”
衛(wèi)姮行了禮,苦澀道:“侄女又麻煩您了。”
“好孩子。”
謝氏握住衛(wèi)姮的手,輕地拍了拍,“這怎算麻煩了,都是一家子,你父親曾把你姐弟托付給我和七伯父,我們理應(yīng)要照顧好你。”
什么?
那個早死鬼,竟然瞞著她把兩個孽障托付給謝氏兩夫婦?
裝暈的章氏暗里咬緊了牙。
她就說,姮姐兒怎么突然挺直了腰桿子,原來是知道自己有靠山了!
“已經(jīng)多次辛苦伯母奔波,侄女心中實在有愧。伯母,您先歇會,母親身子不適,我先照顧母親一二。”
謝氏卻拉住衛(wèi)姮,往東暖閣走去,“你母親只不過是趕路累著了,無妨,睡一會兒自然就醒了。”
裝暈,還想讓姮姐兒照顧?
呵。
她也配嗎?
為人母,連自己的兒女都不護著,枉為人母!
謝氏雖為世家女,但不是真正循規(guī)蹈矩的女子,自閨閣里,便時有族中迂腐長輩們爭辯,是經(jīng)常辨到長輩們無話可說。
嫁給衛(wèi)宗源后,夫君也是有一身反骨,且還有些離經(jīng)叛道,兩人成婚之后,那可真是天作之合。
對許多事物的認知,往往都能達成一致。
這會兒,謝氏教起衛(wèi)姮,也是頗有些大逆不道。
“母慈方子孝,母既不慈,為人子女也不必愚要孝,除了四時八節(jié)的問候之外,不必事事遵循規(guī)矩。規(guī)矩是死,人是活,有時候還得多為自己想想。”
“不過,為自己想想的前提,不可傷害他人!”
這話句是點了衛(wèi)云幽。
重活一世的衛(wèi)姮是早習(xí)慣了七伯母、七伯父的處事風(fēng)格。
就像前世,肖夫人以為人媳,理當(dāng)在婆母面前盡孝為由,還想拘著她,不許她離開侯府后院半步。
七伯母便道:“自己兒子整日花天酒地不歸家,親生的都不在你的膝下行孝道,還妄想讓嫁進來,沒有吃過你們侯府一粒米的媳婦行孝道?”
七伯父則對齊侯爺?shù)溃骸翱磥砗罡锹淦堑竭B個下人都買不起了,既窮到如此地步,想來兒媳婦也養(yǎng)不起了。”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讓姮姐兒與世子爺和離吧,我可不忍心我家侄女,陪著你們吃苦受累。”
時至今日,她還能清楚記得當(dāng)時肖夫人、齊侯爺?shù)哪樕卸嚯y看。
可真的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如今再聽七伯母一番算是驚世駭俗的提點,衛(wèi)姮抿著嘴,笑道:“伯母放心,侄女不蠢。”
她,不會蠢到處依著母親章氏。
謝氏聞言,才稍稍放心些。
又道:“你伯父已在處理云姐兒的事了,很快,族里便會有來信,屆時她再無機會唆使你母親,為她出頭。”
衛(wèi)姮眸光微定,“您和伯父,打算如何處理堂姐?”
“除族。”
冰冷的兩字從謝氏嘴里吐出,饒是衛(wèi)姮向來處事不驚,也不想微地驚了下。
除族?
這可是大事!
從此,衛(wèi)云幽再無顏面留在上京了。
衛(wèi)姮壓下驚訝,輕聲道:“大伯父那邊,會點頭嗎?大伯母那邊,怕是要鬧了。”
“你伯父……”
謝氏說著,微微一頓,露出一絲失望,“他如今只顧著自己,何曾想著兒女呢。至于你伯母,她若還想從佛堂出來,便不敢鬧。”
再者,還有濯哥兒。
濯哥兒才是她翻身的唯一機會了。
衛(wèi)姮對此,顯然是喜聞樂見的。
除族之后的衛(wèi)云幽,就真的只能被齊君瑜養(yǎng)在外頭,見不得光了。
兩日后
衛(wèi)云幽押到了侯府里的小祠堂里。
“你們要干什么,放過我……快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