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自有對付小人的法子。
且不需要太費腦子。
看著眉眼惡毒的李雪茹,衛(wèi)姮不緊不慢地笑道:“一個除族女,可不是我堂姐。李雪茹,你那點想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的小九九在我這里行不通?!?/p>
“我呢,也不是會良善之輩,你說今日我把你這些話兒告訴齊君瑜,他會怎么樣想?”
這可真拿捏住李雪茹的軟肋了。
厲喝,“衛(wèi)二,你敢威脅我?”
“對,就是威脅你?!?/p>
衛(wèi)姮很是大方地承諾,“順便也警告你,別總想著干壞事不臟自己的手,一味把別人當?shù)妒??!?/p>
“你李雪茹在我面前不過爾爾,還妄想把我當?shù)妒梗炕厝枂柲愕哪赣H,你的父親,你也配在我面前蹦跶嗎?”
應對李雪茹這種變化多端的小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她心生忌憚。
今日她既敢跳出來作亂,就該承受作亂的后果。
李雪茹的神色明顯有些慌了,“衛(wèi)二,你你想干什么!”
衛(wèi)姮彎唇,涼涼的笑意是無人敢欺負的狠色。
“子不教,父之過,你的父親、母親既沒有教好你,我自然是要告訴你的父母,好生教你?!?/p>
“再順便讓你知道,做人反復無常,通常沒有什么好下場?!?/p>
李雪茹一下子明白過來碧竹剛要去做什么了。
不是去買什么蜜餞果子,而是去李府告狀去了。
以父親的脾氣,若得知此事,定會怪罪她母親!
不行。
不能連累母親,她得把碧竹攔住才成。
“衛(wèi)二,算你狠!我原本想著有你出手,好歹能念幾分姐妹情,留住衛(wèi)云幽一條命。你既不幫我,就別怪我李雪茹對衛(wèi)云幽心狠了?!?/p>
說罷,李雪茹便著急下馬車。
反被衛(wèi)姮單手握住腕子,將她重新拽回馬車里坐好。
“放開我!衛(wèi)二,你想做什么,快放開我?!?/p>
被迫坐回馬車里的李雪茹用力掙扎起來,可她那一點力氣在衛(wèi)姮手里,無疑是螞蟻撼樹,根本沒有辦法脫身。
被衛(wèi)姮壓制得死死的,使再大的勁兒,反而把自己的手腕弄疼。
“這般著急走做什么呢?好不容易把我攔下來,不應該多與我說會子話兒嗎?”
衛(wèi)姮黑眼笑盈盈地望還在做無謂掙扎的李雪茹,手勁暗里再使大了些,握到李雪茹腕骨都開始做疼起來。
“你要對衛(wèi)云幽心狠,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有本事你跑到齊君瑜面前,告訴齊君瑜,你要去衛(wèi)云幽出手啊。”
“可惜,你不敢啊。因為你知道,齊君瑜眼前對衛(wèi)云幽情有獨鐘,你怕自己弄死衛(wèi)云幽,會被齊君瑜恨上,一輩子獨守空房,成了一個只有正室身份的擺設(shè)?!?/p>
“李雪茹啊李雪茹,你剛才不是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嗎?既如此,齊君瑜和衛(wèi)云幽在一起,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沒有她衛(wèi)云幽,還會有李云幽、張云幽,你還能一個一個都弄死不成?”
嘖嘖。
看來新歲第一日李雪茹在寧遠侯府受了很大的打擊啊。
也是。
看著自己未來的夫婿,對一個外室女百般溫柔,對她這個未來的妻子卻有禮相待,毫無半點男女情意,又怎能忍受得了呢?
哪怕早知道救未來夫婿心里有人,更知道自己的姻緣是算計而來,可心里終究不甘的。
李雪茹被說到雙眼都泛紅了,鉆進死胡同的她死死盯著衛(wèi)姮,咬牙道:“衛(wèi)云幽可恨,而你衛(wèi)二,同樣可恨!”
“就因為你的身份,世子竟還想過要娶你為妻!納衛(wèi)云幽為妾!”
嗯?
這事,李雪茹如何知道的?
衛(wèi)姮雙眼微微虛緊少許,“你聽誰說齊君瑜要娶我為妻?”
“誰說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曾是世子想要娶的妻!你與衛(wèi)云幽一樣可恨。”
她李雪茹又哪里差了?
世子想過娶衛(wèi)云幽為妻,想過娶衛(wèi)姮為妻,卻從來沒有想過娶她為妻!
若非觀蓮宴那一晚,世子慘遭算計,讓她乘機而上得了賜婚,世子根本就不會娶她為妻!
每每只要想到這一點,她心里是被爐火焚燒著,燒到她這些日子連做繡活都沒有心思。
衛(wèi)姮松開了李雪茹,垂眉思索到底還有誰知道齊君瑜有過想娶她為妻。
知道的人,其實很少。
盧氏知道,但盧氏不可能這么快鬧到李府去。
寧遠侯夫婦兩人知道,他們更不可能告訴李雪茹。
衛(wèi)文濯、衛(wèi)云幽兩兄妹也知道……
其實不難猜了。
“衛(wèi)云幽告訴你的吧,她這招禍水東引,使得不錯。”
李雪茹揉著握疼的手腕,冷哼,“沒錯,就是她告訴我。我也知道她不安好心,見新歲那日你我二人同入寧遠侯府,她心生忌憚,怕你我二人攜手一起對付她,這才告訴我?!?/p>
哦。
原來她心里也清楚啊。
衛(wèi)姮哂笑,“你既然心里明白,為何還要來坑我?難道就是為了你那點子嫉妒?”
“你們兩姐妹自相殘殺,我也是樂見的。可你衛(wèi)二,卻不愿成為李雪茹手里的刀?!?/p>
成她手里的刀?
衛(wèi)姮又笑出來了,“你不如好好看看自己,你配嗎?當心,反被我所傷啊?!?/p>
這話,可不是隨口一說哦。
解決完盧氏,下一個目標便是解決寧遠侯府。
李雪茹卻沒有聽出了衛(wèi)姮的提醒,反覺著衛(wèi)姮異想天開。
柳眉壓緊,冷道:“你雖是侯門貴女,可你父親早逝,弟弟尚少,而我父親在朝為官,母親出入高門大戶,自有相熟的友人,我身后有父母為依靠,而你,一個孤女,有什么呢?”
這便是李雪茹的底氣。
有雙親為依靠的她,總有欺負衛(wèi)姮的底氣。
她也以為,這樣可以傷害到衛(wèi)姮。
可惜的是……
衛(wèi)姮能走到今日,從來沒有想過依靠別人,哪怕是父母,她也沒有想過去依靠。
“李雪茹,你可記住今日所說啊,來日可別跪在我這個無父可依的女郎面前求饒?!?/p>
真要說來,她也不算孤女。
至少母親章氏還在。
馬車停下,李雪茹冷著臉下車,重新回到寧遠侯府的馬車上。
孫嬤嬤見將要過門的世子妃臉色陰沉,便知姑娘們家們怕是鬧了別扭。
她自然是站隊李雪茹的。
輕聲寬慰道:“姑娘不必同衛(wèi)姑娘計較,上京誰不知道這位衛(wèi)姑娘不是個好相與的呢?!?/p>
“姑娘是大家閨秀,賢良淑德,衛(wèi)姑娘生于邊關(guān),長出邊關(guān),總是欠些教養(yǎng),同她生氣,反而是委屈了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