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茹這才繼續顫道:“臣女一人走著走著便到了竹園,剛要離開,聽到竹屋里有動靜,臣女心里害怕想趕緊離開,里頭便傳出齊世子的求救聲……”
“不瞞娘娘,臣女與齊世子也是有過幾次見面,聽了動靜后臣女才敢走進竹屋,哪知道……哪知道……”
李雪茹掩面哭了起來。
隨著太醫進去的嬤嬤正好臉色凝重走到駱貴女身邊,似有些為難地看了眼丹華郡主后,駱貴妃便示意嬤嬤靠近些回話。
“娘娘,太醫說齊世子被人下了臟藥。”
駱貴妃嬌顏里殺機頓現。
在她的宴席里有人竟如此手段下作!
這臟藥是真下給齊世子的嗎?
還是說,其實是下給圣上,被齊世子誤食了?
“……臣女見齊世子似有些不太對勁,便想出來尋人,誰知道……齊世子卻欲對臣女行輕薄之事,臣女害怕,拼命掙扎……”
李雪茹捂緊了自己的脖子,面色更為凄然。
這些,當時她被齊世子吸吮到好痛,應當是留了痕跡吧。
還有肩膀上,也有齊世子留下的咬印,娘娘可都有看到?
“臣女力氣小,無法脫身時驚恐之下,用發釵扎傷了齊世子,齊世子這才離開臣女。可齊世子像中邪了般,臣女又用發釵扎傷齊世子,才讓齊世子稍微清醒些。”
“齊世子神志清醒些后,讓臣女趕緊逃,臣女哪敢停留,可沒跑幾步又被齊世子拖住、驚亂中臣女不知道拿起了什么,砸到齊世子頭上。”
“血,齊世子頭,身上好多血,臣女……臣女……娘娘,臣女是不是害死了齊世子啊。”
說到最后,李雪茹臉色煞白,巴掌大的小臉神色驚恐,因為害怕,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
聽完的丹華郡主往竹屋里左右打量,一臉害怕道:“娘娘,這齊世子不會是真中了邪吧,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要吃人……”
“這竹屋一看就極少有人往,祖母雖說屋子無人住,容易滋生陰邪之物,娘娘……”
把自己都嚇到了,趕緊拉緊在自個身邊伺候的宮女。
那宮女也是個膽小的。
冷不丁被丹華郡主拉住手,當場嚇到“啊”的驚叫聲。
“嚇我一跳!”
丹華郡主本是做戲,誰知宮女一聲驚叫,還真把自己給嚇到了。
宮女回過神,頂著貴妃娘娘冷凝的眼神,面色慘白的她撲跪求饒,“娘娘饒命,郡主饒命啊!”
“娘娘,你別怪宮女,是丹華自己膽小。”
丹華郡主也不想因自己而害了宮女,說完,見駱貴妃臉色還是沒有好轉,干脆道:“娘娘,丹華身邊正好缺人,娘娘不如把她賞開丹華吧。”
這,倒是可以。
面色轉好的駱貴妃微笑道:“你這孩子,盡會拐著彎向本宮討人,也罷,你既喜歡便賞你了。”
死里逃生的宮女立馬磕頭,“奴婢謝過娘娘,謝過郡主。”
“行了,起來吧,以后好生伺候郡主,別給本宮丟臉。”
駱貴女方大度讓宮女起了身。
本來還愁怎么給榮王府塞人,沒想到竟如此的湊巧。
一段小小的插曲解決了一樁大事,駱貴妃心情顯然有些轉好許多。
也就是好那么一會兒,看到李雪茹后,心情又不好了。
“李小姐,你今晚受了不少驚嚇,本宮先令人扶你回永寧宮歇一歇,待本宮見了陛下后,本宮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雖說齊世子是中了臟藥,導致神志不清,可他畢竟輕薄了李家的小姐,此事,必定要好好給李小姐交代。
待料理好此事后,再來查清楚是何人敢在她的宮宴里動手腳!
丹華郡主眼珠兒微微一轉,笑盈盈道:“娘娘,丹華也就打擾娘娘了啦,丹華告退。”
瞧著就知她迫不及待要把此事說出去了。
駱貴妃按了按眉心,笑道:“丹華,你既與李小姐認識,便一起去永寧宮陪陪她吧。”
丹華郡主擺著手,拒絕道:“不不不,娘娘,丹華是與她認識,可丹華和衛二才是閨友,她,丹華不喜歡。”
她還沒有找到衛二呢。
得去找衛二才成。
當真,真要讓她留下來,她也是愿意的。
“丹華,聽話,來人,扶郡主、李小姐回永寧宮歇息。”
駱貴妃沒有給丹華郡主再拒絕在的機會,丑事沒有變喜事前,她是不會放丹華郡主離開的,以免人傳得沸沸揚揚,人人皆知。
很快,丹華郡主和李雪茹被宮女請走了。
里面的齊君瑜也蘇醒過來。
駱貴妃進來,看了瞼上血污已洗干凈,露出俊顏的齊君瑜,雙眼微微虛瞇少許。
確實是個模樣不錯的兒郎。
原先也聽陛下說過此子文雅,遠勝其父寧遠侯。
不過,此女與勇毅侯之女衛姮的堂姐,似乎有些不清不白的關系,聽說深愛那女子,氣到寧遠侯夫婦險些要上旨廢其世子之位。
這般說的話,此子不可能與鴻臚寺卿家的大小姐有私情了。
臟藥一事,只怕是被連累。
“齊世子,你可知,你害了鴻臚寺卿家的大小姐失了清白?”
艱難下床的齊君瑜跪在地上,唇色慘淡的他額頭緊抵地面,回道:“臣知,是臣害了李家小姐,臣愿意為李家小姐責任。”
有這句話,便夠了。
“鴻臚寺卿家與侯府,倒也算是門當戶對。你既有此擔當,本宮便成全你。你還傷著,本宮還有話需要問你,你起來回話。 ”
“謝娘娘恩典。”
齊君瑜再次叩首,便是受著,也是爾雅知禮,不曾失態。
駱貴妃瞧在眼里,微微抬頭。
“陛下很快過來,你為何在此處,又為何會失了神智輕薄李小姐,好好回稟陛下,不得有任何隱瞞!”
圣上一時半會卻過不來了。
竹屋出了事,可西苑的偏殿一樣出了事。
“嘩!”
盛怒的圣上把茶盞狠狠摔到老昌王的腳下,厲喝,“王叔,朕敬你是長輩,對王叔的荒唐事,朕有所耳聞,也百般容忍!”
“可王叔,你卻將朕的寬容如此踐踏,跑到禁庭里玷污宮女,朕豈能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