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吃飽喝足天也已經黑了。
三人癱在沙發上放空冥想。
“幾點了？”
“八點半了。”
“八點半了，那我們該走了。”
“我送你們……”
“送什么送，都喝酒了，叫個代駕就行了。”
“那我送你們下樓。”
“好啊，井白，密碼你記住了吧？”
“你生日，記住了。”
“那就好……”
代駕來的很快，兩人和井白告別后就上車離開了。
“小喬……”
喬雅思偏頭看她，“怎么了？兩瓶啤酒你就喝多了？”
盧灣是那種喝一點酒就很紅臉的人，她搖了搖頭。
“咋可能，兩瓶啤酒而已，怎么會醉呢？”
“哦，我還以為你醉了呢。”
盧灣將頭靠在她的肩膀，“沒醉。”
“那你剛剛喊我想說什么？”
“小喬，我想問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喜歡那個男人么？”
喬雅思沉默了許久，久到盧灣坐直身體轉頭認真看她。
“很難回答么？”
喬雅思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愛不愛一個人也會不知道么？”
喬雅思將頭靠在椅子上看向窗外的霓虹夜色。
“我覺得我是不愛了。”
“什么意思？”
“因為很少會想起他了，就算這次遇見了井白，我也沒有回想起那些事情，所以這是不是證明那些事情在我這里已經翻篇了呢？”
“那既然已經翻篇了，為什么不能重新開始呢？”
“你說的重新開始是什么呢？”
“認認真真的去接受一個人，談一場正常的戀愛，而不是為了生理需求。”
喬雅思嘆了口氣，“那你呢？”
盧灣瞬間就沉默了，但她在沉默數秒后才道。
“我想我會放棄他的。”
“真的？”
“不然我還能怎么辦？他都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不能卑劣的去拆散他們吧？就為了滿足自己的……”
說著說著她忽然就閉嘴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唉，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喬……”
喬雅思卻搖了搖頭，并不在意道：“你沒說過，你的觀念才是正確的。”
“哎呀，小喬，我沒別的意思，你可千萬不要多想啊……”
“不會，如果盧景山真的喜歡一個女人，你的確不應該不擇手段的去拆散他們，畢竟他把你養大，對你也是真的好，你如果真的這么做了就算是恩將仇報，寶貝，我們情況不一樣。”
“怎么個不一樣？你好像從來都沒有仔細說過你和那個已婚男人的情況。”
喬雅思卻搖了搖頭道：“我們不一樣的點是，我雖然是真的愛他，卻也是真的想要毀了他的家庭，想要讓他妻離子散。”
“啊？”盧灣震驚的睜大了雙眸，“什么仇什么怨？你這是愛他么，你這是恨他吧？”
喬雅思卻勾起了唇角，摸了摸她的腦袋道：“是啊，是恨，可沒有恨哪來的愛啊……”
“不是愛而不得才生恨么，你怎么是反過來的？”
喬雅思笑而不語，顯然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
可她的確對他的確是先恨后愛的。
可惜她那時還是太幼稚，以為這樣就能毀了她們。
最后毀掉的只有她一個人。
只是她也同樣不相信，破碎的婚姻還能了無痕跡。
就算她不清楚那些人的情況，她也知道，只有水過才會無痕，玻璃碎了那就是碎了，就算修復好也是有瑕疵，有痕跡的。
那就夠了，她也不算徒勞一場。
“拜拜，我進去了，明天見。”
喬雅思和她揮了揮手后就讓代駕把車開走了。
盧灣轉身進了大門，邊走邊哼著小曲。
現在差不多有九點多了，她走上臺階就是一頓，因為他看見了一雙男士灰色拖鞋，再有就是那雙修長挺直的雙腿。
她直接抬頭看了過去，看到盧景山站在臺階上抽煙。
她眨了眨眼，也沒跟他打招呼，想要忽視他直接進門。
盧景山卻將煙蒂掐滅扔在臺階上，“不想跟我說話？”
盧灣也走上了臺階，但還是比她矮了許多，聞言轉頭看著他，表情淡淡。
“不是不想跟你說，是不想跟你吵架，如果說話就要吵架，那不如不說，畢竟我下午心情還不錯，不想被破壞。”
盧灣說的都是實話，她現在是真的不想跟她多說話。
因為那件事情發生之后，他們倆每次說話都是針鋒相對，夾槍帶棍的。
讓她很難受，包括中午從公司離開她心情都是壓抑的。
這會心情還不錯，所以也真的不想被破壞。
盧景山眸光微不可見的一沉，雙手揣進褲側口袋，轉身垂眸看著她紅撲撲的臉，眉心微擰。
“又喝酒了？”
盧灣抬頭看他，不信他沒看到她的朋友圈。
“喝了兩瓶啤酒，一點事都沒有。”
“那我們聊聊。”
盧灣遲疑了幾秒后還是點頭，“聊什么，你說吧，我聽著呢。”
她用腳尖點了點臺階，有些無聊的樣子。
“為什么對楊淼意見那么大？”
聽到‘楊淼’兩個字，盧灣的表情瞬間就變了，輕抿的唇角也垮了下來。
“我就說跟你說話會讓我心情郁悶，你要是想跟我聊她，那我沒什么跟你聊的。”
說完她就要進家門，手臂卻被他輕輕握住。
“你給我一個討厭她，甚至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接受她的理由。”
盧灣眉心蹙起，轉頭看著他，“你問這個做什么？我說了你就會跟她分手么？”
盧景山薄唇輕抿，下顎微繃，卻是沉默沒有說話。
但這也證明他不會因為她說出了理由就會選擇和楊淼分手。
盧灣雖然心里很難受，難受的想要哭，但她也知道他是什么用意。
于是她甩開他的手臂冷臉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勸你別白費心思了。”
她看著從小看到大，無比熟悉的眉眼一字一句道。
“因為無論你怎么調解，我都不會喜歡她，接受她，我之前說的話也不是氣話，就算我們兩個都各自有了另一半，我對楊淼的厭惡也不會減少一分一毫，但你想跟她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沒能力干涉。”
“我現在不要求你和她分開，你也不要強求我接受她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