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寒梟道“你想試試?”
姜明月在他胳膊上輕輕拍了一下。
“你差不多得了。”
戰寒梟道:“你伸手掐我一下,我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他做夢都在想這一幕。
姜明月意識到自己還在他腿上坐著,趕緊挪了下屁股。
“讓我看看你的腿。”
她蹲下來,伸手就要卷起她的褲腿。
戰寒梟趕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別鬧了,不要看,很難看。”
姜明月還是看到了小腿上猙獰的傷痕。
她的手一僵,心里很難受。
他到底承受了多少?
戰寒梟深吸一口氣。
“都說了別看你還看,萬一你開始嫌棄我怎么辦?”
“你也沒嫌棄我離婚呀。”
“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你看錯了人而已。”
姜明月給她還了回去。
“這也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
戰寒梟輕輕笑了下,這比他想象中的容易。
沒來之前,還以為只會遠遠看她一眼就好了,但沒想到兩人會見面。
戰寒梟道:“真的要嫁給我?”
“你覺得是假的嗎?”
“不后悔?”
“你這個輪椅好像不好使。”
兩個人雞同鴨講,誰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戰寒梟道:“我現在是個殘廢。”
姜明月深吸一口氣,其實她一點也不在乎這些。
她要的是一個人的真心。
只要這個人是真心的,她一點都不在乎他是不是個殘廢。
戰寒梟伸手幫她整理了下頭發。
“好,那我們結婚。
一旦結婚,我們就不會離婚。
你要知道,我們家只有喪偶,沒有離異。”
姜明月道:“好。”
當年嫁給駱明忠,是她的選擇沒錯。
現在嫁給戰寒梟,也是她的選擇。
嫁給駱明忠她真的后悔了。
至于戰寒梟,她想再賭一把。
范小軍一個人站在大門口,看姜明月進去好久都沒出來,一個人在大街上逛了一圈。
戰寒梟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兩聲,姜明月聽到后顯得有些無奈。
“你這是還沒吃飯?”
“趕了一天的車,剛到這邊你就來了,我一天沒吃飯了。”
“受傷這么嚴重,為什么還來這邊?”
“因為想見你,所以就來了。”
姜明月嘆息一聲,說道:“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我去做給你吃。”
“油潑面,想吃你做的油潑面。”
“好。”
她輕輕答應一聲。
駱明忠也喜歡吃油潑面,但每次做了,林靜華都會想辦法批評她。
不是浪費油就是浪費面。
其實,她每次也就給駱明忠做一碗。
好在冰箱里還有青菜和面條,也不知道范小軍什么時候回來,姜明月做了兩碗,還順便炒了一盤白菜。
面條放在面前,戰寒梟端起來淺淺嘗了一口。
還是熟悉的味道。
萬家燈火,終于有人愿意給他煮一碗面了。
姜明月其實不怎么餓,她慢吞吞吃著。
“你的腿還有機會嗎?要不要去國外試試?”
姜明月知道,戰寒梟不是普通人,他的家人肯定也在著急。
戰寒梟道:“不治了,這樣挺好的。
反正你答應嫁給我了,以后你就是我媳婦,有你在身邊照顧我,我不擔心。”
姜明月挑眉:“我是要去搞事業的。”
“我不就是,我把我名下的財產全部給你。”
姜明月:豪橫。
但她有自己的想法。
戰寒梟道:“今晚上陪我,我想你在我身邊,明天一早咱們去見岳父岳母。
我想要親口告訴他們我們兩個的事情。
如果他們同意,我會很高興。
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就想辦法讓他們同意。”
姜明月道:“行。”
戰寒梟一碗面吃完,姜明月碗里的面還有一半。
戰寒梟眼巴巴的,姜明月嘆息一聲:“我再去給你煮一碗。”
“不要,我就要吃你碗里的。”
姜明月覺得他就像個需要人照顧的小孩子,在別人面前一個樣子,在自己面前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真是的。
算了,誰讓他們以后要共度余生,寵著點他也沒關系。
姜明月道:“吃完你就早點休息一下。”
“你就不能陪著我?”
姜明月沉默了一下,兩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
很快,范小軍回來了。
他手里拎著幾個油紙包和網袋,一進來就道:“姜姐,大哥,我給你們買了飯菜回來了。”
他正說著,目光落在桌子上兩個空蕩蕩的碗筷上,面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你們瞞著我吃什么好吃的了?”
姜明月道:“不就是油潑面嗎,有什么好瞞的?
你要是再不回來,你們老大都快要餓死了。”
戰寒梟道:“東西放下,你去刷碗。
還有,以后叫嫂子,我們要結婚了。”
范小軍震驚得張大嘴巴。
乖乖,他就離開了不到一個小時,這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兩個人這么快就約定終身了?
戰寒梟道:“你這是什么表情?
你是有意見嗎?”
“沒,我怎么會有意見?
你們要結婚了我高興,恭喜大哥大嫂,我想吃喜糖。”
要是往常,戰寒梟在范小軍屁股上已經踹了一腳,但他今天沒有。
自打戰寒梟坐在輪椅上之后,范小軍就很不習慣。
他心疼他。
別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情況,但他知道。
如果他們能在一起,這也是一件好事。
姜明月起身道:“小軍你吃飯,我去收拾吧。”
戰寒梟一個邪惡的眼神掃射過來,嚇得范小軍趕緊搶過碗筷去洗碗。
姜明月道:“你真是霸道。”
戰寒梟看了眼樓上,說道:“媳婦,推我進房間,我想洗漱一下,張媽將我東西從二樓搬來一樓了。”
姜明月點頭,將他推進房間。
新收拾的房間跟原來的一模一樣,張媽知道他要來,他的所有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
姜明月在衣柜里給他找了一身干凈的睡衣換上。
戰寒梟還是不適應,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廢物。
他要結婚了,這雙腿,無論如何都要治好。
不能對不起她。
更不能讓她再讓別人笑話。
戰寒梟洗漱完,姜明月扶著他躺在床上,順便幫他掖好被子,但戰寒梟不想她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人一把扯進懷里。
姜明月跌在他硬邦邦的胸口,能聽見她強勁有力的心跳聲。