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七夫人、二姑娘……”
心頭慌起來的申嬤嬤趕忙迎過來，剛要委膝行禮，謝氏抬手，“把她押下去，杖殺！”
啥？
杖殺？
走路走到一半的申嬤嬤駭住了，轉而飛快道：“七夫人，奴婢犯了何錯？就算奴婢有錯，自有二夫人懲罰奴婢啊。”
走進院里的衛姮將紫玉如意捧在手里，淡道：“紫玉如意乃太祖當年賜與先皇后、圣上大婚，申嬤嬤，你損壞太祖御賜紫玉意，此罪，誅你九族也不過為。”
別說申嬤嬤駭到了，就連老昌王府里出來的婆子們全嚇到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看到彼此里的驚恐。
闖大禍了！
她們還真不知道此物乃太祖所賜啊！
一位瞧著極為精明的嬤嬤見勢不妙后，趁著衛姮沒有留意到她，慢慢地，悄悄地退到抄手游廊……
她得趕緊回王府，告訴昌王爺才成！
這事兒圣上若知道，昌王府都會被降罪！
申嬤嬤更是直接膝蓋一軟，跪到地上直呼喊冤，“二姑娘，奴婢沒有啊！您可不能冤枉奴婢啊！”
“姑娘。”
一身俠女勁裝的青霜執劍走過來，主仆兩人相視一眼，衛姮先紅了眼眶，青霜啊……
前世陪她最久，后來為保護她而墜崖身亡的青霜，回來了。
在青霜向她下跪的剎那，衛姮伸出手用力將青霜托起，“受苦了……”
只是短短幾字，衛姮便已哽咽不成聲。
多好啊。
她們都還活著，都還陪在她身邊。
同樣眼眶里噙著淚的青霜執意單膝下跪，“姑娘，奴婢遲回，讓姑娘受苦了。”
適才初春看到她回來，素來沉穩要強的她，淚水嘩嘩直流，道了一句“你可算舍得回來護著姑娘了”，里頭的委屈頓讓她殺心大起。
她不在的日子里，這些天殺的狗東西全騎到姑娘頭上作威作福！
如今她回來，這些一個二個圍在姑娘院頭的狗東西全都別想跑。
尤其這個單眼梢的老殺才，該死！
衛姮重新扶起青霜， 握緊她的手，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有碧竹、初春，我啊好好的呢，沒吃什么苦頭。倒是她們兩人，因我而受了不少委屈。”
她對青霜的依賴，其實是遠超碧竹、初春。
見到青霜回來，瞬間有一種她終于可以歇一歇，可以靠一靠的輕松感，有青霜在，有她手里的劍在，外頭哪怕是殺聲震天，她都能緩一緩。
青霜看到自家姑娘流出淚水， 看向申嬤嬤的眼神是愈發不善，磨著牙道：“此賊婆可惡，若非奴婢及時趕到，紫玉如意便被此賊婆強奪！”
“杖殺太過便宜她了，理當千刀萬剮！”
千刀萬剮，那可是拿刀子將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給削下來，最后剮到只剩骨架子。
全身發寒的申嬤嬤聲音叫得更大了，“二姑娘，奴婢不知啊！是二夫人吩咐奴婢把宮里賞給你的物什放到庫房里啊，奴婢也是聽令行事啊。”
這會兒知道怕了，沒有法子的申嬤嬤唯有努力扯高嗓子，好叫沒有現身的二夫人出來救走她。
再不相救，她真會死在二姑娘、七夫人手里。
下一息，青霜的劍“啪”一聲，抽到申嬤嬤的臉上，抽到申嬤嬤一張老臉瞬間紅腫起來，一口混著幾顆斷牙的血水，從申嬤嬤嘴里“噗”出來。
“你叫，姑奶奶先從你舌頭根削起！”
身上染著道上匪氣的青霜冷冷剜視申嬤嬤，“姑娘好氣性，才容得你們這些狗東西跑到青梧院里頭耍威風……”
手里的劍一一指過仗勢闖青梧院的下人們，“我青霜可沒有姑娘的好性子，誰敢再嚷嚷一聲，死！”
這，便是青霜。
素不愛說太多的廢話，比起以德服人，她更喜以殺服人。
殺一人而止百人亂，大善！
申嬤嬤這三年來一直跟著章氏在莊子里，雖知道衛姮身邊有三個厲害的丫鬟，但真不知道青霜會厲害成這般。
原以為碧竹夠潑辣，不好惹，誰承想青霜是比碧竹更兇、更狠。
碧竹最多拿個匕首嚇唬嚇唬人， 青霜呢，她是真殺人！
癱地的申嬤嬤捂著臉，哪怕心里頭再害怕，也是不敢吭聲了。
尤其是看到老昌王府里出來的一個婆子，悄悄離開青梧院，申嬤嬤心里頭頓時又有了生的希望。
只要那婆子及時請來二夫人，她肯定能活下來。
衛姮掃了眼離開青梧院的婆子，嘴角微微勾起少許，想請救兵？
請誰？
請誰都無用。
今日這侯府里，有人必死無疑。
望著到現在眼神還不老實的申嬤嬤，衛姮眼里譏笑更深。
她不會還以為自個今日能活吧。
嘖嘖嘖。
看來誠如青霜所說啊，欺她性子軟呢。
走到申嬤嬤面前，衛姮淡道：“申嬤嬤我母親素來不管這些事兒，耳根子軟，極容易受人蠱惑，瞧著是個厲害的，實則是個毫無章程，能身邊伺候的下人們輕易拿捏住。”
聽到申嬤嬤心虛到低頭。
有心想說幾句，又礙于青霜那殺人的劍還架著，話兒在喉嚨里滾了又滾，最后還是老老實實地咽下去。
她不敢開口，怕身上被青霜手里的劍捅出幾個要命的血窟窿。
愈發把頭低緊的申嬤嬤便沒有發現，侯府的二姑娘眼里早就殺氣騰騰，要置她于死地。
“你呢，又是大夫人身邊的陪房，定是你唆使母親來奪御賜之物，好以補貼你真正的主子大夫人。”
這回，申嬤嬤沒有抬頭了。
驚到猛然抬頭，便看到衛姮眼里的冰冷的殺氣，心氣大泄的申嬤嬤哀求起來，“二姑娘，奴婢……奴婢……求您……別……別說了，求您了。”
“求二姑娘給奴婢一條活路，求您了。”
不僅哀求起來，還“哐哐哐”使勁磕頭，不過幾下，便砸到額頭流血，好不瘆人。
瞧。
老底被揭后，申嬤嬤還是知道怕的。
謝氏的臉色是沉到不能再沉了。
她還真沒有想到章氏身邊的管事嬤嬤竟是盧氏的陪房！
知道怕了的申嬤嬤，同樣沒有想到衛姮會突然會把她是大夫人的陪房說出來，說明什么？
說明二姑娘是真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