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兄?齊兄?”
張家公子一連喊了數(shù)聲,也沒有讓齊君瑜聽到。
直到張家公子聽到齊君瑜竟將那小小的茶盞握碎,驚到他倏地拔高了聲音,“齊兄,當(dāng)心!”
如此,方讓恍惚的齊君瑜回過神。
與此同時,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痛到齊君瑜連忙松手,把割破掌心肉的茶盞碎片放到石桌上。
“張家抱歉,齊某剛想一些事太過入神了?!?/p>
沒有來馬處理流血的右手,齊君瑜抱拳道歉。
張家公子都聽到臉色都變了,慌道:“齊兄,你的手受傷了,快快處理才成?!?/p>
這,這是什么天大的事啊,想到把茶盞都握碎,割傷了手還渾不自知,
傷確實很疼。
但也沒有什么大問題。
“張兄不必放心,我這手無事。”說著,齊君瑜握著拳頭抬了抬手,“我這手前段日子本就折了骨頭,還未養(yǎng)好……”
自己掏出手巾,把掌心包扎好,“ 折了骨頭都不礙事,這點小傷真不算什么。倒是驚擾了張兄,是齊某的不對。”
起了身,向來雅正有禮的齊君瑜朝張家公子揖禮、賠罪。
張家公子哪會受啊。
起身托住齊君瑜的雙手,道:“齊兄切莫這般多禮啊,齊兄,西處那邊圣上、娘娘應(yīng)當(dāng)是來了,我等肅整衣冠,準(zhǔn)備接駕吧?!?/p>
很細(xì)心的張公子拿出自己的隨手帕子,把那碎瓷片包住。
觀蓮宴本就有求娶姻緣之意,這茶盞握碎,碎之一字聽著總歸有些不吉利啊。
萬萬不能讓朱世子等人看到。
不然怕是要給齊世子招來麻煩。
“多謝張兄?!?/p>
齊君瑜見對方如此為自己著想,甚是感動。
湖心處的一座涼亭里,傳來朱世子嗓門,“衛(wèi)二小姐,這般有名氣的女郎,爾等竟然沒有聽說?”
剛欲再說,西處傳來圣上的大笑聲。
“連射中三只三丈遠(yuǎn)荷花,勇毅侯之女,果真乃神箭手!”
用箭射中三丈遠(yuǎn)的荷花?
還射中三只。
他們沒有聽錯吧。
這可是大晚上?。?/p>
縱明月當(dāng)空,清輝灑落,能見近處荷花搖曳,三丈之遠(yuǎn)的荷花又怎么可能看見呢?
更別說射中了。
可圣上金口玉言,說不可能有錯啊。
湖心涼亭里,聽了朱世子所言的世家子一下子懂了,朱世子為何如此說了。
紛紛道:“原來是這般厲害的名氣啊,我等當(dāng)真孤陋寡聞!”
“此等箭術(shù)傳乎奇神??!”
“還傳乎奇神,那是嚇到人神魂出塵吧!那般厲害的箭術(shù),她哪一日要謀殺親夫,豈不輕而易舉?”
茲……
可把一眾處處有風(fēng)流債的世子們嚇到了。
摸了摸心口,摸的摸腦門,仿佛那箭啊會箭到他們身上般。
“朱兄,真沒有想到你喜歡的是這般好身手的女郎啊,勇氣可嘉?。 ?/p>
“朱兄放心,此女便是再美若天仙,愚弟絕不與朱兄相爭!”
“也只有朱兄才能駕馭??!我等自愧不如!”
說到朱世子面部表情訕訕!
他喜歡個屁啊!
那衛(wèi)二小姐長什么模樣,他都沒有見過,更不知道她還有一手令人生駭?shù)募g(shù)。
再說了,瞧上她的是另有其人!
“哎喲,誰……誰打我……”
靠近涼亭柵欄邊的某家公子忽然捂住的嘴,啊啊叫疼起來。
往地上一吐,還吐出兩顆斷齒。
竟是被人暗害到連牙都打斷。
沒有人看到是誰傷了此人,有人取下懸掛涼亭的風(fēng)燈一晃,便看清楚吐在地上的兩顆帶血斷齒,紛紛嚇倒不輕。
“誰!誰在暗處傷人!出來!”
也有人膽大沉喝。
“再讓本王聽到你們妄議女郎,可不是斷齒這般輕了?!?/p>
湖心亭的對岸,傳來冷冽尤寒霜的聲音,涼亭里的公子哥們聽到“本王”自稱,哪敢再說話。
一致朝著對岸,拱手行禮。
能自稱“本王”的,都不是他們能招惹的人。
孫兄那斷齒之疼,只能打斷牙齒往肚子里咽,不能有半句怨言。
等到對岸挺拔的身影走過后,眾人方敢抬頭,悄然望去。
月下孤影,如寒松冷傲,亦如萬仞高山不可高攀。
聲音如此陌生,是哪位王爺?
同樣行完禮,抬首的齊君瑜對張家公子道:“是凌王殿下?!?/p>
“凌王殿下?”
張家公子尤為激動,“竟是凌王殿下!殿下用兵如神,被大鄴百姓稱為不敗戰(zhàn)神,我今晚竟有幸得見殿下,我我我……”
激動到說不出話來了。
齊君瑜道:“張兄,你可知凌王殿下為何要出手?”
啊。
張家公子問到愣往,“張某不知?!?/p>
齊君瑜道:“他們幾人所說的衛(wèi)二小姐,其父勇毅侯曾是凌王殿下麾下武將?!?/p>
原來如此!
“殿下大義啊!”
張家公子朝著凌王殿下消失的方向躬身一禮,言語、神色皆是敬佩。
卻沒有看到齊君瑜暗里又握緊了受傷的右手。
衛(wèi)姮將云幽欺負(fù)到趕去了西山姑子廟,他本有意尋衛(wèi)姮為云幽討一個公道,卻因凌王,不得不放棄。
好在自己忍住沒有去尋衛(wèi)姮質(zhì)問。
以今晚凌王對衛(wèi)姮的相護(hù),他真要上門找衛(wèi)姮,必會招來凌王的雷霆怒火。
云幽,再忍忍!
等他今日在觀蓮宴尋到一位溫婉、大度的女郎聘為大婦,再來姑子廟接你出來。
“陛下、娘娘駕到……”
太液池的東處,圣上、娘娘駕到,以凌王為首,一眾兒郎跪拜相迎。
西處
衛(wèi)姮端著酒杯的右手微微一頓。
她好似聽到三爺?shù)穆曇袅恕?/p>
他也在觀蓮宴?
耳邊是丹華郡主自打圣離開,娘娘賜宴后,一直沒有停過的說話聲,“衛(wèi)二,這回你必定教我箭術(shù)!”
“明明上次約好一起騎馬,一起箭術(shù),結(jié)果,總有諸多事務(wù)纏身,一推再推,這次不許再推了,你,必須教我!”
衛(wèi)姮答非所問,“今晚觀蓮宴可有哪些皇子?”
丹華郡主:“……”
她說了半天,她想的竟然是皇子!
“我怎么知道有哪些皇子,未娶正妃,又剛好需要娶正妃的皇子只有那么幾個,今晚觀蓮宴必定都在啊?!?/p>
丹華郡主匆匆回答,又道:“你明天要教我習(xí)箭,聽到?jīng)]有?!?/p>
拍案而起,卻正好撞上在兩人身邊,準(zhǔn)備給衛(wèi)姮斟酒的宮手。
細(xì)嘴酒壺倒翻在衛(wèi)姮身上。
宮女嚇得臉色發(fā)白,慌忙跪地:“郡主恕罪,郡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